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劍來花了十顆元始金丹打探到的小道管用,不過他沒敢上向陽峰峰頂找都可依,怕萬一被人發現他在問天宗亂闖,把他驅逐出去。
他記得都可依同他說過,她在向陽峰山腰上有一處秘密基地,每當她心情煩亂的時候,就會去秘密基地觀星望月,讓內心平靜下來。
於是他就依照都可依講的大概方位,在向陽峰的山腰上尋找起來。
向陽峰何其高聳寬廣,想在半山腰上尋找一片樹林,並且還是晚上,談何容易。
周劍來並未抱太大希望,想著今晚找不到就明晚接著找,明晚找不到就後天晚上接著找,總能找得到。
所以當他聽見都可依的聲音在樹林裡響起時,意外且驚喜地差點歡呼出聲。
“姑娘莫要驚慌,是我。”
周劍來快步朝都可依所在的位置走去,同時摘下臉上的蒙麵黑布,並變幻容貌,變回本來的容貌。
都可依抬手祭出一縷星辰之力,照亮了眼前的位置,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走進視野。
恍惚間,一股熟悉的感覺在她心頭閃過,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張臉,不禁皺眉問道:“你是誰?”
想到自己記憶丟失,於是又補充了一句:“我們認識嗎?”
周劍來看見都可依不像是開玩笑,不禁覺得詫異,問道:“姑娘當真不認得我了嗎?”
“抱歉,我丟失了一段記憶。”都可依沒有隱瞞,如實說道。
“原來如此。”周劍來聞言隻覺心中豁然開朗,為都可依為什麼會同意比武招親找到合理的理由,心想都可依是因為記憶缺失而忘記了他,並不是不喜歡他。
“不是不喜歡,那就是喜歡。”
周劍來心中如是想,自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
“我叫周劍來,我們……”
“啊?你就是周劍來?!”
都可依突然一聲驚呼,打斷了周劍來的自我介紹。
“對,我就是周劍來。”周劍來點頭應道。
他心中暗叫糟糕,因為都可依的反應讓他覺得,都可依對他的名字不太友善。
猜測都可依可能隻記得她被蘇翰林強行許配給他,而忘記了他們之間的友好相處,故而對他心存反感。
“若是如此,恐怕不容易解釋。”周劍來心裡琢磨道。
“不對……你不是周劍來。”都可依目光落在周劍來的右臂上,露出懷疑的表情。
周劍來知道她為何懷疑,念頭一動,散掉劍臂,右臂頓時空蕩了下去,說道:“假的。”
“你真是周劍來?”
“如假包換。”
“如何證明?”都可依仍有些懷疑。
“這……”周劍來一下被難住了。
怎麼證明自己是自己?
這個問題著實深奧。
“我的生辰貼在周劍來那裡,你若拿得出來,我就信你。”都可依給周劍來出了個法子。
“哦,對,這確實是個辦法。”周劍來聞言眼前一亮,當即從萬劍匣裡取出都可依的生辰貼,抬手想要扔給都可依,但念頭一轉,止住了動作。
他騰空而起,飛到和都可依相同的高度,將生辰貼打開給都可依看。
距離很近,借助星辰之力的照明,都可依看得十分清楚,確實是她的生辰貼。
“可以給我看看嗎?”都可依伸手,想要把生辰貼拿到手裡看看。
周劍來搖搖頭,把生辰貼合上,然後放回萬劍匣,說道:“以前我把它給姑娘時,姑娘總說先放在我這裡,我可明確警告過姑娘,萬一哪天我不想還給姑娘了,姑娘可就要不回去了。”
都可依完全不記得了,但聽著周劍來揶揄的話語,臉蛋仍然不由地羞紅起來,問道:“那你現在是不願意還給我了嗎?”
“對,不還了。”周劍來點頭道。
“世俗間的規矩約束不到我,所以你還不還都是一樣的,大蘇和問天宗仇深似海,我們之間不可能有什麼的。”都可依說道。
“姑娘家在大蘇。”
“我已經太久沒回家……”都可依話說一半突然止住,搖頭笑道:“忘記了,丙師弟說我今年剛回過家,還在家裡住了很長一段時間。”
“當然,姑娘還與我一起喝酒,一起賞花燈,一起飛天逐月了呢。”
“我喝酒?”都可依神色詫異。“姑娘以前是不喝酒的,後來喝了一次便就喜歡了。”
“師父師姐說喝酒不好,姑娘家不應該喝酒,我怎麼會喝酒呢?”
“所以……”周劍來從萬劍匣裡取出一壇劍梅酒,笑問道:“姑娘,喝酒嗎?”
“可以嗎?”都可依眼睛裡一抹亮光一閃而逝。
“當然!”
周劍來在空中盤膝而坐,又從萬劍匣裡取出兩隻碧綠色的小巧精致的酒杯,滿上兩杯,一杯以力量托著送到都可依麵前,一杯自己端在手裡。
他仰頭一飲而儘,然後看著手中漂亮的玉酒杯笑道:“這兩隻酒杯還是姑娘送給我的呢。”
都可依伸手接住酒杯,臉頰通紅,好似未飲先醉。
似乎是怕被人發現她喝酒,她收起了照亮的星辰之力,然後才把酒杯送到嘴邊,淺淺抿了一口。
“很香,很潤,很好喝。”都可依評價道。
“哈哈……”周劍來聞言大笑。
“你笑什麼?”
“這酒姑娘必定會喜歡,因為姑娘已經向我討要了九壇了。”
都可依的臉蛋頓時更紅了,她的須彌芥子裡確實有幾個空酒壇,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好奇自己明明不喝酒,可須彌芥子裡為何會有酒壇子?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這些酒壇子都是她喝出來的,問題是酒還是向彆人討要的,這得有多大的酒癮啊?
她一淺口一淺口把杯中美酒喝完,然後好奇問道:“你來問天宗做什麼?還是這樣混進來的。”
“我本是思念姑娘,來找姑娘喝酒,得知姑娘在舉辦比武招親,不見外客,所以隻能搶了彆人一張請柬,混進來找姑娘。”周劍來如實答道。
“搶人東西不好。”
“哈哈……”
“你又笑什麼?”
“姑娘不知,我乃大寇團的大當家,專乾打家劫舍的勾當。”
“啊?”都可依目露驚訝。
“所以若是問天宗不答應在下的婚事,在下就帶領我那幫兄弟來問天宗把姑娘搶走。”
“咯咯……”
“姑娘笑什麼?”
“笑你真敢吹牛,笑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