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同一時間,一道震耳聾的撞擊聲響起。是萬秋清揮動青花劍斬中了一根弩箭,她竟把弩箭生生擋在了麵前。隻可憐她胯下的馬兒吃不住凶猛的衝撞力,在一連串骨頭爆裂的聲音中嘭的一聲摔在地上,七竅竄血而亡。
與此同時,另一根弩箭擦著牛大娃後仰的額頭了過去,箭雖未碰觸到牛大娃的皮膚,可是光箭攜帶的狂暴勁氣就把牛大娃額頭的皮撕裂,霎時間血流如注,染紅了臉。
牛大娃幾近被嚇傻,一顆心卡在嗓子眼都忘記了心跳,呆愣了好幾個呼吸的時間才忙以藍色妖火覆蓋受傷的額頭,修複傷口。幸好弩箭往上偏,否則他的腦袋已經被爆了。
萬秋清雖以一己之力擋下一根弩箭,看似威武霸氣,可是她臉上卻失了血色,可見這一箭擋的並不容易。而她心中也在暗暗慶幸,慶幸對方用的是八角重弩,而不是八角誅仙重弩,否則這麼近的距離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趙全騰空而起接住被弩箭撞飛的張小卒,卻被撞得一同倒飛出去,直至又上來兩個人才堪堪攔下來。
張小卒強壓下湧到喉嚨口的鮮血,從懷裡掏出一瓶續骨生肌丸服下兩粒,他的骨被生生震裂了。現手中的長刀竟硬挨一弩箭還完好無損,心裡不住暗暗慶幸道:“還好是柄寶刀,否則我命休矣!”
嘭——
前方以及左右兩側三百步外突然掀起漫天塵土,竟從乾燥的黃土地麵下竄出一個個大牙士兵,目測足有兩千多人。
這兩千多人甫一從土裡竄出,當即拉弓搭箭。
那密集的弓弦顫動聲,讓張小卒頭皮麻。他不久前剛剛見識過箭雨的恐怖威力,萬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親自品嘗一番。
與此同時更恐怖的是八角重弩弩弦轉動的吱吱聲。
“殺出去!”張小卒折回衝,回到馬背上,怒喝著往東邊衝去。
萬秋清躍上一匹空馬馬背,幾個呼吸衝到隊伍最前方,厲聲喝道:“前麵交給我,你們注意抵擋後的箭矢!”
“好!”趙全應聲道,緊接著一聲令下,所有人當即倒騎馬背,準備抵擋來自後的箭矢。
“我來!”牛大娃怒喝一聲,平地起風卷起漫天沙塵朝前方和左側的敵人撲去,遮擋了他們的視線,與此同時土之域鋪展開來,兩麵土牆拔地而起。
叮叮叮——
箭雨鋪天而來,但大多都在了牛大娃的土牆上。那兩麵土牆竟堅硬得似鐵板一般,箭矢在上麵出叮叮當當的金鐵交鳴聲,因為這並非一般土牆,而是結合了金之域的土牆,擁有刀槍不入的堅硬。
“厲害!”周劍來見狀讚了聲,既是讚土牆厲害,更是讚牛大娃又領悟了兩種元素領域。
可是兩麵土牆隻支撐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轟然倒塌,畢竟不是一般的箭矢,而是強弓出來的夾帶著真元力的箭矢,上千根一起過來,牛大娃根本吃不消。
不過雖然隻有幾個呼吸的時間,卻擋下了最凶狠的一波箭雨,剩下一些零星的箭矢過來,都被眾人揮動兵刃擋了下來。
“弓!”趙全一聲令下。
所有人當即長刀歸鞘,拿起懸在馬腹側的強弓,抽出箭袋裡的破甲箭,張弓搭箭。
“!”
五百根破甲箭同一時間了出去,雖未對敵人造成巨大殺傷,卻壓製住了敵人的第二波箭雨攻擊。
五百將士在馬背上動作嫻熟自如,精湛絕倫的騎術讓牛大娃不住挑大拇指,讚道:“厲害。厲害。”
與此同時萬秋清以一人之力擋住前方五六百大牙軍的箭雨,竟是絲毫不顯吃力,箭雨甫一進到她前方一百步的距離,皆箭頭一沉往地麵去。
尚隔兩百步距離,她突然縱飛起向前撲去,瞬息間跨越兩百步的距離衝進敵陣中,青花劍上下翻飛,殺得大牙軍潰散奔逃。
半步大能,絕非幾百人能擋得住的。
“弩箭,小心!”張小卒急切的吼聲突然在眾人耳邊炸響,似有預知能力一般,他的預警聲竟提前了兩個呼吸的時間。
嗚——
弩箭撕裂空氣的刺耳破空聲再一次驟然響起。
三根巨大弩箭自馬背上方嗚的一聲了過去,馬背上一個人都沒有,他們在聽見張小卒的預警聲的一刹間全都滑溜到馬腹下麵躲了起來。
這是戰場上最簡單,亦是最有效的躲避敵人箭雨或是弩箭的辦法。
“哈哈,爽!”趙全自馬腹下翻回到馬背上,忍不住放聲大笑,這種於死亡邊緣成功躲避八角重弩弩箭的感覺實在太刺激。
前方敵陣已經被萬秋清一人殺得七零八落。
隊伍眨眼間已經衝到近前。
“槍!”趙全令下。
所有人收弓端槍,槍尖衝前,手臂內翻,手心向上握住槍柄,槍尾夾於腋下。
轟!
五百騎如決堤洪流衝進散亂的敵陣,長槍貫穿了擋在前方道路上的敵人,直接把他們的體挑了起來。有人甚至一槍貫穿了好幾個人,像串糖葫蘆一樣。
鐵騎踏過,五六百個大牙軍隻剩寥寥幾人僥幸存活。
轟隆隆——
又擋下一波箭雨攻擊,五百騎披著夕陽的餘輝,衝出大牙軍的伏擊圈揚長而去。
“混蛋!該死!”大牙指揮望著騎兵遠去的背影,氣得臉色鐵青,他怎麼也沒想到三架八角重弩的兩輪擊,竟然沒能留下敵人一具屍體。他心中暗恨,若是早知道對方有半步大能前來,說什麼也得在這裡擺一架八角誅仙重弩恭候大駕。
不過相較於萬秋清這位半步大能,讓他更加留意的卻是張小卒。若不是張小卒提前預警,在三百步外下令停止前進,他會等敵人再往前靠近一百步再動攻擊。兩百步的距離,就算是半步大能也得血濺當場。
張小卒第二次預警,更是讓他震驚地合不攏嘴,因為張小卒的預警聲竟然和他下達擊的命令聲是同一時間出口的,甚至還要快他的聲音半拍,以致於當弩手聽見命令扣動機括時,對方在同一瞬間縮到馬腹下躲了起來,致使弩箭全部空。
他不理解張小卒是怎麼做到的,是湊巧,還是戰鬥直覺,還是有的放矢?若是最後者,那此人未免有點可怕。
然而望著張小卒等人向東逃離的背影,他臉上的氣急和鬱很快被一抹冷笑取代,自言自語道:“與其落在方瘋子手裡,還不如死在這裡呢。”
夜晚十時,確認大牙軍沒有追上來後,張小卒找了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下令休息。
老規矩,先侍弄戰馬,再解決自吃喝拉撒問題。
牛大娃喊了幾個人,扛著生馬腿遠遠跑開,找了一處遮蔽視野的犄角旮旯,施展火之域把馬腿全部烤熟,回來給每個人分了一大塊香噴噴的烤。
“小卒,我們為什麼不往西突圍?”吃完乾糧,萬秋清終於把憋在肚子裡的疑惑問了出來。
按照事先製定的作戰計劃,他們應該下官道往西北方向走,而現在他們是往東北方向逃離,恰好走了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而照當時的形,東西兩側都有伏擊,且伏擊的人數也相差無多,所以完全可以選擇向西突圍。
張小卒聞言皺眉應聲道:“不知為何,西邊令我心悸,好似那邊有極大的危險等著我們。當時沒有時間考慮,我便遵從直覺選擇向東突圍。”
說完張小卒的目光投向西方夜空,喃喃道:“不知大部隊是否也遭到了伏擊?”
萬秋清點了點頭,總算解了心中疑惑,抑不住順著張小卒的目光往西方望去,道:“我感覺他們好像是一早就埋伏在那裡,守株待兔一般等著我們自投羅網,他們似乎——早就料到我們會來,會走這條官道?”
“他們不可能是在得知我們突破封鎖線的消息後再組織的埋伏,因為以我們的行軍度,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也就是說他們料定我們會來營救左路軍,所以提前在各條道路設下埋伏。”張小卒分析道,然後看向趙全問道:“兩千強弓,三架八角重弩,能伏擊多少兵馬?”
趙全伸出一根手指,張嘴吐出兩個字:“一萬!”
“啊?!”張小卒露出詫異之色,以為是趙全說錯了,或是自己聽錯了。
趙全笑了笑,道:“敵人隱藏的那麼隱蔽,若是我帶隊,恐怕會一頭紮進敵人懷裡去。你想想,若是再往前進兩百步,會是怎樣的形?”
“一百步的距離,我恐怕擋不下八角重弩的襲殺。”萬秋清說道。
“我也沒時間橫刀擋箭。”張小卒道。
趙全攤手道:“所以,若是一頭紮進敵人伏擊圈裡,我方三員大將會被瞬間殺,緊接著是兩千多強弓箭雨,一輪下來我方最少也得折損千餘人。失去指揮的隊伍就像無頭蒼蠅,短時間內肯定組織不起來有效的突圍,而這時候敵人的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箭雨緊隨而至,然後圍合衝殺。指揮好一點,殲滅一萬人輕而易舉。”
趙全說的很有畫麵感,張小卒幾人一邊聽著,腦海裡一邊浮現出相對應的畫麵,有一種甕中捉鱉的既視感。
“一萬騎兵一路直衝過去,就他們那點人怎麼可能攔得住?”牛大娃搖頭不同意道。
“如果我沒猜錯,再往前兩百步肯定有陷馬坑,往前直衝隻會死得越快。”趙全冷笑道。
張小卒點頭道:“我正是察覺到前方兩百步的地麵有異常才喝止隊伍前進的。”
“也就是說他們至少是照著對付七八千人馬設下的埋伏。”萬秋清沉聲說道,目光抑不住望向西邊,不住擔憂起李昊天率領的大部隊。
他的隊伍裡既沒有能像張小卒一樣懷入微心境,遠遠地就能察之入微現敵人偽裝極好的埋伏圈,從而提前出預警的人,也沒有像她一樣可以抵擋弩箭的半步大能,若是遇到伏擊,萬一像趙全說的那般,一頭紮進敵人的伏擊圈,後果不堪設想。
在斐禹州西北方向,一隊人馬在黑夜的掩護下隱入一片樹林。
李昊天銀甲染血,整個人如同血人一般,手持長槍從天上落進樹林,壓低聲音道:“敵人沒有追上來。副官,統計傷亡,還有多少人多少馬?”
半盞茶的時間過後,副官折返回來,低沉著聲音道:“還有一千零二十二人,馬九百零四匹。這一戰咱們傷亡慘重。”
李昊天點點頭,傷亡和他心中估算的差不多,他目光擔憂地看向東方夜空,道:“也不知夫人那邊況如何?希望那小子能應付得了。”
副官聞言亦是擔憂道:“以敵人的伏擊強度,五百人騎恐怕——”
恐怕什麼他沒說出來,但李昊天知道他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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