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密室裡,牛大娃和名叫伍雲空的戰士席地而坐,聊得非常開心。
金芷卉從起初的懷疑到慢慢確信,覺得那空洞的聲音極可能是直接響起在她腦海裡的,而牛大娃和伍雲空都沒聽到,否則他們怎麼可能這般輕鬆地坐在地上侃侃而談。
先殺伍雲空,再殺牛大娃,一套作戰計劃在她心裡快速形成。
她開始有意無意地向伍雲空靠近,很順利,並未引起牛大娃和伍雲空的注意,兩人正留著哈喇子聊烤肉和烈酒。
然而就在她覺得再往前走一步,就可以進入對伍雲空的必殺範圍時,牛大娃的目光突然落在她身上,冷不丁地嚇了她一跳,讓她心裡有種做賊心虛的窘迫感。
但是讓她更難堪的卻是牛大娃接下來的話,隻聽牛大娃聲音平淡地對她說道:“你不是伍大哥的對手,出手你必死,放棄吧。”
伍雲空衝她咧嘴一笑,笑容下掩藏著無限殺機。
“——”金芷卉神情大囧,臉色瞬間漲得如猴屁股一般。她這才知道牛大娃和伍雲空原來都聽見了那個空洞的聲音,隻不過佯裝沒聽見罷了。
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其實都在牛大娃和伍雲空的眼皮底下,而她卻還一直為自己的小心翼翼沒有引起二人的注意而沾沾自喜,金芷卉不禁惱羞成怒,心裡竄起一股氣急敗壞的憤怒,衝牛大娃和伍雲空怒吼道:“你們兩個大男人這樣戲耍我一個弱女子有意思嗎?!”
“你可不弱。”伍雲空應聲道。
“哼!”金芷卉氣急跺腳,轉身大步走回原先的位置,而後目光掃視牛大娃和伍雲空,問道:“既然你們都聽到了那個聲音,說吧,怎麼打?是三人混戰,還是你們兩個先分生死,活下來的人再與我分生死?”
牛大娃看著她說道:“我和伍大哥不會刀劍相向,所以要麼是你殺死我們兩個,要麼是你被我們兩個殺掉。”
“那就一起等死好了。”金芷卉聞言乾脆也席地坐了下來。
她已經看出來了,牛大娃和伍雲空定然不會刀劍相向,這點從他們甫一聽見那個聲音就各自席地而坐收起攻擊姿態就能看得出來。得虧她還想當然的以為這兩個家夥沒聽見那個聲音,想想就讓人火大。
既然牛大娃和伍雲空不會刀劍相向,那麼就隻剩下一種選擇,她以一己之力殺掉這兩人,但她覺得她對這兩人動手的結果極可能是被這兩人殺死,所以不得不放棄這個自尋死路的愚蠢念頭,學著牛大娃和伍雲空坐了下來,心想那就一起等死好了。
然後牛大娃和伍雲空又繼續沒心沒肺的聊起烤肉和烈酒,把金芷卉都給聊饞了,轉過頭偷偷咽口水。
十人一間密室,許多密室都在上演無情殺戮。兄弟反目,同宗相戮,比比皆是。
在生與死的抉擇間,人性的良知再次受到考驗和拷問。
但也有很多密室氣氛融洽,他們堅守住心中的良知,互相講著有趣的經曆和故事,等待死亡的到來。
周劍來的運氣不知是該說好還是不好。
同間密室的九個人知道他戰力超群,竟在短時間內統一戰線,想要聯手先把他乾掉,反倒讓他殺起來沒了顧忌,當殘魂劍鋒利的劍刃抹過最後一人的咽喉,密室裡隻剩下他一個人。如果單看過程,他的運氣不算太好,密室裡九個人都想殺他,但是看最後結果,他的運氣顯然不錯。可以心安理得的活著走出密室,無需像牛大娃那樣,因為下不了殺手,隻能和伍雲空、金芷卉坐在密室裡等死。
嗤!
宇文睿的劍刺穿了一人的胸膛。
被殺的是一個女子,一個身穿水墨清衫的女子。
她完全沒想到宇文睿會對她下殺手,所以當宇文睿的劍貫穿她的心臟時,她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用最後的力氣瞪著宇文睿,恨聲道:“你——你好狠的心呐!”
宇文睿目光慌亂閃躲,不敢與女子眼睛對視,嘴上卻為自己犯下的罪行辯解道:“你彆怪我,要怪隻能怪暗中操控我們生死的魔頭,要怪隻能怪你運氣不好,和我同在一間密室。你且安心去吧,逢年過節我都會記得給你燒紙錢。”
說罷,他猛地抽出利劍。
鮮血從女子胸前背後湧出,她噔噔後退兩步而後仰麵跌倒,生命戛然而止。
“宇文睿,你是魔鬼嗎?!”戚喲喲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望著已然沒了生命氣息的牧昭昭,尤記得宇文睿和牧昭昭幾人初到雁城那天,他們一起走在雁城的街道上,牧昭昭一口一聲“小師叔”,對宇文睿發自內心的崇拜和擁戴模樣,戚喲喲萬萬想不到她的生命竟然會結束在宇文睿的手裡。
“她可是你的同門師侄,是你最真誠的崇拜和擁戴者,宇文睿,你如何下得了如此狠手?你便是活著出去又如何,你活得心安嗎?藥王穀的宗規戒律能饒恕你嗎?!”戚喲喲一聲聲怒問宇文睿。
剛才宇文睿一劍劍斬殺其他七人時,她就感受到了宇文睿的狠辣無情,但是萬沒想到宇文睿竟狠辣無情到這種地步,連牧昭昭都不放過。
宇文睿猛地轉身看向戚喲喲,一張麵龐依然俊美無雙,可上麵陽光般溫暖燦爛的笑容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冷的瘋狂和猙獰之色,他突然朝戚喲喲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陰毒的笑容,一字一句道:“隻要沒人知道不就沒事了。”
說著他便邁步緩緩走向戚喲喲。
戚喲喲已然有了心理準備,宇文睿對牧昭昭都能下殺手,又豈會放過她,儘管明知道自己不是宇文睿的對手,但她仍然握緊手中的太阿劍,準備和宇文睿生死搏殺。
不拚便沒有一點機會,拚了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正準備先下手為強,她的臉色卻突然劇變,隻覺體內奔湧運轉的真元力突然潰散,緊接著渾身傳來不可抗拒的乏力感,猛然反應過來,定是中了宇文睿的毒。
當啷!
太阿劍脫手摔落,她連握劍的力氣都沒有了,緊接著身體一軟癱倒在地。
“宇文睿,你卑鄙無恥!”戚喲喲怒罵道,隻不過虛弱軟綿的語氣完全表達不出她心中的怒氣。
宇文睿邁步走到戚喲喲身邊,低頭俯視著她,笑道:“我向來不屑在戰鬥中使毒,可是對付你卻不得不用點小手段,否則會很麻煩很棘手。”
“我是不是——得感謝你——高看我一眼?”戚喲喲用儘最後的力氣譏笑問道,體內的力氣已然儘數潰散,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同時她感覺身體突然變得燥熱起來。
宇文睿搖頭道:“無需謝,因為我並沒有高看你,我說的麻煩和棘手是指在你能自由活動的時候,從你身上得到一些東西比較麻煩和棘手,並非指戰鬥。”
說話間他手中利劍的劍尖在戚喲喲的戰甲上慢慢滑動,而後薄薄的劍刃落進鎧甲銜縫裡把係帶挑斷,戰甲很快就被拆解開來,並一塊塊從戚喲喲身上滑落。
戚喲喲眼睛裡怒火滔天,她已經猜到宇文睿要對她做什麼了,也猜到宇文睿對她下了什麼毒,可是她渾身無力,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宇文睿在她身上為非作歹。
“九陰之體第一次采補時,對我的太易赤陽訣大有益處,所以浪費不得。”
“反正你已經是必死之人,不如就便宜了我吧。”
“我也沒有薄待於你,因為你將會成為我宇文睿的第一個女人。”
“還有你的正義與審判心境,我也一並要了。嘖嘖,真不知道你一個女孩子是怎麼領悟出這種沙場戰爭心境的?”
“你的劍也不錯,可惜我不能要,我會把它轉交給戚伯伯和戚伯母的。”
宇文睿一句句說著,利劍已經把戚喲喲身上的戰甲儘數挑開,而後轉向戚喲喲腰間的束帶,輕鬆就將其挑斷。
戚喲喲羞憤欲絕,在她的袖口裡藏著一顆貞烈丸,但她顯然沒有機會服用它。
“告訴你一個秘密。”宇文睿突然停下手上的動作,衝戚喲喲燦爛一笑,道:“其實我已經垂涎你的身子很久了。萬沒想到今日天賜良機,讓我得償所願。哈哈——”
宇文睿張狂大笑,已然無所顧忌,心內的陰暗裸的暴露出來。
他目光落在戚喲喲腰間斷裂的束帶上,盯著那微敞卻又未敞開的衣襟,眼神猛然灼熱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急不可耐地彎下身,伸手就要去扯戚喲喲的衣服,卻聽見一聲突如其來的怒吼在耳邊炸響。
“宇文睿,你找死!”
宇文睿被驟然響起吼聲嚇得激靈靈一顫,身上汗毛根根乍起。他尚未反應過來,一道染血的身影突然自牆壁裡衝了出來,手握一柄長刀,狠狠地朝他砍來。
當!
宇文睿猝不及防,匆忙間揮劍格擋,被刀身攜帶的巨大力量震退十餘步。
砰!
染血的身影雙腳落地,擋在戚喲喲前麵,將其護在身後。
望著身前從天而降的挺拔身影,戚喲喲一直強忍著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她不知道張小卒從哪裡來,也不知道張小卒為什麼能穿透牆壁,她隻知道張小卒就是她戚喲喲命中的英雄,因為每每在她遇到危難的時候,她的英雄總會出現在她麵前,將她穩穩地護在身後。
地下河攔不住他。
鬼霧遮不住他。
火海擋不下他。
這什麼狗屁刀槍不入的牆壁也擋不住他。
一番回想,戚喲喲禁不住臉紅,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很麻煩,走到哪裡都需要張小卒來救。
“張小卒!”宇文睿猶如炸毛,咬牙切齒,麵目猙獰,神色陰沉的幾近滴出水來,惡狠狠地盯著出現在眼前的張小卒,從牙縫裡蹦出三個字。氣張小卒壞他好事的同時,也暗暗驚懼,不明白張小卒是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