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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喬治觸碰到死木法杖的那一秒,好似觸碰到了傳送陷阱一般,教皇馬丁憑空出現在了黑暗祭壇正中心,而死木法杖也瞬間回到了正主的手心。
純粹的光明氣息手握純粹的死亡魔力,兩種截然相反的能量,在教皇馬丁的身上卻無比和諧,在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到了生死輪回,天崩地裂,宇宙初開。
那是一種萬物伊始的能量,那是一種無與倫比的震撼。
就在眾人愣神之時,無數道光芒從死木法杖中迸發,首當其衝的喬治瞬間被射成了馬蜂窩,同一時間,趁著教皇馬丁使用長距離傳送導致空間封印鬆動的機會,沃夫朗毫不猶豫地撕開了緊急傳送卷軸,將所有友軍強製傳送到了這趟旅程的起點——。
掘地龍傀儡的機艙內。
“帶上喬治,快逃!”
還未等傳送的暈厥感徹底褪去,眾人的耳邊響起一聲驚雷。第一次,沃夫朗撕開他平日裡溫文爾雅的麵具,轉而向眾人怒喝,在他的催促下,所有人不由得趕忙回神,連滾帶爬地離開機艙。
但,在場的人都知道,光憑奔跑的速度,可比不了大惡魔的空間移動速度。
“你們走吧,我們留下。”
一轉身的功夫,雷克斯已經率領暗衛們離開,空氣中隻剩下他的聲音在眾人耳畔間回蕩。
立場不同,此次能維係如此脆弱的和平,已是相當不易,下次再見,必定生死相博。
“跑起來,老一輩血族會為我們爭取時間。”
沃夫朗又一次催促起了眾人,隻是這次所有人聽完後,心裡直犯嘀咕:
老一輩血族?
哪來的老一輩血族?
事已至此,難道靠這種不著調的畫餅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但所有人當中,唯有沃夫朗自己和古爾丹二人清楚,他的話語中並無謊言——
之前沃夫朗在地底不停貼在牆上的符咒,上麵繪製著的,正是隻有鬼神師才會擺弄的攝魂陣。
歸功於教皇馬丁的戰略分布,在獅鷲心帝都四周的城市,以及獅鷲心帝都下水道的深淵底部,存儲著大量的屍體,這些屍體,正是教皇馬丁用於召喚那些光之不死者,即所謂的“先驅者”的施法素材骷髏兵、僵屍和幽魂。
這些屍體四溢著常人難以捕捉的魂力,而鬼神師不僅依靠魔力施法,還能駕馭魂力對魔法進行增幅。若是在平日裡,這些魂力大多在召喚的過程中消耗的七七八八,但在教皇馬丁赴約與高鐸斯大帝決鬥的當下,大量魂力積壓在地底。
與此同時,在聖尼古拉斯教堂的地下,那些被殘忍殺死的血族精銳們,他們的肉體已經損毀,他們的靈魂尚未消亡,卻遲遲無法進入輪回之門,隻能懷著憎恨的怨念不斷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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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這兩點,沃夫朗輕輕地推了一把——
通過符咒,沃夫朗建立起無數個攝魂陣,不斷地收集魂力,如深海中的鮟鱇魚一般吸引那些血族精銳們的靈魂,大量的魂力將血族的靈魂實體化的同時,攝魂陣也會同時附加最歹毒的法術,使他們狂化!
這般做法,無異於在褻瀆死去的血族們的靈魂,逼迫他們靈魂徹底湮滅,當初聽聞沃夫朗的戰術時,就連古爾丹都深感不適,但他還是默許了沃夫朗的做法。
如果戰死沙場尚不是生命的儘頭,那以靈魂湮滅為代價來為生者博得一線生機,那這便是死者能賦予生者最大的意義。
沃夫朗的戰術大概起效果了,眾人沿著來時龍傀儡挖出的海底隧道一路狂奔,直到穿過海底隧道儘頭的結界,如魚兒一般遁入大海的時候,四周都沒有出現空間波動的痕跡,人類守軍也沒有組織反擊的跡象。
但,就在所有人以為逃出生天,可以鬆一口氣的時候,異變突起——
率先到來的,是尖銳刺耳的聲響。
那是即便以海水為介質傳播,都會讓人感到耳鳴的動靜。
同一時間,
整個世界都開始震動,
海底的沙地開始震顫,揚起的泥沙和氣泡攪渾了目視所見的所有區域,
海底那些原本如藝術品般美麗的珊瑚礁,如今再無生還的可能。隨著震動,那一片片珊瑚礁群化作無數塊不規則的碎片,而那些藏在珊瑚礁內的小型海洋生物也隨之一窩蜂的逃了出來,在本能的驅使下四散逃竄。
快逃!
大難當前,所有人剛剛放下的心弦又一次緊繃,在這個節骨眼,每個人再一次使出全力,拿出吃奶的力氣向前遊。
隻是,血族們畢竟不是海戰能手,大部分血族還是在喬治的威逼利誘下才下定決心學習的遊泳,這般瘋狂逃竄很快就將他們的痕跡暴露無遺,而早已在半空中等候著的墮天使們,又怎麼會放過這樣的狩獵機會呢?
墮天使們揮舞著巨劍擊打海水,無數道衝擊波從海麵打入海底,與因為震動而顫抖的海水發生共鳴,不斷發出如音爆彈一般的聲響。幾番攻擊下,所有人都感到頭暈目眩,幾欲暈厥,不得已,隻能趕緊就近登陸陸地,準備與墮天使在光暗淺灘上周旋。
不過,等到他們終於嗆著鹹腥的海水,將身體浮到海平麵以上時,眼前的景象差點驚掉所有人的下巴——
此刻正值黎明時分,氤氳的晨霧正在半空飄蕩,璀璨的晨光在海平麵上初升。光暗淺灘以西,獅鷲心帝都,伴隨著地動山搖的震顫,以永恒鐵壁及城市一周的城牆為界,偌大的城市地基破土而出,如同雨後瘋長的春筍,又好似平地長出大山那般,整座城市在不斷地向上爬升,不斷地從地底升起。直至拔高了約兩三百米左右才緩緩停下。
雲層如麵紗般遮麵,晨光似皇冠般加冕。
壯觀絕倫!
鬼斧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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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般奇跡麵前,任何形容用的詞藻都顯得那麼的單薄蒼白。
獅鷲心帝都的異象,讓整個光暗淺灘上的戰爭都停頓了些許時光,不死者、墮天使、人類、人魚族、精靈……所有生靈都止不住將視線投向這神跡般的存在,所有生靈都無不為之驚歎。
仇視者刀劍收鞘,普通人五體投地,虔誠者頂禮膜拜。
不過,喬治一行人可沒時間欣賞奇跡的誕生,在墮天使的刀下保住小命才是正經事,而來到光暗淺灘並不意味著安全,在喬治離開的這幾天,人類帝國與不死者帝國的戰爭逐步升級,天邊烏泱泱的墮天使軍團和十頭骨龍的對峙正是最好的佐證,而兩國之間的光暗淺灘,如今儼然淪落為一片人間煉獄。
更糟糕的是,喬治等人到達的時間點,正是兩軍打得最為火熱的黎明時分。
“黑龍,聽我召喚,助我一臂之力!”
沃夫朗早些時候捏碎的三枚黑龍逆鱗終於發揮作用,黑龍援軍的到來已經進入最後的倒計時。
不過有些奇異的是,這一次,三枚黑龍逆鱗召喚而來的魔法陣並沒有獨立顯現,反而不斷交織融合,最終化為一個更為巨大的召喚陣。
在這一瞬間,召喚陣的白光甚至掩蓋了天邊晨曦的光芒,而隨之到來的黑龍,光看體型,就已經比沃夫朗之前召喚過的黑龍們更為龐大許多。
殺!
在黑龍出現的第一時間,他便已經死死地鎖定了天空中的墮天使,同為天空的霸主,黑龍又怎能容忍這些鳥人的存在!
要知道,尋常黑龍的戰力就足以掣肘兩到三名墮天使,而此次沃夫朗抽中的巨大黑龍,其戰力更是讓眾人驚喜。
開戰的那一瞬,這條巨大的黑龍便開啟領域之力,強行禁錮了兩名離得較近的墮天使,鋒利的龍爪隨後到達,如捏碎番茄一般輕而易舉地將墮天使擊殺。
黑龍的實力著實震懾到了所有人,負責追殺喬治等人的那一隊墮天使當機立斷,十二人隊伍分成兩隊,組成隊形從兩個方向靠近,想要借此擺脫黑龍的威脅並完成追殺目標。
然而,在絕對實力麵前,他們的伎倆有些不夠用——不等墮天使靠近,黑龍主動撲向其中一側的墮天使,與此同時,炙熱且致命的龍息不斷向另一側的墮天使噴吐,逼得兩邊的墮天使都隻能連連後撤,無法輕易追趕喬治等人。
“原來是五大黑龍王之一的黑龍王諾茲,看來今天我們命不該絕!隻是,那道身影,究竟是何方神聖?”
作為前血色港灣督察官,沃夫朗自是讀過金海海域內幾乎所有的書籍和記錄,其中也包含有記錄著每一條黑龍相關記載的《龍族譜鑒》,而五大黑龍王的特征,他當然逐條記在心上。
援軍的真名讓沃夫朗為之一振,不過令沃夫朗稍稍有些在意的是,在黑龍王諾茲大殺四方的時候,他的背後,竟是有著一道身影,一刻不停地配合著他的攻擊節奏,雖然以沃夫朗的視力無法完全捕捉到對方,但那人的動作和形態,不由得讓沃夫朗想到一個名詞——
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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