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博從未聽說過北冥神功。
逍遙派是隱世門派,根本不對外宣傳。
外人若是知曉逍遙派的名字,就等於觸犯了逍遙派的禁忌,會被追殺到天涯海角,直到飲恨江湖為止。
因此,函穀八友雖然很出名,尤其是神醫薛慕華在武林之中交遊廣闊,卻無外人知他是逍遙門徒。
阿碧跟康廣陵學習琴藝,也不知道康廣陵是逍遙門徒。
逍遙派都不為人所知,門派之中的神功,就更是鮮為人知了。
“北冥神功是逍遙派的鎮派神功,可以百川入海,吸彆人的內力為己用。”慕容複解釋道,“丁春秋曾是逍遙派弟子,但他欺天滅祖,悖逆人倫,背叛了逍遙派,自創星宿派。”
“化功**是丁春秋以北冥神功殘篇為基礎,所創之毒功,是用毒藥化去敵人內力。”
“北冥神功卻可以把彆人內力吸收為己用。”
“兩種神功,北冥神功更高一籌,但是化功**也有優點。”
慕容複也不得不承認,丁春秋是一個人才。
化功**其實非常厲害,一旦中招,內力迅速被化去,戰鬥力會直線下降。
北冥神功雖強,但有和吸星**一樣的毛病,那就是一旦被人知道了神功特性,就能針對性研發出克製它的內功。
譬如左冷禪自創寒冰真氣,狠狠的陰了任我行一把。
但化功**就不怕,因為它不吸內力,隻化內力。
而且北冥神功前期過於凶險,慕容複吸葉二娘等人內力,也是把他們打的毫無戰鬥力,封閉其穴道之後,才循序漸進吸的。
不過,北冥神功的優點就是沒有上限,尤其是與六脈神劍那是三十少婦遇到十八小夥,那叫一個**。
任我行要有六脈神劍的話,東方不敗的鋼針怎能敵的過他又粗又硬的無形大寶劍?
“這就是你內力如此渾厚的原因,不可思議!”慕容博駭然道,“世上竟有如此神功,此功萬萬不可外傳,當為我慕容家機密。”
慕容複道:“北冥神功的第一步就是散功,我可以把你內力吸走,等同於你散功,然後你練成北冥,我把內力還給你。”
“內力恢複,你再練招式,猶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但是少林派的武學,千萬彆碰了,那玩意當真是邪門至極。”
慕容博對少林武學也有心理陰影了,連忙道:“就算是達摩老祖求我,我也再不碰少林武學了,真是被折騰的生不如死啊!”
蕭遠山學少林武學,是為了尋求破解之法,沒有過於深入,症狀最輕。
慕容博卻是如獲至寶,勤加練習,練的猶如是中了生死符,每天發作三次萬針攢刺之痛。
屬實是比司空玄都慘,司空玄的生死符也不是每日發作三次。
“散功重修之事,過些天再進行,這些天,伱就在大理蟄伏吧!”慕容複道,“你的老朋友鳩摩智,已經向天龍寺下了帖子,欲借六脈神劍一觀。這個鳩摩智,我要拉他入一心會。我們一心會就需要鳩摩智這樣的人才!”
慕容博得意道:“我當年與鳩摩智論武,說起六脈神劍是天下第一劍法,有諸多玄妙,他怦然心動,我就知道有這麼一天。”
“天龍寺實力不弱,那枯榮老禿驢非同小可,想來鳩摩智已然練成了他們大輪寺無上絕學火焰刀,才有此信心吧!”
慕容複笑道:“他的內力練不成完整的六脈神劍,能練出兩路劍法就不錯了,不過這六脈神劍,我假以時日,未必不能發揮!”
“這世上,拳就是權!有權能出鐵拳,有鐵拳,難道不能出鐵權嗎?”
慕容複神采飛揚,自信無比,卻令慕容博一時恍惚。
他似乎從慕容複身上,看到了他那位當世無敵的爺爺慕容龍城的影子。
……
片刻後。
身戒寺。
佛燈長明。
玄悲是少林寺的高僧大德,地位崇高,住的是身戒寺最好的禪房。
玄悲刻苦鑽研佛法,雖然夜深,但他手不釋卷,正在看《金剛經》。
“雲何得長壽,金剛不壞身。複以何因緣,得大堅固力?雲何於此經,究竟到彼岸。願佛開微密,廣為眾生說。”
玄悲讀著昔日女皇武則天所書的偈子,想到自己之渺小,佛法之無窮,不禁微微歎氣。
正在此時,玄悲耳朵一動,聽到兩個匆匆的腳步聲,然後禪房的門,就被粗暴的推開。
他一看,卻是他的兩個徒弟,慧真和慧觀,兩人正一臉驚恐的跑進來。
“你們……”
玄悲皺眉。
“有……有人……”
慧觀結結巴巴的說,聲音含糊不清。
“什麼?”
玄悲正詫異間,卻見一個灰炮蒙麵人以極為高明的輕功,突然出現在禪房之中。
而他的兩個弟子,嚇得瑟瑟發抖,朝他身邊而來,似乎要躲避來人。
來不及細想,玄悲見這灰袍人走路無聲,氣息悠長,知道對方是一位高手,喝問:“你是……”
他話音未落,灰袍人出手就是一道拈花指,朝玄悲打來,指力精湛,變化無窮。
玄悲大吃一驚,心驚於少林寺之中也沒人拈花指有這般造詣,當下用出自己最拿手的大韋陀杵抵擋。
他的大韋陀杵,威力磅礴,真打出了韋陀伏魔的氣勢。
少林武功,不能稱無敵,但是每一門千錘百煉,久經考驗,練到爐火純青後,確實堪稱是不敗的武功。
灰袍人的拈花指指力,立刻被大韋陀杵的掌力抵消。
但就在這時,慧觀突然出手,右手凝為一陽指,直朝玄悲頭顱而去。
一道一陽指指力,瞬間從玄悲太陽穴打入,玄悲雙目迷茫,太陽穴被打的凹了下去,一陽指的指力,讓他立刻腦死亡。
啪!
玄悲重重倒在地上。
天龍四絕之一的慕容博在前麵吸引他注意力,讓他全神貫注,武功躍至絕頂的慕容複易容偷襲,玄悲自然是立刻暴斃,絕無幸免之理。
隨後,慕容複和慕容博對望一眼。
慕容博無聲無息,迅速後退,消失在禪房外。
慕容複帶著阿朱,出門,施展輕功,飛上房簷,也是消失在茫茫的月色之中。
……
半個時辰後。
慕容複和阿朱恢複本來麵貌,和慕容博在數十裡外的驛站旁的樹林之中碰頭。
慕容博和慕容複都麵不紅,心不跳,唯有阿朱有些疲憊。
她功力太淺,長途用輕功消耗極大,多虧慕容複抱了她一段路,她才堅持得住。
“乾脆利落,無聲無息。”慕容博很滿意這次的行動,“不錯,你我父子聯手,天下無敵!”
慕容複道:“那可未必,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永遠要謹慎啊!”
“謹慎是好的。”慕容博道,“我就先蟄伏下來,天龍寺見。”
“天龍寺見。”
慕容博隨後離開。
阿朱卻是心情低落,悶悶不樂。
“阿朱,你怎麼了?”慕容複問道。
“公子爺,我很混亂,殺少林和尚沒什麼,他們若是查清老爺的秘密,肯定與慕容家為難。”阿朱道,“隻是公子爺嫁禍給大理段氏,這……”
慕容複笑道:“因為你是段家的女兒,所以不開心?”
阿朱搖頭道:“我爹沾花惹草不負責任,我娘也把我拋棄,我對他們,很難有太深的孝心。但公子爺你將來是要做大理國駙馬的,這不太好吧?”
“不給大理段氏一點壓力,大理段氏就沒有動力。何況,少林寺也不可能拿大理段氏怎麼樣,最不濟,也有段延慶頂缸。”慕容複笑道。
阿朱眼睛一亮,理所當然的說:“是啊,這是惡貫滿盈段延慶乾的,他惡貫滿盈嘛!”
慕容複道:“阿朱,我其實有注意到,你聽到我的複國方略的時候,麵露不忍之色。你雖是我貼身的丫鬟,我一直把你當親妹妹看待,你有什麼心裡話,不妨對我直說,不必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