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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 驚雷烈焰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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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睡了嗎?我把猿大王請來了。”

張小卒帶著黑猿回到嶽陽苑,見老爺子屋裡還亮著燈,便上前敲門。

“沒睡,來了。”

房間裡傳出張屠夫的答應聲,一陣腳步聲過後,房門打了開來。

張屠夫的目光落在門前黑猿身上,臉上的表情一下愣住了,因為黑猿的形象和他想象中的實在太不一樣。

要不是提前知道這是一頭黑猿,他覺得自己肯定認不出眼前這個圓滾滾黑黝黝的東西是個啥物種。

短暫的吃驚過後,他連忙朝黑猿拱手作揖,道:“道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黑猿背負雙手,人立著,端足了架勢,卻不知它圓滾滾的身姿,早已把它的形象破壞殆儘。

它沒有出聲回應,而是一雙眼睛直盯著張屠夫看。

張屠夫被它盯得還以為自己身上有花呢。

黑猿盯著張屠夫看了半天,突然搖了搖頭,張口道:“本大王還以為你已經登臨聖人境了呢,原來還差一點。”

“道友真真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透了在下的微末境界,佩服佩服。”張屠夫既驚且敬道。

黑猿得意的揚了揚下巴,說道:“你也不必謙虛,聖人之下你已經鮮有敵手,甚至已經能夠稍微觸碰聖人權威了。”

“道友過譽了。”張屠夫搖頭笑道,可是他眼神裡的得意勁卻表明他非常享受黑猿的吹捧。

他上下觀量黑猿一番,神色忽然變得嚴肅,驚問道:“在下竟一點也看不清道友的修為,可見道友修為遠超在下,莫非道友已經登臨帝境?”

“哈哈,還差一點,還差一點。”黑猿高興大笑道。

張屠夫不著痕跡的吹捧,聽得黑猿渾身舒坦。

聽著一人一猿的互相吹捧,張小卒不禁苦笑。

他本來還擔心老爺子性格剛直,不會說些吹捧人的話,以致無法和黑猿愉快交流,可現在看來完全是他多慮了。

“道友,快快請進,在下有珍藏多年的好茶,恭請道友品茗。”

“哈哈,本大王正想喝杯茶消消膩,如此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請進請進。”

“老爺子,我也口渴了。”張小卒跟在黑猿身後往屋裡走。

卻被張屠夫伸手攔住,說道:“老夫和道友要探討修煉上的問題,你修為太淺,多聽無益,洗洗睡吧。”

說完就把房門關上了。

“——”張小卒頭冒黑線,感覺被深深嫌棄了,卻又無力反駁。

若是蘇正在這裡,一定非常理解張小卒此時此刻的感受,因為白天在雲竹小院,他就是這麼被張小卒無情嫌棄的。

翌日一早。

蘇正一十八人鮮衣怒馬來到國威府門前,可是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半天沒有一個敢上前敲門的。

不能怪他們膽小,因為膽大包天的他們曾經夜裡闖過國威府,結果全都是拖著濕漉漉的褲襠逃出來的。

自那之後他們心裡就落下一塊揮之不去的陰影,至今仍偶爾會被噩夢驚醒。

“時間不早了,蘇正,快去敲門喊人。”蘇寧打破沉默說道。

“為什麼是我?”蘇正直搖頭。

“同意的舉手。”蘇寧不和他解釋。

刷!

十七隻手同時舉了起來。

“乾!”蘇正鬱悶大叫,可也隻能硬著頭皮上,總不能一直在這裡乾瞪眼吧。

他翻身下馬,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壯了壯膽,然後抬步朝國威府的朱紅大門走去。

砰砰砰!

“張大哥,去報名了!”蘇正敲了三下門,然後喊道。

半天沒有回應。

抬手又要敲,可就在他的手將落未落時,緊閉的朱紅大門竟突然自己開了。

咯吱吱——

老舊生鏽的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大門打開,門內空蕩蕩不見人影,隻有迎麵吹來的冷風。

蘇正的心一下竄到了嗓子眼,嚇得差一點叫出聲來。

“有——有人嗎?”他往門內探了探頭,咽了口唾沫問道。

突然一張人臉無聲無息地從上方垂落下來,幾乎貼在了蘇正的臉上,同時伴著一聲大喝:“哈!”

“啊——”蘇正嚇得沒了人聲,跳起來轉身就跑。

“哈哈——”張小卒倒吊在大門上麵的門梁上,望著蘇正狼狽逃竄的身影哈哈大笑,並嘲笑道:“瞅你那點雞膽。”

“乾!”蘇正回頭看見是張小卒和他開的玩笑,不禁氣得臉色鐵青,衝張小卒咆哮怒吼道:“你沒聽說過人嚇人嚇死人嗎?!”

張小卒翻身從門梁上跳下來,目光嚴肅地看向蘇正等人,說道:“我是想告訴你們,當內心感到恐懼時,第一反應不應該是逃跑,而應該是用你們的拳頭或者兵器,去乾掉讓你們產生恐懼的敵人。”

蘇正聞言火氣慢慢消退,皺眉沉思起來。

“那要是打不過呢?”蘇寧問道。

張小卒回道:“打不過當然要逃,但不能像蘇正剛才那樣,被恐懼完全支配,沒了魂地逃。

逃跑固然是狼狽的,但依然要保持沉著冷靜,知道自己該如何逃、往哪裡逃,唯有冷靜才能讓你更有把握的逃掉。

另外,當你遇到實力高過你,但又不足以碾壓你的敵人時,逃跑未嘗不是取勝的法門之一。”

蘇正等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張小卒走下門前石階,目光落在兩匹馬背上沒坐人的駿馬身上,問道:“我騎哪一匹?”

“張大哥,哦不,從今天開始,我們應當稱呼您為教習了。”蘇正表情嚴肅且鄭重地說道。

說完,回頭給其他人投去一個眼神。

蘇寧十七人會意,皆翻身下馬,和蘇正一起走到張小卒麵前,朝張小卒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學生禮,齊聲喊道:“教習!”

張小卒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當你們三個月的教習,希望能教給你們一些有用的東西,也希望你們能刻苦學習,讓我們皆不負這三個月的時光。”

“謹遵教習教導!”一十八人齊聲道。

“時間不早了,我們出發吧。這匹馬是給我準備的嗎?”張小卒走向一匹毛發錚亮的高頭大馬,因為剛剛他問他騎那一匹馬時,所有人都看向這匹馬,故而猜到這匹馬是給他準備的。

隻看一眼,張小卒就知道這匹馬極好。

這馬通體赤紅,看不到一根其他顏色的雜毛,陽光照耀在它柔順光潔的毛發上,使它愈加紅豔。

清風拂過,毛發隨風抖動,就像一團燃燒的烈火。

它四肢修長有勁,馬身看上去好似乾瘦,可突出的筋骨和結實的肌肉勾勒出的線條,優美得如刀鋒一般。

它的眼神銳利,且含著一股霸道的威勢,似乎在俯視萬物。

張小卒在戰場上見過許多好馬,也騎過幾匹名駒,但都不及眼前這匹。

眼前這匹烈焰馬倒是讓他想起一匹馬,李昊天胯下的那匹白馬。

不過也僅限於想起,比是沒法比的,李昊天那匹白馬已經被他養成精了。

“此馬身如烈焰,鳴如驚雷,故而得名驚雷烈焰馬,是番邦進貢的寶馬,就是性子烈了點,教習若是喜歡就牽去騎吧。”蘇正上前介紹道。

“真舍得?”張小卒看向蘇正問道。

“當然。”蘇正點頭道。

“哈哈,那我就收下了。”張小卒不再客氣,大笑著翻身上馬。

噅——

張小卒甫一跨上馬背,烈焰馬突然就暴躁起來,揚起前蹄人立而起,暴躁的嘶鳴聲震得人耳膜生疼。

張小卒整個上半身後仰在馬背上,眼看就要被甩下馬背,他哆嗦著聲音問道:“報名處在哪邊?”

“那邊,兵部的對麵。”蘇正指向北麵,一臉擔憂之色,怕張小卒被甩下馬。

“走你。”張小卒手中馬韁一拉一鬆,烈焰馬頓時竄了出去。

可是快如閃電的畫麵並沒有看到,隻見烈焰馬暴躁異常,上躥下跳要把張小卒從它背上甩下來。

張小卒在馬背上顛得就跟狂風中的落葉似的,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前忽後——

蘇正清楚地看見,他的口水都被甩出來了。

“這——”他張口欲言,卻又不知說什麼,因為這和他想象中的畫麵完全不同。

在他看來,張小卒很快就能征服驚雷烈焰馬,然後策馬狂奔,瀟灑帥氣地帶他們去報名。

可事實卻是,張小卒好像快被驚雷烈焰馬征服了,在馬背上東擺西甩的可憐樣,看得都讓人心疼。

“這——這是以前沒騎過馬吧?”一人目瞪口呆地問道。

“要不給他換一匹吧,這個模樣跑去報名點,非被人笑話死不可。”一人擔憂道。

“我突然對鐵騎對抗賽沒有一點信心了怎麼辦?”一人哭喪著臉道。

“等——等什——什麼呢?快——快走啊!”張小卒還不忘回頭催促,而他的聲音抖得跟篩子似的。

蘇正苦笑搖頭,道:“走吧,他都不怕丟人,我們怕什麼。”

駕!

一十八人翻身上馬,沒跑幾步就追上了張小卒,因為張小卒和他胯下的烈焰馬這一大會兒基本都在做上下運動。

得得得——

十八人騎著馬慢喲喲地跟在後麵,再也不去想策馬狂奔的帥氣畫麵了,隻一個勁地祈禱,希望在到達報名點前張小卒能有個人樣,不至於被人笑話的太慘。

不過往前跑了一條街後,他們漸漸發現張小卒和他的烈焰馬做上下運動的頻率明顯減少了,而做縱向馳騁的運動越來越多了。

“駕!”

他們漸漸提速,跟上張小卒的騎乘速度。

“駕!”

速度越來越快,他們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駕!”

策馬狂奔了起來,他們聽著耳邊風馳電掣的聲音,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駕!駕!駕!”

他們揮舞馬鞭的頻率越來越快,嘴裡的叱喝聲越來越急,因為他們已經追不上張小卒的速度。

“方向錯了!”

“方向錯了!”

“——”

望著張小卒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儘頭,他們坐在馬背上淩亂了,因為張小卒跑錯了方向,而他們卻追不上攔不下。

“他是不是停不下來了?”有人哭笑不得地問道。

“鬼知道。”蘇正黑著臉。

“我們怎麼辦?是接著追他,還是去報名點等他?”蘇寧問道。

蘇正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去追張小卒吧,鬼知道他跑哪裡去了,何從去追?

去報名點吧,沒有張小卒撐腰,他們十八個人過去恐怕要被仇家嘲笑羞辱。

“去報名點,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誰怕誰?”蘇正咬牙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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