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被你們沈家在悔過崖上囚禁了十六年,還不能贖清她犯的錯嗎?你們還想怎麼樣?!非得讓她死,你們才滿意嗎?!”黃道女替沈文君訴不平道。
“她逃婚,在外麵與人私通,還生了個野種,彆說把她囚禁十六年,就算把她囚禁六十年也是活該。”沈訊神情冷漠道。
“你……你可真不值得人尊敬!”張光耀雙目噴火地瞪著沈訊,一口鋼牙咬的咯吱作響,他隻恨自己沒有修為,否則一定要為沈文君挨的這一巴掌討個說法。
沈訊放下茶杯,不以為意地說道:“老夫不需要你們假惺惺的尊敬,老夫隻要你們害怕就行了!”
張光耀上前把沈文君扶起來,迎著沈訊霸道的目光說道:“你要是像個長輩一樣,講道理好好說話,那我們歡迎你敬重你,可你若是倚老賣老,蠻不講理,耍霸道逞威風,那我們隻能說聲抱歉,這裡不歡迎你。”
“光耀,把文君扶下去休息吧,這裡沒你們什麼事了。”黃道女說道。
啪!
沈訊一巴掌拍在茶幾上,把茶幾上的茶碗震得當啷作響,冷麵喝道:“老夫不發話,看你們哪個敢走?!”
沈文君掙開張光耀的攙扶,朝沈訊跪了下去。
“哼!”沈訊滿意的哼了聲。
卻見沈文君朝他結實地磕了幾個頭,然後起身就朝門口走去。
她了解沈家的行事作風,沈家人做事不講親情,隻看拳頭,所以一味順從是沒有用的,唯有反抗。
“沈文君,你的命是老夫賜予你的,以為給老夫磕幾個頭就兩清了嗎?你若真想和老夫兩清,那就把命還給老夫吧。”沈訊目光陰鷙地盯著沈文君,被沈文君的舉動氣到了。
沈文君聞聲止步,轉過身來盯著沈訊問道:“我把命還給你,所有的恩怨就全都兩清了嗎?!”
隻要沈訊點頭,她會立刻把命還給他,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便是生在中洲沈家。
“文君,千萬彆做傻事。”張光耀被沈文君的話嚇了一跳。
沈訊衝沈文君搖頭道:“你的命隻能讓你和老夫兩清,想要所有恩怨兩清,還需要你丈夫的命和你兒子的命。”
咚!
黃道女手裡的拐杖猛地頓地,厲聲喝道:“那就是沒得談了,沒得談那就繼續鬥下去,反正我張家人命賤,殺一個沈家人就賺一個。你二人快走吧,張家不歡迎豺狼。”
“那老夫就成全你,今兒把你張家滿門屠儘便是。”沈訊目光驟然冰冷,字字殺氣四溢道。
“嗬,敢問老人家早飯吃的什麼,怎麼這麼大的口氣?我在前麵大街上都聞到了,實在臭不可聞。”張小卒抬手扇著鼻子前麵的空氣,一臉嫌棄的表情走進大廳。
守在門外的周劍來等人,已經把沈訊的身份告之於他,礙於沈訊是長輩,所以他才張口喊了聲老人家,否則必然是一聲老畜生罵過去。
“嗬,老夫說是哪裡來的野孩子,怎麼這麼沒有家教,原來是老夫的好外孫回來了啊。”沈訊見過張小卒的畫像,所以一眼就認出他來。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了吃屎的人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話,還請老人家見諒。”張小卒衝沈訊拱手作禮道。“小畜生,豈敢對你外祖父這般無禮,你實在是大逆不道!”沈文澤一看見張小卒,瞬時間仇恨衝頂,紅了眼珠子。
“嗬,你的嘴好了啊,說話又利索了。”張小卒瞥了沈文澤一眼。
“小畜生,你找死!”沈文澤噌的站了起來。
張小卒擼了擼袖子,抬手問道:“怎麼,還想挨抽?”
“……”沈文澤一張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哼,沒用的東西!”沈訊見沈文澤竟然被張小卒一句話嚇住,瞪著沈文澤罵了一句。
罵完看向張小卒問道:“好外孫,在外麵玩得可高興?”
“還不錯,嗯,是非常不錯。”想到昨晚的美妙經曆,張小卒開心的笑了。
“你玩的是開心了,可是沈家人卻可憐著呢。他們現在連家門都不敢出了,一出門就會被人獵殺,你說這該如何是好?”
“被人獵殺是一種非常不錯的磨煉,我也正被人獵殺著,感覺挺好的,真的。”張小卒在提醒沈訊,是沈家先通緝的他,他通緝沈家人屬於被迫反擊。
“你的意思是不準備撤回對沈家人的通緝咯?”沈訊眼睛裡射出兩道寒芒。
“撤不撤回通緝不在於我,在於你們沈家怎麼做。”
“沈家的通緝令曆來隻有成功這一種結果,撤回絕不可能。”沈訊強勢霸道道。
“那是因為你們沒有遇到我。”張小卒氣勢不讓。
“哈哈,不錯,真不錯。”沈訊忽然捋須大笑,一臉讚賞地看著張小卒,道:“你和你母親,還有你父親,你們一家三口隨老夫回沈家,老夫可保你們一家三口安全無虞,並且之前的種種恩怨全都一筆勾銷。老夫非常欣賞你,不要辜負老夫對你的欣賞。”
張小卒無所畏懼的強大自信和氣場,確實讓他十分欣賞,但這種欣賞是以張小卒的強大戰力為基礎的,因為沒有戰力的無所畏懼,那不是自信,那是愚蠢。
“會有這等好事?”張小卒一副“你當我傻呀”的不相信表情。
“非隻如此,老夫還會傾儘全力,把你培養成下一任家主繼承人。”沈訊又向張小卒拋出一個讓人難以抗拒的誘惑。
張小卒搖頭歉意道:“非常抱歉,我已經是張家家主,恐怕不能做你沈家家主。
當然,你們要是實在不介意我這個外姓人當你們的家主,我也可以勉為其難地接受。
不過有一點,在我踏臨聖境之前,我是不會去你們沈家的。”
“你休要因一時得意而忘乎所以,沈家不是你能抗衡的,也不是這個大蘇帝國能抗衡的。
如果你們一家三口不跟老夫回去,老夫立刻就會用強,屆時殺得這國威府血流成河,是你我都不願意看到的。
你或許覺得老夫沒這個實力,但老夫要告訴你,就在此時此刻,我沈家的一位聖祖正在九天之上俯視著國威府,一旦開打,上麵的那位聖祖會立刻降下聖罰。
就算今天沈家聖祖親臨奈何不了你們,那麼接下來呢?
接下來沈家會對大蘇帝國發布獵殺令。
你恐怕還沒聽說過傳世界的獵殺令吧?
老夫告訴你,一旦獵殺令發布,就表示九洲大陸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來大蘇帝國燒殺搶掠,直至把大蘇帝國殺的沒有一個修者方才作罷。
如果獵殺令也不能讓大蘇帝國覆滅,也沒關係,沈家會立刻召集另外二十家傳世宗門和世家,對大蘇帝國進行聖罰滅殺。
屆時九洲大陸二十一家傳世宗門和世家會每家出動兩位聖祖,總共四十二位聖祖,對大蘇帝國進行聖罰。
你還覺得你有資格和沈家抗衡嗎?
你準備讓整個大蘇帝國的修者陪你們一家人下地獄嗎?”沈訊用他最後的耐心對張小卒說道。
“如果四十二位聖祖也奈何不得我呢?”張小卒問道。
“哈哈……”沈訊捋須大笑,“小子,不要說這種愚蠢的話,這會破壞老夫對你的好感。”
張小卒沒有和沈訊繼續這個話題,因為說多了萬一引起對方的警覺,反而有可能破壞蘇翰林的屠聖大計。
張小卒知道,即便沒有他和沈家的矛盾,蘇翰林也會想其他辦法讓傳世宗門和世家的聖人壓境。
聖人壓境,然後屠之,威震九州,自此無人再敢來進犯大蘇。
此乃蘇翰林之大圖謀。
“我剛才在門外聽你說,我母親的命是你賜予的,她唯有把命還給你,才能與你算清,是嗎?”張小卒問道。
“沒錯。老夫是她生身父親,這麼說你覺得有問題嗎?”沈訊反問道。
“對你們沈家人而言,親情血脈都是可以用物質衡量的,所以我覺得你這句話有問題。今天開打之前,我便為母親解決這一困擾。”
“哈哈,你說的倒也不錯。”沈訊點頭笑道,覺得張小卒說話方式越來越對他的胃口,“老夫聽說你那裡有一滴梧桐淚,你把它拿出來給老夫,就可以讓你母親和我一刀兩斷了。”
“梧桐淚我有,但不想給你,我用彆的東西與你交換吧。”
“什麼東西?”
“你沈家人的命。大娃,把人帶進來。”張小卒朝門外喊了一句。
“好嘞。”
牛大娃答應一聲,隨即響起嘩楞楞的鐵鏈聲,和嘈雜的腳步聲。
就見牛大娃牽著鐵鏈走進大廳,鐵鏈上串著十七個沈家人,被牛大娃扯著鐵鏈猛地一拽,鐵鏈牽著人嘩楞咕咚撲通,儘數摔在大廳上。
這十七個沈家人,正是初六那天早晨,張小卒從一位彪悍的金發男人手裡買到的。
“家主,救命啊!”
“救救我們!”
這些沈家人剛一看到坐在大廳裡的沈文澤,頓時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呼救起來。
他們本就被金發男子折磨得精神崩潰,又在國威府地下鐵牢裡關了十日,精神愈加脆弱,以為沈文澤是來救他們的,登時涕淚橫流。
他們還不知道,沈文澤已經不是沈家家主了。
“小畜生,你竟然敢囚禁我沈家人?!”沈文澤看到不成人樣的族人,登時勃然大怒。
“上次你若不是跑的快,我連你都殺了,你覺得還有什麼我不敢做的?”張小卒嗤鼻冷笑道。
沈文澤啞口無言。
張小卒看向臉色如烏雲一般陰沉的沈訊,問道:“用這十七個人的命換我母親的自由,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