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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嘩嘩的從天上砸下來。
寂靜的黑夜中除了這嘩嘩聲再沒有聲音,不遠處就是一片連綿的山脈,顧眠知道這裡不是什麼榮安小區。
他看到豆大的雨滴打到司機身上,但司機卻毫不在意一樣,隻是扯著嘴角,保持著古怪的笑容。
“到了”司機開口。
顧眠沒有動。
“到了”司機的聲音又從車窗外傳來。
顧眠還是沒有動。
“到了”司機機械的重複著這兩個字。
他詭異的聲音和嘩嘩的雨聲結合起來,顯得更加詭異。
顧眠抬頭看去。
隻見外麵的人弓著腰,把腰彎成一個詭異的弧度,那張臉幾乎要貼到車窗戶上。
司機濕漉漉的臉上仍然是那一成不變的笑容。
顧眠看見他的嘴一張一合著吐出兩個字來:“到了。”
一陣寂靜過後,車裡麵的人終於有了動作。
“你知道嗎……”顧眠又低下頭去,隔著車窗沉悶著開口。
雨中的司機幾乎把臉貼在車窗上,死死地盯著裡麵的顧眠。
顧眠沒有在意,而是用頭皮對著他那張臉,接著說了下去。
“我曾經教過二十八個調皮搗蛋的學生,他們從來不尊重老師,還威脅恐嚇甚至對老師出手”
“我覺得這樣不行,就好好教育了他們,其實我一開始不想這樣的……後來事情發展得很順利,他們都死了”
狂風夾裹著暴雨砸在車窗上,窗戶被打的劈裡啪啦的作響。
外麵弓著腰的人臉微微硬了一下,那笑容好像僵在了臉上。
顧眠微微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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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遇見一個女人,我忘了她叫什麼了,總之那是一個胡攪蠻纏的女人,瘋狂而又狠毒”
“她帶著怨氣殺了很多人,所有人都拿她束手無策,我覺得這樣不行,她不能帶著怨氣一直留在這個世界上,我必須拯救這個手上沾滿了無數鮮血的人,讓她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我覺得當她的頭從脖子上掉下來的那一刻,她應該後悔的反思了自己的一生”
顧眠又把頭抬起來了一點。
與此同時他把手摸向旁邊不遠處的吉他包。
外麵的人停住了動作,也不再敲車窗,也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大雨滂沱,噪雜的雨聲充斥著整個黑夜。
顧眠接著開口。
“那個勾結富豪的醫生,我不久前跟你說過,他其實有一個偉大的夢想”
“那夢想是什麼我不便多說,隻能告訴你當我看著他從十幾層樓上掉下去摔成一朵花的時候,我幫他完成了他的夢想。”
說到這裡的時候司機看見車內的人終於全部把頭抬了起來,裡麵人的臉上掛著一種與現在的環境格格不入的表情。
他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受害者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
那是一種詭異的、得意洋洋的笑容。
與此同時,二人的頭頂猛地劈下一道雷電,好像有強烈的光芒從天空的裂縫裡迸裂出來一樣,司機隻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晃。
伴隨著強光的是一個劇烈的雷電聲,就在他們頭頂響起。
但就算雷聲震耳欲聾,司機也聽到了從車內傳來的奇怪到令人膽顫的笑聲——“嘿嘿嘿”
接著他看到了車內的醫生拉開了手中的吉他包。
但裡麵並沒有吉他。
一把錚明瓦亮的電鋸從包裡被剝出來,在雷電的光芒下格外刺眼。
雨中的提著斧子人似乎踉蹌了一下,他看見車裡握著電鋸的人伸手想要拉開車門。
“師傅,再開快點啊!”胖子急吼吼的伸著頭看向前方。
密集的雨點不住地打在擋風玻璃上,雨刷刷了又刷,但每次在擋風玻璃上擦過之後就會有更加密集的雨水打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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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的人幾乎看不清前方。
整輛車都在被密密麻麻的雨點砸著,四周都咚咚作響。
胖子全然不管周圍的噪音,隻伸著頭瞪大了眼睛看著擋風玻璃,企圖能用眼睛把上麵鋪的一層雨水擦掉一樣。
因為車開的太快,擋風玻璃上的雨都幾乎被風吹的順著玻璃逆流起來。
這種危險的天氣原本是不易行車的,不說已經完全花了的車窗戶,現在他們是在向山的方向行駛,此時從山上流淌下來的雨水十分洶湧。
因為臨山,這地方的雨水比其他地方深了不少,在這種環境下行車是十分危險的,搞不好就會出個什麼意外。
好在這車似乎和一般的車不一樣。
司機也和一般的司機有所區彆,雖然擋風玻璃已經完全花了,但司機仍然不需要看路一般駕駛著車子。
“其實我不是很擔心顧眠的安危”楚長歌坐在旁邊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不過這兩次的副本難度都沒有說明,我有點疑惑。”
胖子回過頭來:“楚小哥你這會就彆疑惑那麼多了吧?有那點心情還不如擔心擔心醫生。”
楚長歌轉過頭來:“我覺得在這裡擔心他應該沒什麼用。”
說的很對,很有道理,胖子無法反駁,隻能默默地噎住。
山已經近了。
即便擋風窗已經被雨水模糊的不成樣子,胖子也看見了前方模模糊糊的成片的山脈。
他雀躍起來:“我們快到了!”
“嗯”楚長歌看著窗外:“快到了。”
越接近山,路麵上的水流就越湍急。
司機顯然也十分著急,他飛速的駕駛著車子向前開去,又開了大約兩三分鐘左右,三人看到前方似乎有燈光傳來。
胖子瞎了眼也認得那燈光,今晚他已經不止一次見到過這出租車上的遠光燈了。
“前麵有出租車!”胖子拿手拍著座位:“醫生肯定在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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