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的指點是很厲害的。擁有十倍範閒悟性的張天對此深有感悟。幾乎每一個晚上。五竹都會在王府之外等待。在偏僻之地。指點張天修行。說是指點,其實就是直接拿隨手找的竹條前去抽張天。之所以不用鐵釺。是害怕一下子把張天打撲街了。可就算是柔軟的竹條。在五竹的手上,也擁有著極其莫大的殺傷力,速度也是極快,讓張天百思不得其解。經常會因為躲閃不及。而疼的齜牙咧嘴。但進步卻是極其的明顯。張天犯過的錯誤,短時間之內幾乎不會犯第二次,這是非常可怕的進步。而且他還用心著琢磨。五竹麵對攻擊時。每一次的躲閃規律。畢竟作為一個機器人,無論再怎麼像人,但核心還是人工智能,還是代碼,還是有一套運行邏輯存在的。張天就是在通過不斷的學習,來對五竹進行模仿,強迫自己成為另外一個五竹。隻因為他發現自己從王府學的各種功法和武技。無論是哪一種。在對方的麵前都漏洞百出。頻頻挨打!這讓張天明白了一件事情,其實這個世間,最好的武技就是麵前的五竹。他心中也清楚。模仿對方的弊端。很可能會成為第二個五竹。但卻沒辦法超越對方,很可能囚固住自己的靈性,將自己限製於套路之中。這對於任何修行者而言,都是難以接受的,誰也不想自己成為彆人的影子。而張天卻不在乎。隻因為他的背後擁有著更多的世界,會遇到更多的強者,會遇到更高層次的強者。學習創造完全不現實。模仿。才是最快的捷徑!隻是短短的數個月,張天就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在十倍範閒的悟性的加持以及對五竹的模仿之下,他竟然能夠躲過對方的一棍子。這讓他頓時差點感動的都要哭了出來。而這一年。他才兩歲半!除了跟隨五竹修行之外,偶爾會出現的葉輕眉也教張天學了一些東西,讓張天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大一統理論……”“帝王心術……”“人性的弱點……”“水可乘舟,亦可覆舟……”“論千古一帝!”這些話,這些故事,這些道理,如果讓一個真正的兩歲半的小孩子來聽,絕對是兩眼茫然。但張天卻知道葉輕眉在講些什麼,這是一個穿越者,來到封建社會之後,最渴望、最想要做的事情。那就是……改變世界!你能看著一個人在你麵前被人活活的打死,而不用賠償,是因為對方是奴仆?你能看著一群人天災**,被迫流離失所,賣掉或者吃掉自己的骨肉嗎?你能看著一個女人悲憤跳河,是因為她被一個混混調戲,壞了所謂的名節?你能看著一個小孩子被迫吃下人血饅頭,隻因為他的父母相信偏方治病?又或者隻因為彆人的一句話,就相信自家孩子是妖魔轉世、是不祥的征兆,而將孩子直接墜井溺死?你忍受不了。但伱又沒辦法改變。因為你隻是普通人。這就是痛苦!而作為穿越者,作為理科博士的葉輕眉此時正麵臨這種痛苦,她已經從遊曆江湖的快樂之中脫離了出來,而是被一路上所見的那種社會的病態而折磨著。她想要改變世界。所以她想到了一個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培養一個皇帝!一個英明神武的皇帝!這是她忽然從江南回來,回到慶帝府的原因,她要尋找自己的好友慶帝,給對方灌輸一些理論,幫助對方登上皇位,借助對方的身份來改變世界。而張天。隻是她計劃中的一環。正如她之前所說的那樣。聰明的大人永遠要比聰明的小孩子難教的多,因為大人往往會想的更多,想要的也更多。麵對葉輕眉那藏不住的期盼。張天沉默著接受了。他也在心中默默的埋下了一顆種子,一個不能夠改變世界的穿越者,那還是一個合格的穿越者嗎?作為種花家的傳統。不隻是吃瓜。還有……搞事情!就這樣在葉輕眉和五竹的雙重指點下,一晃五個月就過去了,張天身上的變化越發的大了,無論是想法還是實力,都跟之前的自己相比發生了質的改變。這樣的日子過得太安逸。甚至讓張天產生了些許錯覺。以為世界是和平的。直到那一天的到來。整個王府顯得是那樣的肅穆,一種惶恐、悲傷的情緒撲麵而來,呈現在了每一個下人的臉上。張天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在身邊人的牽引下,來到了王府門口,似乎在迎接著什麼。他心中頓時想起來了。果然!他遠遠的就看見了一隊騎兵護衛著一輛馬車從遠處緩緩的走來。也是在這一刻。張天清晰的感悟到了,書中所描述的那四個字。殘兵敗將!本應該是大慶最精銳的騎兵。陸地最強的存在。此時個個身上都帶著傷,盔甲之上滿是傷痕,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疲倦,甚至就連他們的坐騎,都顯得舉步維艱。有的人還活著。但他已經死了。那眼神之中的膽怯。已經說明了一切。一旦怕死,在那個洶湧、凶殘的戰場之上,絕對會麵臨死亡。張天愣愣的看著。身邊已經開始有人止不住的哭泣了起來,顯然這些大人們,他們的消息要比他這個即將三歲的孩子而言,要靈通的多。但很快。他就知道了原因。那殘破的馬車,眾人小心攙扶下了一個狼狽無比的,連站都站不穩的殘廢。張天努力的睜了一下眼。卻無法將對方跟之前他見過的那個英明神武、意氣風發的王爺老爹,又或者跟以後那個如同猛虎、不怒自威的慶帝聯係在一起。麵前這個人。若是丟在乞丐堆裡麵。都很難分辨出來。沒有了半點精氣神!張天莫名感覺鼻子一酸,有些頗為難受,嘴中忍不住輕喊了一聲,“爹爹……”他穿越之後。能夠真心的感受到。這個王爺老爹,還沒有黑化之前的慶帝,對他是真心的好,儘到了當父親的責任。似乎是聽到了他的呼喊,慶帝艱難的伸出了手,顫抖的放在了張天的腦袋上,眼睛帶著些許閃爍的淚光。“承龍,爹爹……”“廢了……”“是個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