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又圓了。」
「爹還是沒回來。」
「應該快了吧,咱們再等等,再給他點時間。」
「娘,爹不會是不要我們了吧?」
「彆瞎想,你爹不是那樣的人。娘了解他,除非他死了,不然就算腿斷了,爬他也會爬回來,哪怕隻剩一口氣,他也會含著這口氣回來看咱娘倆一眼再咽氣。」
「娘——」
「嗯?」
「爹能娶到你這麼漂亮,又這麼懂他的媳婦,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是嗎?」
「是的,爺爺和奶奶都是這麼說的。」
「娘覺得也是。」
又是一年中秋時,圓月高懸,讓人不由得思念遠方的親人。
戚喲喲和張天賜坐在老柳樹粗壯的枝乾上,望著圓月思念起了張小卒。
每年中秋陪張屠夫、魏子焸、張光耀等吃完團圓飯,他們娘倆都會來這裡聊一會兒,話題全都是圍繞著張小卒。
不知覺間張天賜都已經七歲了。
「娘,你說父親回來後,他還能找的著回家的路嗎?」
張天賜望向西南方向問道。
西南方向,那兩座環繞著黑森林的大山,已經長成了萬丈之高,在月光下望去,簡直似兩座黑漆漆的擎天柱一般。
戚喲喲順著張天賜的目光望向有了翻天覆地變化的黑森林,笑道:「你爹回來時肯定會嚇一跳,說不定還以為自己闖到一個陌生的世界裡了呢。
不過這裡是柳家村,他的根紮在這裡,肯定能找回來。
要不你明天寫幾個路標,插在周圍的路口上,等你爹回來後一眼就能看到。」
九州末世降臨,大前年,也就是張小卒通過夢境見到張天賜的那年年末,天地間的靈氣突然暴漲數十倍,許多山川大河就像那發麵的饅頭一樣,在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裡增長了幾十倍,甚至是幾百倍。
同時天道法則發生巨大鬆動,許多修者的境界接連突破,甚至有一些已經卡在瓶頸幾十年上百年,已經快要油儘燈枯,修煉大道早已斷絕的人,也一夜間突破了,那斷掉的大道又接通了。
七歲的星辰遨遊境,放在以前戚喲喲打死也不會相信,可是如今她身邊就有一個這樣的天才,並且此刻就坐在她身邊。
是的,張天賜的修為境界已經達到星辰遨遊境了。
這還是戚喲喲天天讓他慢點修煉,好好地打熬基礎,他實在壓製不住,不得已才提升上來的,若不然,他恐怕都能竄到毀滅境了。
而像張天賜這樣的天才,隨著靈氣複蘇如雨後春筍般在九州各地出現。
有一些天才的名聲甚至已經超過了張天賜。
九州修者歡天喜地,無不像過年了一樣,應該是比過年還高興百倍。
可是戚喲喲卻高興不起來,因為燕太白告訴她靈氣複蘇會加速末世降臨,原本從末世征兆出現到末世降臨萬物毀滅或許有個一百年的過渡期,但是現在可能縮短到了五十年,甚至更短。
也就是說這是世界毀滅前的狂歡。
她從張屠夫的口中得知,大蘇帝國已經在緊鑼密鼓地建設度過末世之劫的避難所了。
那些傳世宗門和世家也都在做準備。
如今的大蘇帝國已是非常強盛,像西邊的大倭國、南邊的大牙國等,全都變成了大蘇帝國的附屬國,大蘇的鐵蹄可以隨時隨地的進出他們的國門,膽敢反抗,大軍即刻便會兵臨城下。
大軍兵臨城下或許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們的百姓早已對大蘇死心塌地,因為
在大蘇的統治下他們有了自己的田,有了自己家,還有了滿倉的存糧,日子一天比一天幸福。
所以誰敢反大蘇,誰就是他們的敵人。
若不是張屠夫壓著,蘇德甚至想把周邊大小百十個國家全部征服。
「哼,我才不呢。」張天賜腦袋一歪,拒絕給張小卒插路標,小聲嘟囔道:「他要是找不回來,那就說明他不想我們了,那我們也不要他了。」
顯然,他對張小卒已經有意見了,而且還不小。
戚喲喲伸手摸了摸張天賜的腦袋,說道:「你爹他也不想這樣,如果有得選擇,他肯定更想窩在家裡種幾畝地,過著優哉遊哉的小日子。亂世艱難,我們是他最親的人,若連我們都不理解他,那誰還能理解他呢。」
「娘,中秋過了,問天宗的人要來鬨事了吧?」張天賜轉移了話題。
戚喲喲皺了皺眉,心裡歎了口氣,道:「夫君啊,你再不快點回來,你兒子就要不認你了。」
她知道張天賜的心智遠超同齡人,他的孩童期已經到了末尾,即將進入叛逆期,再加上他的神魂裡住著一頭邪惡的白猿,難免受其邪氣影響,所以叛逆起來恐怕遠勝一般的孩子。
這讓戚喲喲很是擔憂,但又無可奈何。
「一年之期已到,他們應該要來了吧。」戚喲喲答道。
張天賜眉頭一皺,一張小臉上露出了和他年紀不符的擔憂之色,說道:「聽說問天宗出了一個極其厲害的人物,名叫徐元凱,問天宗的幾位老祖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他還揚言我爹也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他要親手結束我爹的時代,讓九州進入他徐元凱的時代。」
「你聽誰說的?」戚喲喲詫異問道。
「逍遙表哥告訴我的,說問天宗這次肯定會有大行動,甚至可能會讓大蘇對他們俯首稱臣。」張天賜道。
戚喲喲撇嘴冷笑道:「徐元凱是問天宗的天才少年,當年你爹遭難,各大傳世宗門和世家還以為你爹死了,便帶著他們的天才來柳家村,想搶你爹的白虎聖獸,結果你爹死而複生,把這些天才一拳一個乾趴在地上,徐元凱嚇得都沒敢出手。
他倒是在之後的天水河上出手過一次,那時候你爹還沒到,他挑戰的是你周大伯,結果連你周大伯一劍都沒接住。
可能這兩年靈氣複蘇,讓他以為自己行了,又蹦躂起來了,但是彆忘了你元四叔還在家裡呢。
你元四叔的妖刀會把他砍哭的。」
張天賜吐了下舌頭,道:「他要是被元四叔的妖刀砍哭,那也丟死了人。男子漢大丈夫,頭可斷血可流,眼淚絕不能流。」
戚喲喲啞然失笑,道:「什麼時候讓你元四叔指點你幾招,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娘,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才不會哭呢。」張天賜挺起胸脯說道。
「你元四叔的刀專治嘴硬,正好你元四叔從西邊回來了,明天娘就帶你去白雲城,讓你元四叔指點你幾招,敢不敢去?」戚喲喲一臉壞笑道。
張天賜噌的一下跳起來站在樹乾上,朗聲道:「那有什麼不敢的,大不了就挨頓揍唄,反正我是不可能哭的。娘,我要是不哭怎麼辦?」
「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要出去曆險嗎?你要是能堅持不哭,娘就帶你出去曆險,九大州隨便你選。」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