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
都可依打開房門,臉蛋通紅,目光左閃右躲,心虛地不敢與譚熙芝對視。
“咦,你這屋裡怎麼有一股酒味?”譚熙芝忍著笑意,板起臉,目光審視地看著都可依,問道:“你偷喝酒了?”
“沒……沒有。”都可依慌忙擺手否認,但她滾燙的臉頰和心虛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
譚熙芝莞爾一笑,知道都可依臉皮子薄,就沒再逗弄她,走到桌邊,從虛空空間裡拿出一壇老酒放在桌上,問道:“有沒有興致陪師姐喝一杯?”
都可依眼神一亮,小心問道:“可以嗎?”
譚熙芝在桌邊坐下,拿出兩個大碗,解開酒壇的封口,先給自己到了一碗,然後端起碗咕嚕嚕一口氣喝光,放下酒碗說道:“喜歡喝就喝,不喜歡喝就不喝,你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拿主意了。”
都可依聞言心頭一顫。
譚熙芝簡單的一句話,卻像解開了她身上的一道枷鎖,讓她忽然間有種說不出的輕鬆感覺。
“還是說……”譚熙芝斜睨都可依一眼,“你隻喜歡陪帥小夥喝酒,而不喜歡陪我這個糟老太婆喝。”
“師姐……你說什麼呢?”都可依剛剛平靜下去的臉蛋,頓時又羞成了大紅布。
想到那天晚上和周劍來躲在樹林裡偷偷喝酒的情景都被師姐看到了,愈加羞臊難當。
“哼!”羞到極處,她不禁有些惱怒,跺跺腳走到桌邊,抱起酒壇給譚熙芝滿上,又把另一碗也滿上,嬌嗔道:“喝就喝,看我不把師姐你給喝趴下。”
“哈哈……黃毛丫頭,口氣不小!”譚熙芝抬手一拍桌子,突然興致高昂起來,“先說好,不能一邊喝一邊用功力解酒,那樣即沒酒品,又浪費好酒。”
“當然!”都可依下巴微昂,一副誰怕誰的表情,端起酒碗放到鼻前聞了聞,醇香的酒味讓她眼前一亮。
見譚熙芝已經端起酒碗大口喝起來,她當即也迫不及待送到嘴邊,咕嚕一大口。
“咳……咳咳……”
這一口酒進去的快,出來的也快,嗆得都可依隻覺整個胸腔都著火了一般。她喝酒至今,喝的都是周劍來送給她的百年劍梅酒,雖然後勁很大,但喝的時候綿柔香甜,非常舒服。
可譚熙芝的這壇酒,聞著醇香沁鼻,可是入口卻辛辣無比。
都可依聞了酒香後還以為這酒和劍梅酒一樣,故而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再加上她還是同譚熙芝較勁地猛喝了一大口,後果可想而知。
“哈哈……”譚熙芝瞧著都可依的狼狽模樣,大笑不止。
都可依咳喘了好一會才把氣順勻了,一臉尷尬道:“師姐,你這酒……”
“如何?”
“怎麼這麼辣?咽下去就跟吞火咽刀子似的!”
“酒不辣叫什麼酒,那是小孩子家喝的甜水。”
都可依麵色尷尬,看著碗裡剩下的酒,心裡禁不住打怵,有種難以下咽的感覺。
“這酒啊……”譚熙芝顧自滿上,感歎道:“如果合自己的胃口,再辣喝起來也是甜的,要是不合胃口,再甜喝起來也是苦的。這和咱們女人尋找伴侶是一樣的道理,選對了是良人,選錯了那就是仇人。”
都可依感受到譚熙芝言語中透著一股悲傷,心生好奇,但不敢冒然詢問。
她端起酒碗,輕輕地抿了一口。
也不知是細細品嘗的原因,還是因為譚熙芝的感慨之言,她覺得酒更辣了。
但烈火入喉,似乎又彆有一番滋味。
於是她又抿了一小口。
“你不喜歡這場比武招親?”譚熙芝突然抬頭看著都可依的眼睛問道。
“……”都可依條件性地想說“由師父師姐做主”一類的話,但話到嘴邊卻止住了。
她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似借酒壯膽一般,看著譚熙芝的眼睛說道:“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隻是覺得就這樣把自己交給一個陌生的男人,不妥當。”
“是不妥當。”譚熙芝點了點頭,“不知道師尊為何會答應宗主?可能他隻是單純地覺得你到了出嫁的年紀了吧,再加上與你最為般配的東郭師弟……”
提到東郭旗,她的話突然頓住,搖頭苦笑,道:“想必你對東郭旗也是不滿意的,否則也不會故意把生辰貼放在周劍來那裡了。”
都可依沉默不語。
她雖然丟失了那一段記憶,但是想到和東郭旗結為伴侶,依然感覺怪怪的。
她不討厭東郭旗,但也沒有喜歡到想和他結為伴侶的程度,她和東郭旗的般配全是師長和師兄弟師姐妹們覺得般配。
如果沒有生辰貼這件事,她或許真就在眾人的般配聲中嫁給東郭旗了。
“是我沒打過周劍來,所以……”都可依為自己辯解道。
記憶的缺失讓她忘記了自己是不是故意把生辰貼放在周劍來那裡沒拿回來的。
譚熙芝沒有與她爭論這件事,轉而說道:“我去找丙良辰和鄧子瑜詢問過,他們對周劍來的評價非常高。你找他幫你化解這場比武招親,是個不錯的主意。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隻不過我覺得周劍來是真的喜歡上你了。”
“師姐……”都可依神情扭捏,轉移話題道:“快喝酒吧,都涼了。”
“酒本來就是涼的,你喝醉了嗎?”譚熙芝笑問道。
都可依扶著額頭,應聲道:“好像真有點醉了。”
譚熙芝來之前她已經喝了不少劍梅酒,劍梅酒後勁大,又被譚熙芝的烈酒一衝,此刻確實微微有些頭暈。
“切,一碗酒還沒下肚就醉了,就這還敢大言不慚要把我喝趴下?”譚熙芝撇嘴道。
“嘻嘻,師姐海量,師妹自是拍馬不及。”
“不與你喝了,沒意思。”譚熙芝忽地站起身,提起酒壇就走,“我去找周劍來喝去,酒品見人品,師姐幫你考考他去。”
“師姐,他明天還要比武呢,可不能耽誤了。”都可依起身追上一步,伸手一攔,不過攔的不是譚熙芝,而是把她手裡的酒壇奪了下來。
“想要酒就直說,找什麼借口。”譚熙芝回頭斜睨都可依一眼。
都可依扭捏辯解道:“我是不想桌子上的菜浪費了。”
“要不要師姐去灶房給你端一盆白米飯來?”譚熙芝好笑問道。
“不敢勞煩師姐,有酒就夠了。”都可依笑著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