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博的鬥轉星移,給鳩摩智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慕容複年紀輕輕,就把鬥轉星移用的如此爐火純青,讓自己小小的吃了個癟,鳩摩智不由心驚。
他到底是堂堂大輪明王,吐蕃國師,又不是胡攪蠻纏的渾人,在鐵一樣的事實麵前,他不得不承認慕容複的身份。
“不愧是武林之中近些年最傑出的後起之秀,慕容公子,你這一手鬥轉星移,比之令尊,也絲毫不遜色了。”鳩摩智神色凝重道。
慕容複私底下痛毆逆父,但是公開場合,卻和乾隆皇帝一樣,頗會表演孝道,笑道:“明王過譽了,比之先父出神入化的鬥轉星移,我不過是東施效顰,不值一提。”
鳩摩智道:“慕容公子當真是大理段氏的女婿?”
“當然。”慕容複看向王語嫣,“這是我表妹。”
王語嫣嫣然一笑。
她美的驚心動魄,尤其是最近被慕容複滋潤的很好。
鳩摩智看了王語嫣一眼,就明白了,有此佳麗,慕容複倒向大理段氏,那是必然之事。
年輕人嘛,總是和他年輕的時候一樣,沉迷在明妃的美色之中,對灌頂**甚為癡迷,直到年齡大了,才覺武學之樂趣,猶在床笫妙趣之上。
他要是慕容複,肯定眼裡隻有六脈神劍,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他卻不知道,慕容複那是全都要。
神功與美人又不衝突,功夫好了,腎也好,更能萬花叢中浪。
“慕容公子,你對此事,是何看法?”鳩摩智問道。
慕容複道:“明王剛才的話,我也聽到了,我聽明王的意思是,明王你高風亮節,並不貪戀大理段氏的武學。明王想把劍譜焚給先父,隻是寄托故人之情。既然如此,可令天龍寺把劍譜副本給我,我帶去姑蘇焚給先父,省去明王奔波之苦,豈不美哉?”
鳩摩智的心裡和吃了蒼蠅一樣難受,說道:“這種事,必須小僧親自去辦,才能全了這段故人之情啊!讓人代勞,未免不夠誠懇!”
慕容複點點頭道:“明王說的也不無道理,我正好要回姑蘇,不如我帶著劍譜,和明王同行,順便回去祭奠先父。明王隻管放心,到了先父墳前,我願意謙讓明王,讓明王第一個點火。”
鳩摩智快憋出內傷了。
慕容複這是兩頭堵。
鳩摩智真的很想找個空曠的地方,大聲對慕容複喊:田文鏡,我!
枯榮大師背對著眾人,嘴角浮現一絲微笑,他這人也是焉壞,當下說道:“既然明王對六脈神劍劍譜毫不覬覦,隻是為了焚給慕容先生,那麼由慕容公子代持劍譜,到慕容先生墳前再焚化,不是更顯得懷瑾握瑜?”
“隻要明王同意,天龍寺馬上抄寫副本給慕容公子,明王意下如何?”
鳩摩智站在那裡,手腳冰冷。
太過分了!
他不就是想學習六脈神劍嗎?
這些人硬是給他打機鋒,陰陽怪氣他,可恨啊!
他們難道不知道,阻撓一個高僧的進步,是很可怕的事情嗎?
拋開他想要偷學六脈神劍的事實不談,天龍寺和慕容複難道就沒有一點錯嗎?
想到這裡,鳩摩智臉一黑。
他本想以體麵人的身份和大家相處,可是換來的隻有冷嘲熱諷,既然如此,他就是覬覦六脈神劍,他攤牌了!
“天龍寺裡有高人啊!”鳩摩智冷笑道,“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那小僧就不妨直言,小僧是想學六脈神劍。小僧癡迷武學,欲將天下絕學貫於一身,可惜世人大都敝帚自珍,有很深的門戶之見。彆說不同門派,就算是同一個門派,師父為了避免徒弟超過自己,也往往藏一手。”
鳩摩智說著,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繼續說道:“想當年,黃帝創武學之源,越女揚手搏之道,華佗立內功之本,達摩創易筋經,傳至呂祖,內丹氣功合一,進入前所未有的武學盛世。六脈神劍,便是武學盛世的絕學。”
“可恨後人不爭氣,以門戶之見,藏武學為私,導致海量絕學失傳,武學衰落。以至於你們段氏世世代代,都無人能夠練成六脈神劍,令美玉蒙塵,豈不可惜?”
“小僧所求,隻是打破門戶之見,再創武學盛世!你們不懂小僧的苦心,卻以為小僧隻是覬覦彆家武學的貪婪之人,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鳩摩智不愧是高僧大德,口燦蓮花,哪怕自己無理,也能編出一番歪理,顯得自己振振有詞。
慕容複退在一邊,默默看戲吃瓜,他才不會主動把鳩摩智打跑。
不讓段氏見一見鳩摩智這位天龍四絕佼佼者的手腕,他們怎知慕容複這個女婿有多麼的可貴?
“明王也是一代高僧,佛法修為,便是我都不及。以明王的智慧,應當明白武功不過是皮相小學,佛法才是無上瑜伽。”枯榮大師道,“明王又何必執著於武學?武學衰微,天下紛爭減少,不也是一件好事嗎?”
鳩摩智道:“紛爭來自人心,而非武功,枯榮大師才是著相了。且小僧並非空手而來,小僧這三本秘籍,是多羅葉指,無相劫指,拈花指。容小僧為各位展示一下,初學乍練,有些疏漏之處,還請雅正。”
說著,鳩摩智一一展示了他苦練的拈花指,多羅葉指,無相劫指,每一門指法都十分純熟,雖然不曾臻至化境,但也不遜色於五本的一陽指了。
而這三門指法風格和一陽指截然不同,對一陽指也有很強的參考價值。
展示指法,鳩摩智這是利誘。
利誘完了,就開始威逼。
隻聽鳩摩智說道:“小僧在吐蕃為國師,隻要小僧一言,吐蕃國主便會發兵入大理,與保定帝一起狩獵,屆時生靈塗炭,都是天龍寺拘泥於門戶之見,不肯交流武學的緣故。”
“天龍寺若為一己之私,為區區一本六脈神劍經,導致這場蒼生浩劫,大理段氏也會大失民望。”
保定帝又驚又怒。
明明是這鳩摩智以戰爭威脅,還要把發動戰爭的罪名,安在大理段氏的頭上。
可保定帝是一個成熟的政客,他很明白,民眾是盲目而情緒化的。
一旦大理境內真的烽煙四起,百姓遭受離亂之苦,吐蕃宣傳一下都是大理段氏為了一本六脈神劍經,導致這場戰爭。
久而久之,百姓確實會怨恨大理段氏,大理段氏本就如浮萍一般不穩固的統治根基,隻會更加不穩固。
朝廷可以苦一苦百姓,但是萬事萬物是相對的,百姓有時候,也想苦一苦朝廷。
百姓不體諒朝廷的難處,不知道六脈神劍經的可貴,真會生出怨恨。
要是段氏一家獨大也就罷了,那樣百姓就沒有選擇。
可段氏不是一家獨大,百姓失望後,投奔高家,那段氏就危險了。
“明王口口聲聲貶損我們天龍寺,貶損我們段氏,看來明王是對自己的武功,十分自信了?”枯榮大師突然道。
事到如今,枯榮大師明白了,鳩摩智縱然失去了體麵,也不會罷休。
鳩摩智並不是真正的體麵人,關鍵時候,還挺不要臉的。
看來隻有施展手段,令這鳩摩智知難而退了。
“小僧的武功,還未大成,不過對付一些浪得虛名之輩,倒也綽綽有餘。”鳩摩智陰陽怪氣道,“尤其是守著寶山,卻練不成絕學之人。”
枯榮大師道:“明王說我們段家子孫練不成六脈神劍,這卻是錯了。既然明王對六脈神劍嗔癡過甚,那就見識一下六脈神劍,也是好事。”
枯榮大師知道鳩摩智很強,但並不知道鳩摩智有多強,在他想來,六脈神劍以劍陣的方式,也足以令鳩摩智铩羽而歸。
“好,動手吧!”鳩摩智冷冷道。
原本的鳩摩智,會擺出檀香,提醒天龍寺眾人他火焰刀的路徑,可如今鳩摩智氣急敗壞,就顧不得這些細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