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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八章 一屁之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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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揮動斷刀朝張小卒隨意砍了一刀。

張小卒一瞬間毛骨悚然,刀氣尚未及身,可他卻感覺身體已經被一劈兩半,做任何抵抗都為時已晚。

他的入微心境,再加上鬼靈的暗中相助,都無法看清老者這隨手一刀。

看都看不清,談何抵擋?

幾乎是出於本能,張小卒第一時間把骨刀橫在身前,做出格擋的姿勢,同時雙腳蹬地,欲縱身後躍,拉開距離。

然而就在他蹬地,但還沒來得及後躍的一瞬間,刀氣已然及身。

當——!

刀氣斬中了骨刀刀身,刀身遭受衝擊,瞬間凹陷下去一個巨大的弧度。

自張小卒得到骨刀至今,這是第一次看見骨刀因承受不住撞擊力而彎曲。

砰!

下一瞬間,骨刀刀身狠狠撞進張小卒懷裡,恐怖的撞擊力讓張小卒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直接口吐鮮血倒飛了出去。

張小卒隻感覺氣血逆湧,胸骨斷裂,五臟六腑都擠到了嗓子眼,一張嘴就要從裡麵噴出來。

他慶幸是將骨刀刀身扁橫在身前,而非刀刃衝前豎橫在身前,否則他的胸膛現在恐怕已經被骨刀刀背劈開了。

然而老者這一刀並未結束。

抵在骨刀刀身上的刀氣突然一化萬千,在張小卒的麵前炸開。

張小卒怒吼一聲,將《殺人刀》展開,一息之間連斬六十三刀。

叮叮當當——

骨刀刀刃撞擊出一連串的火星。

但張小卒身上同時爆出一朵朵血花,他未能儘數擋下所有刀氣,身上被斬出十多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直流。

他本就被撞得倒飛的身體再次遭受重創,以更快的速度往後倒飛。

砰——轟——

撞斷了大樹,撞倒了房屋高牆,卻依然止不住倒飛的身體。

張小卒嘴裡接連咳出幾大口鮮血。

可老者的刀勢仍未停歇。

萬千刀氣忽然重新彙聚為一刀,橫亙虛空,斬向張小卒。

張小卒深吸一口氣,七色混元力彙聚刀身,施展出《殺人刀》最強一招迎了上去。

轟!

甫一碰撞在一起,他就像被一棍子擂出去的皮球,一邊翻滾一邊倒飛,狼狽至極。

他雙手虎口崩裂,雙袖被絞碎,體內經脈斷裂,臟腑破損。

轟!

他撞破了蒼家的半邊門樓,從蒼家大院倒飛了出去,摔在了廣場上。

然,刀氣再次襲來。

張小卒翻身爬起,邊揮舞骨刀抵抗,邊疾速後退。

讓他鬆一口氣的是,老者的刀勢衰弱,入微心境已經能捕捉到刀法的變化。

叮叮當當——

他將殺人刀完全施展開,化解一道接一道的刀氣攻擊,當他化解完最後一道攻擊時,赫然發現自己已經退到蒼家門前廣場的邊緣。

“張屠夫生了一個了不得的孫兒。”蒼家大院傳出老者的聲音。

張小卒骨刀拄地,半跪在地上,喘息了一會兒方才強撐傷痕累累的身體站起身,道:“多謝前輩刀下留情!”

“嗬,無需往老夫臉上貼金,老夫仗著修為強壓你一頭,可沒有對你刀下留情。

戰書留下,你可以走了。”

老者冷聲說道。

張小卒聞言皺眉,把骨刀收進須彌芥子,拱手道:“晚輩口渴了。”

他一路戰到這裡,若就這麼把戰書放在地上離開,那這一場場惡戰的意義何在?還不如直接在城外把戰書扔到城門樓上。

蒼家人骨子裡透著的傲氣固然可佩可敬,但不是說在蒼家人麵前他就不能有自己的傲氣。

這口茶他今天喝定了,除非蒼家人好意思厚著臉皮不認賬。

“讓他進來吧。”蒼家主殿裡突然傳出一道威嚴的聲音。

“是。”老者恭敬地應一聲,然後望向張小卒道:“是老朽怠慢了,你進大殿喝茶去吧。”

“多謝。”張小卒道一聲謝,整理了一下破碎淩亂的衣冠,然後昂首闊步朝蒼家走去。

路過老者身旁時,他突然停下腳步,問道:“敢問前輩是何修為?”

“星辰毀滅境。”老者淡聲答道。

“毀滅境當真可怕。”張小卒咋舌驚歎一聲,覺得就算自己開啟殺戮之眼,應該也不是眼前之人的對手。

蒼家大殿上首寶座上,坐著一位身穿羽衣,鶴發童顏,仙氣飄飄的老者。

張小卒走進大殿,目光在老者身上掃了一眼連忙收回,生怕冒犯聖威,隨即上前緊走幾步,恭敬行禮道:“後生小輩張小卒,參見刀聖大人!無禮冒犯之處,乞望刀聖大人大人不記小人過。”

“哈哈——”

老者捋須大笑,道:“你認錯了,老夫並非聖祖。老夫乃蒼家當家家主,蒼三通。”

張小卒聞言不禁一愣,連忙說道:“是小輩唐突了,張小卒拜見蒼家主。”

“不知者不怪罪,請坐。”蒼三通示意張小卒坐下說話,同時吩咐一聲:“來人,上茶。”

很快就有仆人給張小卒端上一碗熱茶,茶水碧綠,清香撲鼻。

“請喝茶!”

“晚輩正口渴的緊,就不矯情了。”

張小卒應一聲,接著端起茶碗,仰頭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儘。

因為他嘴裡都是血,所以除了血腥味外啥滋味也沒品嘗出來。

“好茶!”

他放下茶碗,從須彌芥子裡拿出張屠夫寫的戰貼,遞向蒼三通。

蒼三通給了仆人一個眼神,仆人立刻上前從張小卒手裡接過戰貼呈給蒼三通。

蒼三通打開戰貼看了一眼,點頭道:“老夫回頭就將此戰貼呈給聖祖大人。”

“如此,晚輩就不叨擾了,告辭。”張小卒起身說道。

蒼三通點點頭,不做挽留。

顯然他並沒有什麼想和張小卒聊的,隻是單純地出麵應付一下場麵而已,省得落人口舌被人詬病。

駕!

出了蒼家府門,張小卒喚過正在廣場上等他的驚雷烈焰馬,翻身跨上馬背,疾馳而去。

他身上血跡斑斑、傷痕累累,衣服破碎、長發亂糟,看上去比街上的乞丐不逞多讓,但道路兩旁的人無一敢輕視他。

“此子天賦異稟,未來無限可期,不應該放他離開的。”

亦有蒼家人搖頭歎息,覺得應該把天資卓著的張小卒扼殺在成長中,不然未來滄海城一定會多一個可怕的敵人。

但蒼家人的傲氣不允許他們這麼做。

張小卒駕著驚雷烈焰馬,一路風馳電掣,沒有阻礙地出了滄海城。

隻是從滄海城出來後,他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再也壓製不住體內的傷勢,俯在馬背上大口大口咳血。

他連忙服下兩顆星辰丹,運功療傷。

驚雷烈焰馬識途,無需張小卒驅使,順著來時的路狂奔而去,最後拐進一座土坡後麵,消失在城牆上守城官兵的視線裡。

滄海城地下,一座修煉洞府裡,正在閉目靜坐的蒼一海忽然驚疑地睜開眼睛,因為張小卒和驚雷烈焰馬竟然憑空消失在了他的眼皮底下。

他的神識鎖定在張小卒和驚雷烈焰馬憑空消失的土坡後麵,感受著空氣裡殘留的一絲空間波動能量,古井無波的眼睛裡閃過一抹驚訝之色,暗道:“竟能不留痕跡地躲開本聖的神識追蹤,好強的空間造詣。

三通,把張屠夫的戰貼拿來給本聖瞧瞧。”

後一句是他以神識傳音吩咐蒼家家主蒼三通。

得到命令的蒼三通連忙拿著戰貼下到洞府裡來,恭敬地呈給蒼一海。

蒼一海接過戰貼,打開一字一字地看完,眼神裡不禁露出疑惑之色。

他本以為能從張屠夫的字裡感受到張屠夫的聖息,然而卻發現戰貼上的字非常普通,沒有一點勢,好似普通人寫的一樣。

“你上去吧。”蒼一海把戰貼放在一旁,神色恢複平靜。

他並沒有糾結心中的疑惑,因為答案自會在十五日對決時揭曉。

“做好一場惡戰的準備。”

在蒼三通即將離開洞府時,蒼一海忽然出聲提醒道。

“是。”蒼三通停下腳步,回身領命。

他的心情禁不住嚴肅沉重起來,因為能讓他們的聖祖出言預警,事態之嚴重可以預見。

“蘇翰林真要與聖人不死不休嗎?”

“何至於此呢?”

蒼三通想不通蘇翰林為何非要如此咄咄逼人,退一步相安無事不好嗎?

黑猿坐在沙丘上,望著傷得幾乎去了半條命的張小卒,心裡也非常不理解。

不理解張小卒為什麼那麼蠢?

明明把戰書往城牆上一丟便可,乾嘛非要自討苦吃,獨闖龍潭虎穴?也不怕死在滄海城裡。

“太蠢了!”

它覺得有時間得好好教教張小卒,讓他腦瓜子聰明一點,遞什麼挑戰書,一點不及它們獸類的宣戰方法簡單直接,並且好用。

直接去對方家門口撅起屁股拉泡屎,宣示領地主權,保準一下就能把仇恨拉起來,哪怕對方脾氣再好,也會提刀追你十裡八裡地。

張小卒從沒聽說過有哪個人這麼乾過,就算聽說過他也不敢在滄海城城門口拉屎,丟不丟臉的先不說,萬一被逮到後沒收作案工具,那可就完蛋了。

不過可以想象得到,這個辦法拉仇恨絕對沒的說。

對此,牛大娃深有體會。

他緊緊是在腚後抓了一個剛出門的熱屁,然後將其捂在一位星辰大能的臉上,與其一起分享這獨特的“芬芳”,就被對方歇斯底裡地追殺了五天五夜。

一個屁尚且如此,若是拉泡屎,那恐怕得不死不休。

讓他深感恐懼的是,對方的追蹤能力極強,無論他往哪個方向施展千裡一瞬,無論他躲在哪個角落疙瘩裡,對方都能很快找到他。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那個屁太有味道了,以致於在對方靈魂裡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從而讓對方能感應到他的位置。

當然,他隻是惡趣味的想一下。

對方能跨越千裡精準地找到他,他猜測極可能是對方在他身上種下了精神印記,或是類似功能的某種秘法,然後順著精神感應找來的。

所以他把用幻羽幻化的衣服扔進了須彌芥子,然後光著屁股用藍色妖火把自己從頭到腳灼燒了一遍,接著跳進一條洶湧的大江裡,順流而下近百裡,爬上岸後又把自己灼燒了一遍,最後換上一身嶄新的衣服。

“狗日的,再能找到老子,老子也無話可說了。”牛大娃氣喘籲籲地趴在柔軟的細沙河灘上,臉色慘白。

他傷得極重,因為追殺他的那個星辰大能是星辰四階摘星圓滿境,他除了挨打幾乎沒有還手的餘地。

若不是有禁法領域和千裡一瞬保命,他早就死在對方手裡了。

“不知老四那邊情況如何?可千萬彆傻愣愣地給太子擋刀啊,太子的命再怎麼金貴,也沒有咱自己的狗命寶貴啊。”

牛大娃望向西北方向,一臉擔憂地喃喃自語。

他本來打算去探望元泰平一段時間,然後再北上找張小卒,張小卒要隨張屠夫戰刀聖,他哪放心得下。

哪曾想他正準備和元泰平告彆,太子突遭襲擊,對方有十名星辰大能,最低都是二階心靈境以上的高手,剛一照麵就殺得他們死傷慘重。

一通慘烈的廝殺過後,三萬大軍被衝殺得潰不成軍,他為了掩護元泰平護送太子逃跑,以身犯險擋下了對方修為最高的。

結果因為一個屁的仇恨,被對方歇斯底裡地追殺了五天五夜。

牛大娃搖搖頭,甩掉擔憂的心緒,因為以他目前的狀態,除了擔憂什麼也做不了,倒不如找個地方趕緊把傷治療一下。

他目光環視,找了一處隱蔽的位置,以殘存的力量勉強布下一個空間禁製,身體沉到地下兩丈,一邊留神警惕上麵的動靜,一邊抓緊時間療傷。

讓他鬆一口氣的是,那個吃了他一屁之力的星辰大能沒有再追上來。

三天後牛大娃的傷恢複了七成,他正考慮是把傷再恢複恢複後去找元泰平,還是現在就去找元泰平時,地麵上突然傳來一陣喊殺聲,並且正在往他這邊靠近。

戰鬥非常激烈,牛大娃聽聲音感覺好像是一隊人馬在獵殺另外一隊人馬,被獵殺的一隊人馬似乎還都是女人。

轟!

不知是什麼砸在地上,地麵轟隆隆一陣顫抖,把藏在地下的牛大娃震得耳朵嗡嗡作響。

“南宮竹,彆再做無謂的反抗了,給你門下的弟子留一條活路吧。”

“可不可以告訴本宮主,是誰要滅我縹緲宮?”

牛大娃聽見地麵上的戰鬥突然停歇,緊接著響起一男一女的對話聲。

聽到“縹緲宮”這個名字,他心頭忽地一顫,腦海裡浮現出一張絕美麵容。

“嗬嗬,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老夫讓你做個明白鬼,是上麵的人要滅你縹緲宮。”

“上麵?蘇翰林?”

“不是,是更上麵。”

“問天宗?!”

“正是。所以放棄抵抗吧,你死了,縹緲宮散了,你門下尚且殘存的弟子還能苟活於世,負隅頑抗隻會徒增傷亡罷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滅我縹緲宮,我縹緲宮何時得罪過他們?!”

“因為你歸順了蘇翰林,凡是歸順蘇翰林的宗門都會被剿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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