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氏等啊等,等啊等。
都沒見著容枝枝的人,在她越發不耐的時候,終於等到婆子又回來稟報:“夫人,世子夫人出門了!”
受了快半個時辰凍的覃氏臉都綠了,拍案而起:“什麼?!”
所以自己準備了一個早上的磨搓,竟然沒有半點用處嗎?這真是叫覃氏好一陣惱火。
最惱火的是,這頓準備沒磨搓到容氏,卻是把自己磨搓了一番,怎叫人不生氣?
跑腿的婆子道:“聽蘭苑的人說,世子夫人是回娘家去了!”
陳婆子聽到這裡,立刻緊張起來:“夫人,世子夫人該不會是回娘家,找容太傅告狀吧?”
覃氏聽完,起先還有些緊張。
但很快又冷靜下來,不屑地道:“無妨,容太傅一向古板,她回去了之後隻會挨罵!”
“再說了,子賦如今立了功,正有勢頭,容太傅若是聰明,便該與我家更親密才是,豈會站在容枝枝那邊?”
“是迎個和離的女兒回容家住著丟人,還是與出息了的姑爺和和美美,容太傅能選不出來?”
陳婆子:“夫人說得也是!”
覃氏:“也罷,就該叫她回家醒醒神!不然還以為自己,依舊是那個金尊玉貴的容家大小姐呢!”
“進了我信陽侯府的門,就要守我侯府的規矩。好了,不說了,快將炭火點起來,凍死老身了!”
陳婆子:“……是!”
……
容枝枝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
回到了容家,門房連忙來迎。
隻是對方看容枝枝的眼神,已然帶了一些憐憫,容枝枝了然,昨夜宮裡的事,家裡定然是知道了。
也是了,那麼大的事,不可能沒人告訴父親。
仆人將容枝枝迎進去,並開口道:“主君在老太太的院子裡,叫大小姐您旁事都放著,先在正廳等等他,他有事與您談。”
容枝枝微微蹙眉,有些奇怪。
父親這個時辰怎在祖母院中?而且有什麼事情,不能當著祖母的麵談?父親孝順,許多事情也會問一問祖母的意見,她老人家在家裡一直很說得上話。
可父親這樣的吩咐了,容枝枝即便覺得奇怪,也依舊還是在正廳等著。
沒多久,一名與容枝枝容貌有幾分相似的年輕女子,大步走了進來:“哎呀,這不是姐姐嗎?姐姐今日怎麼有空回來了?是在齊家待不下去了嗎?”
容枝枝靜靜地看著她,並不說話。
容姣姣最煩的就是容枝枝這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從小到大,姐姐處處壓著自己一頭,眾人說自己嬌美,可偏偏姐姐被譽為京城第一美人。
眾人說自己有才華,可偏偏姐姐又是京城第一才女。
最可氣的是,姐姐嫁給齊家那個病秧子,本以為對方要守寡了,沒想到容枝枝還把那齊子賦救活了,又得了個京城第一賢婦的稱謂。
容枝枝在世人眼裡,簡直稱得上完美。
這一切,怎叫容姣姣不上火?
聽說齊家要容枝枝做妾,容姣姣高興得一晚上沒睡著,興奮得很,一聽說她回來,就趕忙來看熱鬨了。
她一屁股坐下,接著諷刺道:“姐姐,你倒是說話啊!你不是京城第一賢德大婦嗎?姐夫也不過是叫你做妾罷了,有什麼做不得的,你說是不是?”
“還是今日你回來,實則是找母親請教如何照顧孩子的?也是了,懷孕的人可是公主,亡國的公主也是公主嘛,你將來還得伺候她做月子的。”
“哎,你如今啊,丟的不止是你自己一個的人,還有我們容家的臉麵!以後真的做了妾,或是做了和離婦,眾人還不得笑死你!可憐我也得跟著丟人。”
朝夕聽著十分的來氣。
當初若不是為了容家其他姑娘的婚事,大小姐何至於在太醫說齊子賦沒幾天可活了,還得嫁過去?
如今大小姐受了這樣的氣,三小姐非但不心疼她,竟然還說出這些風涼話來!
她正要幫小姐說話,容枝枝卻抬手握住了朝夕的手,叫她彆出聲。
安撫住了朝夕,她才看向容姣姣:“妹妹說得是,不過你倒也知道,我如今快和離了,總歸名聲毀了,以後終究是要做笑柄的。”
“既是如此,你猜猜,我若是在外頭潑婦罵街,去茶樓客棧當眾說些粗鄙的話,到時候影響得是誰?”
“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妹妹你還嫁不嫁得出去!我若是妹妹你,這時候一定會好好尊敬姐姐,免得姐姐犯糊塗,與我玉石俱焚。”
容姣姣:“你……”
她哪裡會不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情,私下裡笑話容枝枝的是不少,但是罵信陽侯一家狼心狗肺的更多。
所以即便姐姐和離了回來後,二婚困難些,但那些做正頭夫人的,都是會理解姐姐的,所以對自己的婚事影響不了什麼。
可萬一容枝枝真的破罐子破摔,在外頭發瘋,叫人以為容家女本性不堪,那自己的婚事就真的完了,眾人定會覺得,自己與姐姐同出一脈,品性定然差不多!
正在氣惱之間。
外頭走進來一名中年婦人。
對方進來後,容枝枝立刻起身,恭敬地道:“問母親安!”
來人正是容枝枝的生母,太傅府的當家主母王氏。
王氏大步走到容枝枝的跟前,抬起手,不由分說地就是一個耳光,甩在了容枝枝臉上!
朝夕瞪大眼:“夫人……”
容枝枝被打得頭都偏了過去,嘴角嘗到了一絲血腥味,臉更是陣陣發麻,不必照鏡子都知道,麵上定是有一個碩大的掌印。
她死死的咬牙,壓下了所有的情緒,看向王氏。
王氏怒道:“方才沒進門,就見著你大放厥詞,威脅你妹妹!你這些年學的規矩,怕都是學到了狗肚子裡!”
容姣姣立刻過去,拉住了王氏的胳膊,撒嬌道:“母親,姐姐也真是的,我不過是聽說了昨日宮裡的事,來安慰一下姐姐,沒想到姐姐竟然威脅嚇唬我,虧得母親您來了,不然我都要被嚇哭了!”
朝夕生氣地道:“三小姐,明明是你先……”
王氏不悅地看向朝夕:“主子們說話,哪裡有你一個奴才開口的份?想來就是你到了侯府,常常在你家主子身邊耀武揚威,才叫你家主子如此糊塗!來人,將朝夕這個目中無人的東西給我拖下去,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