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複首先為這段恩仇定性,說道:“我以為,延慶太子和段氏之間的事情,雙方都沒有錯,這是一出悲劇!真正可恨的是亂臣賊子楊義貞犯上作亂,導致諸多事情發生變化,造成了今天的局麵!”
“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亂臣賊子,要是我當年遇到楊義貞,非把他淩遲處死不可!”
慕容複絲毫不虧心,賊喊捉賊,明明自己圖謀大宋江山,卻仿佛對亂臣賊子十分憎恨。
高升泰總覺得慕容複似乎看了自己一眼,先是微微慌亂,然後心中自我安慰:我高升泰,是如諸葛武侯一樣匡扶社稷的忠臣,三顧頻頻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
想到這裡,高升泰表情突然諸葛亮起來。
大理國泰民安,都是忠臣,沒有奸臣,更沒有亂臣賊子。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再說也無意義,但大理段氏當年確實放棄了我,我深以為恨,怨氣難消。”段延慶道。
慕容複道:“我知道延慶太子你有委屈,但是你要當皇帝,是很難得到大家的支持的,有可能讓大理陷入動亂。孟子曰: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若因為一個皇位,導致百姓遭受戰亂,這就不符合聖人之道了!”
段正淳聽見慕容複的這番話,露出微笑,稱讚道:“賢婿言之有理,確實應該民貴君輕,社稷為重!”
慕容複話鋒一轉,又說道:“但是延慶太子失去了皇位,受了莫大的委屈,大理段氏卻必須給延慶太子進行補償,這樣才說得過去。”
段正明點點頭道:“確實應該給延慶太子補償,隻是不知道該如何補償。隻要延慶太子肯開金口,大理段氏願傾儘所有。”
隻要段延慶不要皇位,段正明確實願意給出足夠的好處。
段延慶要錢,他可以把大理國的鹽引生意,都給段延慶去做。
段延慶要美人,大理白族美女如雲,皆能歌善舞,段正明願意送他一個百人的皇家歌舞團,讓他縱情聲色。
政治是妥協的遊戲,隻要不涉及核心權力,段正明願意做出極大的讓步。
慕容複看向段延慶,問道:“延慶太子,你此生除了皇位之外,最大的追求是什麼?”
段延慶陷入思索。
片刻後,段延慶道:“方才見到慕容公子你驚世駭俗的武學,想到我不過是一個孤家寡人,富貴於我如浮雲,名利亦不能使我動心。唯有武學之最高境界,是我畢生所求!”
“這樣吧,我叔叔枯榮大師,就在天龍寺之中。我願去天龍寺出家,但必須讓我學習我大理段氏最高武學六脈神劍!”
六脈神劍!
這門武功的名字一出,眾人都是一驚。
段正明心想:我小時候聽爹爹說過六脈神劍,隻是這六脈神劍,我大理段氏從未聽說有哪一位先祖練成,其難度可想而知。延慶太子武功與我伯仲之間,想來要練成六脈神劍,也不過是癡人說夢。令延慶太子出家為僧,苦練六脈神劍,消耗他的時間精力,也可令我大理段氏多一位高手,兩難自解,這事可以為之。
段正淳也隻是隱隱約約聽說過六脈神劍,對六脈神劍根本不了解。
高升泰心驚:段家以一陽指聞名天下,據我高家祖先所載的曆史,段家先祖無人練成六脈神劍。據說六脈神劍是天下第一劍法,練成之後,可一人敵千軍。我一向以為這隻是以訛傳訛,或許大理段氏並無六脈神劍,沒想到這六脈神劍竟然是真的存在。
段家以一陽指聞名,六脈神劍知之者不多,能聞其名的,都是大理國高層。
而大理段氏當年不知從哪裡獲得六脈神劍這門劍法,可段氏曆代無人能夠練成六脈神劍,便是當年名震大理的段思平,也沒有練成六脈神劍。
到了如今,很多段氏子孫,都不知道自家有這門六脈神劍,更彆說了解了。
“我聽說過六脈神劍,據說六脈神劍是天下第一劍法,能夠以無形劍氣傷人,確實是天下至高武學。”慕容複笑道,“延慶太子若能練成六脈神劍,必會成為絕頂高手。段掌門,延慶太子放下仇恨,落發為僧,欲追求武學之最高境界,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段正明立刻道:“延慶太子的這個要求,我可以答應,但是延慶太子也必須解散四大惡人。延慶太子你自己作惡,皆是為了報仇,情有可原。可那葉二娘,雲中鶴之流,委實是十惡不赦,必須與他們分道揚鑣,以免影響我段家聲譽。”
“不用了,四大惡人,已經成為曆史。”段延慶淡淡道。
“這是什麼說法?”段正明一愣。
段延慶看向慕容複,說道:“雲中鶴,嶽老三,都已經死於慕容公子手中,葉二娘也被廢去武功,囚禁起來,從此不能作惡。”
段正明大喜道:“善哉,善哉!慕容公子鏟除三大惡人,為武林除害,真是俠肝義膽!”
慕容複道:“好說,好說。”
段正明又對段延慶道:“去天龍寺出家,還有學習六脈神劍,非我一人可以做主,不過我會力勸天龍寺本因方丈。前輩,還請和我去天龍寺一趟!”
......
一行人當即拍板,前往天龍寺,慕容複等人亦隨行。
司空玄等人留守萬劫穀,負責看管葉二娘。
隻有鐘萬仇悶悶不樂,他找段延慶來,本是想和大理段氏為難,誰知道人家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隻是他連段正淳都打不過,段正明段延慶決定好的事情,還有武功出神入化的慕容複的背書,鐘萬仇隻能選擇忍耐。
等鐘萬仇回到家中,想找甘寶寶抱怨兩句,卻發現便宜女兒鐘靈不知所蹤,又離家出走了。
甘寶寶又哭又鬨,見美人傷心,鐘萬仇還能怎麼辦?
他默默的戴上了原諒帽,選擇原諒甘寶寶。
......
一行人去天龍寺的路上,段正淳總算可以與兒子同行。
雙方既然有化乾戈為玉帛的意向,段譽自然就不再是人質了。
隻是段譽無精打采,失魂落魄,就像被人灌了泡芙。
“譽兒,你當真拜延慶太子為師了?”段正淳問道。
“爹,是的。”段譽歎息道,“他也是一個可憐人,而且能化解我們之間的仇怨,讓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當他的徒弟,也算是問心無愧了。”
“譽兒,伱能有這樣的大局觀,很好,看來這次離家出走,你成熟了許多,為父就不責怪你了。”段正淳欣慰的說。
段譽欲言又止。
段正淳詫異道:“你是不是有話要對為父說?”
段譽心中悲憤,終於忍不住道:“爹,你可知道,我和那位鐘靈姑娘之間本有傾心之意,可她突然變成了我的妹妹,我.......”
段正淳尷尬萬分,無奈道:“譽兒,這也是沒辦法的,她畢竟是你妹妹。看開點!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段譽幽幽道:“可爹你實在太能給我帶來妹妹了,是不是我以後出去,見到漂亮的女孩子,都有可能是我的姐姐或者妹妹?”
段正淳掐指一算,下意識的說:“不無這種可能.......”
說完,他見段譽臉色難看,馬上改口道:“那是誇張了!隻是為父眼界甚高,你的那些阿姨們,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她們為為父所生的女兒,你也見到了,那都是人間絕色。因此,譽兒啊,你以後見到絕色美人,就算動心,也要先調查一下對方的生母,免得誤與你姐妹相戀。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段譽渾身顫抖,一句話說不出來。
“你妹”二字,已經漸漸替代神仙姐姐,變成了段譽的心魔。
他父親出去泡妞,那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到處遺精,處處留情。
他泡妞,卻要謹小慎微,脫褲子前要先做血緣鑒定,生怕對方是他的妹妹。
同樣是一家人,泡妞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
天龍寺外。
時隔十九年,段延慶又看了那棵菩提樹。
菩提樹鬱鬱蔥蔥,隻是樹脖子,有些歪了。
他不禁想起那位白衣觀音,想到對方白皙的**,在月光下,猶如美玉。
他此生最快樂的事情,就是在菩提樹下,被那位白衣觀音強奸。
要是能再見,那該有多好!
那肉身布施的快樂,真是令人回味。
想到這裡,段延慶對六脈神劍更加渴望,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完成慕容複的兩個條件。
眾人卻觀察天龍寺,隻見天龍寺有三閣,七樓,九殿,百廈,規模浩大,建築精美。
白色的佛塔,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儘顯大理佛國的氣氛。
論這天龍寺,實在是不輸給任何佛門聖地,隻是地處大理,不被中原人士熟悉。
段正明是皇帝,身份尊貴,他帶人來天龍寺,本因方丈便來迎接。
本因論輩分是段正明的叔父,但兩人卻以平輩論交。
段正明向本因方丈介紹了眾人,又說明情況。
本因深深的看了段延慶一眼,說道:“此事我做不得主,得請示枯榮大師。諸位請隨我到禪堂暫歇,我去通知枯榮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