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得好!”
阮心遠熱烈鼓掌,看到藥王穀的人被乾翻,他心裡當場樂開了花,叫道:“垃圾藥王穀,總是以聖人的標準要求彆人,卻隻以賤人的標準要求自己。就是欠教育。打得好,罵得好!兄弟,我頂你!”
宇文睿目光銳利地盯著周劍來,神色陰沉。他怎麼也沒想到周劍來戰力竟是如此強大,劍指一掃便將譚俊彥重傷,更沒想到周劍來就這樣站在擂台之上,於近千人麵前,公然對藥王穀的規矩說教。
這是何等的狂妄?
若不教訓,藥王穀顏麵何存?
砰!
與此同時,另一邊,沒有了譚俊彥的阻攔,牛大娃掐著伍高馳的後脖頸,把他的腦袋狠狠地砸在堅硬的擂台上。
隻一下,伍高馳凝聚起來的真元力防禦就潰散了。
牛大娃抬臂,掐著伍高馳的後脖頸把他的腦袋提溜起來,緊接著再一次砸向擂台。
伍高馳的真元力防禦尚未來得及重新凝聚,這一次若是再砸實咯,定是腦袋開花的下場。
擂台下斬龍宗的幾個弟子,本來還摩拳擦掌,想上擂台救他們的師兄,可是看到威風凜凜的周劍來,自覺不是對手,再看到牛大娃的殘暴,又不禁嚇得縮縮脖子,一時間誰也不敢上擂台。
“宇文公子,救命!啊”驚恐的求救聲和慘叫聲從伍高馳喉嚨裡嘶吼出來。
“住手!”師出要有名,宇文睿等的就是伍高馳這一聲求救。他開口之時還坐在軟塌上,可音起之時挺拔的身軀卻已踏上擂台。
周劍來猛地前踏一步,正麵迎上宇文睿,劍指橫掃。
“滾開!”宇文睿怒喝,他看似是上台救伍高馳,實則是為了教訓周劍來,所以周劍來出手阻攔正中他下懷。不過他並沒有出劍,而是同樣以左手,同樣的劍指橫掃。周劍來以碾壓之勢重傷譚俊彥,他亦要以碾壓之勢還給周劍來一個重傷。
當二人那猶如實質的劍氣在空氣中交擊在一起的刹那,時間仿若禁止了一般,下一刻紫色的雷霆劍氣和同樣為紫色的雷霆劍氣猛然爆發出來,一時間千百道紫色劍氣交纏在一起,閃電雷鳴,轟隆隆不止。
與此同時,二人眼瞳中劍芒交織,那是他們各自的劍之意誌。忽然一道劍芒自宇文睿的眼瞳中射出,射入周劍來的眼瞳中。這道劍芒甫一沒入周劍來的眼瞳就綻放異彩大殺四方,把周劍來眼瞳中的劍芒一道道斬碎摧毀。
周劍來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有鮮血從他眼角滑落,眼瞳中的劍芒被橫掃,眼睛變得暗淡無光,宇文睿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可是就在周劍來眼瞳中的劍芒即將覆沒之際,十二道金色的劍芒突然自他眼瞳深處龍吟而出,將宇文睿那道如入無人之境的劍芒瞬間攪碎。
十二道黃金劍芒在周劍來眼瞳裡盤旋交織,讓他暗淡的眼神重新明亮光彩,但是他的身體卻往後暴退,因為他的雷霆劍氣已經被宇文睿的雷霆劍氣吞沒,那遠比他更為精純的紫雷劍氣朝他撲了過來。
噗噗
周劍來退的還是慢了一步,被幾道紫雷劍氣掃在身上,在空氣中噴灑出幾團血霧。
從二人交手到周劍來受傷敗退,看似過了很長時間,其實就隻是石火電光一瞬間。所以看起來就是,二人甫一交手,周劍來就受傷敗退了。
台下一片嘩然。
他們本以為周劍來就算不敵宇文睿,也至少能和宇文睿大戰百十回合,萬沒想到宇文睿隻用一招就擊敗了周劍來,並且是和周劍來一樣,隻以左手劍指為劍,就連劍氣都和周劍來用的一樣,同樣是紫雷劍氣。所有人都看得出,他是故意如此,要用周劍來的攻擊方式擊潰周劍來,結果非但做到了,還做得相當完美。
然而,他們隻看到周劍來負傷敗退,卻不知周劍來在這一瞬間經曆的真正凶險,他的劍心意誌差點被宇文睿摧毀,多虧十二道真龍劍意護主,否則他的劍道必將毀於一旦。
狠毒!
強大!
是個非常不錯的對手!
但現在還遠不是他的對手!
周劍來身形暴退的同時,心裡對宇文睿作出評價。他臉色煞白,眼角掛血,額頭見汗,背脊嗖涼,甚至心臟還在顫栗,但依然無法阻止他心中燃起熊熊戰意。
同為年輕一代。
同為劍修。
同是身懷劍心意誌。
但遠比自己強大。
周劍來眼神逐漸狂熱,嘴角抑不住勾起一抹詭笑,為找到一個強大的對手而興奮。
另一邊,牛大娃並沒有殺伍高馳,而是嫌棄地把他扔到一旁。
“對不起,我錯了!”
“我向你道歉,向你的父母大人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求好漢饒命!”
伍高馳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嘴裡不停地道歉求饒。
剛才生死一瞬間,宇文睿或是藥王穀的其他人根本沒來救他,他當場嚇破了膽,再也顧不上麵子和
尊嚴,涕淚橫流地道歉求饒。事實證明他是對的,如若他不肯道歉,此刻他已經是死屍一具。當然,也是因為牛大娃殺心並不重,否則他即便道歉也是活不成。
“大娃,走。”周劍來閃身到牛大娃身邊,壓低聲音語氣凝重道:“此人極強,且出手狠毒,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親口承認自己不如宇文睿,周劍來並不覺得丟臉,因為這是事實。宇文睿的強大讓周劍來清楚認識到他們和真正名門大宗的頂尖弟子的差距,這些人乃是宗門傾力培養出來的,在他們身上耗費的修煉資源和心血無可計數,絕不是他們三個靠天武道人短時間加急培訓出來的速成品可比的。
“你傷的怎樣?”牛大娃見周劍來眼角掛血,身上好幾道鮮血淋漓的傷口,被嚇了一大跳,忙關切詢問。
“沒事,皮外傷。”周劍來道。
牛大娃沒有懷疑周劍來的判斷,可心有不忿,凝視宇文睿一眼,轉過頭來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道:“走!”
“怎麼?打傷了我藥王穀的人,一句道歉的話也不說就想走人?真當我藥王穀好欺負?”宇文睿突然前踏一步,氣勢奔湧,壓向牛大娃和周劍來。
“草!”牛大娃猛地轉身看向宇文睿,譏諷道:“臉上長腚眼子,噗噗放屁的玩意,能用你下半身的嘴巴說人話嗎?”
“哈哈,罵得好!”阮心遠撫掌叫好,“人家這位牛兄弟明明事先說定,誰若插手生死決鬥,就是臉上長腚眼子,隻會噗噗放屁的狗東西,結果大家都看到了,狗東西跳了出來。都趕緊地擦亮眼睛好好看看,百花穀未來的掌門人臉上長腚眼子了。哈哈”
“阮心遠,你找死!”阮心遠一口一個腚眼子,粗鄙不堪,宇文睿再強的定力也被他罵破功了,忍不住對其橫眉怒喝。
“老子怕你不成?”阮心遠嗖的起身,一步跨上擂台,磅礴氣勢直接撲向宇文睿,並向牛大娃和周劍來說道:“彆怕,咱們三個聯手,揍他腚眼子!”
“阮公子,可不能這麼欺負奴家的男人,奴家會生氣的喲。”金芷卉酥麻勾魂的嗓音響起,嫋嫋起身,輕抬香足,一步登上擂台,水雲紫紗長帶裙無風自動,磅礴氣勢滾滾而出,絲毫不弱於阮心遠。
阮心遠以一敵二,麵不改色,甚至還有閒心向金芷卉打趣道:“卉仙子,臉上長腚眼子的你都要,你口味不是一般的重啊。”
“咯咯,阮公子,嘴巴刻薄惡毒,死後可是要下拔舌地獄的,奴家勸你小心著點。”金芷卉掩嘴嬌笑道。
她這一笑,牽動全身,婀娜身段隨著水雲紫紗長帶裙顫動搖擺,妖嬈而又嫵媚。看得台下一乾年輕小夥子口乾舌燥,心中熱流激蕩,躁動不已。
縹緲宮的媚功,渾然天成,不露破綻。
牛大娃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金芷卉,隻感覺渾身氣血奔湧,一顆心砰砰猛跳,就連妖丹都不穩地顫動起來。突然間一聲劍鳴在他耳朵裡炸響,冷不丁地嚇得他一個激靈,目光從金芷卉身上移開。
“小心,這個女人會媚功,不要看她的眼睛!”周劍來凝重的聲音在牛大娃耳邊響起。
“草。我說呢。感覺身體要爆炸了一般。”牛大娃罵罵咧咧道,感覺鼻子裡有一股溫熱,抬手抹了一把,往眼前一看,赫然是一手鮮血,當即捏著鼻子再也不敢看金芷卉。
“咯咯”金芷卉看到牛大娃的樣,頓時笑得花枝招顫。
阮心遠看向台下安坐不動的百裡景勝,問道:“百裡兄,平日裡最是好戰,今兒是怎麼了?何不上台來,咱們聯手,來一場二對二的混戰,想想都覺得精彩。”
他的話裡自動忽略了牛大娃和周劍來,顯然,牛大娃和周劍來在他眼裡還差得遠。
百裡景勝搖了搖頭,抬手一指牛大娃,道:“我想與他一戰,可惜他還差些火候,我心中甚是遺憾,所以今兒心情不好,懶得動彈。”
“你這家夥,真是無趣。”阮心遠笑著搖搖頭,繼而看向牛大娃和周劍來,微皺眉頭道:“三打二,雖然咱們人數占優,可戰力總歸是差了些。等會你們找機會走吧,我儘力幫你們拖住這對狗男女,但我不能保證一定拖得住。要不”
阮心遠突然轉頭看向一個方向,台上幾人都下意識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聽阮心遠突然喝道:“快走!”
原來他隻是為了轉移宇文睿和金芷卉的注意力,然後出其不意地偷襲二人,給牛大娃和周劍來創造逃跑的時機。
隻見他雙手在腰間一拍,抽出一對短刀,他將左手中短刀脫手擲向金芷卉,右手中短刀劈向與他距離最近的宇文睿。
“走!”周劍來當機立斷。
“可是”牛大娃猶豫不決,覺得就這樣丟下阮心遠不厚道。
“放心,他不會有事的。他日有緣再見,咱們再好好感謝他。”周劍來一邊說,一邊抓住牛大娃的胳膊,縱身躍下擂台。
“哪裡走?!”台下與宇文睿交好的令狐裘一聲怒喝,縱身攔住周劍來和牛大娃的去路。
“滾!”牛大娃一拳轟出,令狐裘利劍出鞘。
與此同時,又有一人縱身而起,隻撲周劍來。光明殿封元司,亦與宇文睿交好。
“速戰速決!”周劍來喝道,提醒牛大娃不可戀戰,同時劍指掃向封元司,十二道黃金真龍劍氣迸發而出,夾帶著紫雷之力,似要把虛空撕一道口子。
牛大娃轟出去的拳頭突然虛抓呈爪,竟將令狐裘刺來的利劍抓住,發出尖銳刺耳的摩擦聲,與此同時左拳攜全身力量轟向令狐裘麵門。
令狐裘神色大變,他打死沒想到牛大娃竟然能空手抓他利劍,並且是牢牢抓,讓他劍刃不得寸進。儘管隻有短短一瞬的失神,可高手過招勝負就在一瞬間,牛大娃的左拳狠狠砸在他麵門上,壓縮成一點的火之域和土之域猛然爆發出來。
砰的一聲巨響,令狐裘的真元力防禦潰破,高挺的鼻梁被牛大娃的鐵拳生生捶爆,鮮血噴射,他的腦袋往後猛地甩去,差點從脖子上甩下來,可他的身體竟原地未動,因為正被牛大娃的土之域鎮壓住,緊接著藍色的妖火從牛大娃的拳麵噴湧而出,瞬間把他燒成了焦炭。
這是天武道人揍牛大娃時慣用的招式,今日被他在令狐裘身上施展出來,五個字真他娘的爽!
另一邊,封元司被十二道夾帶著紫雷之力的黃金真龍劍氣嚇得神魂顫懼,那劍氣裡攜帶的威壓壓迫的他幾近窒息,甚至讓他雙腿打顫,有股跪地膜拜的衝動。他怎敢力敵,來得快去得更快,瞬間就退出十幾丈的距離。
周劍來心中暗鬆一口氣,其實他這十二道黃金真龍劍氣不過是徒有其表罷了,就是氣勢上嚇人,其實真正威力遠沒有這麼恐怖。畢竟他剛才被宇文睿傷的不輕,若封元司能抗住威壓硬接,肯定能夠擋下這十二道黃金真龍劍氣。
“走!”牛大娃大喝一聲,見周劍來臉色不對,急忙縱身躍到前麵開路。
“看劍!”突地一聲嬌喝,斜側裡竄出一道身影,手中利劍直取牛大娃咽喉。
牛大娃掃睛一瞧,發現是個女子,看穿著一眼就知道是藥王穀的弟子。他眉頭微皺,探手抓向刺來的長劍,輕易就將長劍抓在手裡,使其不得寸進。隨之抓住利劍手臂一甩,要連劍帶人甩出去。
對女子,總是少了些許狠勁,不忍將其燒成烤人。
孰料女子劍尖前端突然噴出一些粉色粉末,距離極近,且刁鑽詭異,牛大娃猝不及防,被粉色粉末噴在臉上,他雖第一時間閉氣,可還是吸入腹中一點。
“滾!”牛大娃大怒,抓著劍身,以劍為棍,往女子懷裡搗去,土之域和火之域順著劍身迸發出來。
女子一聲慘叫,倒飛了出去,摔在地上抽搐兩下昏死過去,她胸口的胸骨整個凹陷了下去,口鼻在往外噴血。
“師妹!”牧昭昭驚呼著撲到女子跟前,忙從隨身攜帶的囊袋裡掏出數種丹藥,給女子一一服下。
牛大娃正在往前奔行,突然一口血箭噴出,嘴上喝了一聲糟糕,就兩眼一閉一頭栽倒在地上。
“大娃!”周劍來大驚失色,撲上前去,隻見牛大娃渾身泛起一片潮紅色,高高隆起的肌肉正快速的萎縮,隨之皮下的潮紅快速地變成殷紅,有鮮血從他毛孔裡滲出,看上去好似是血肉在溶解,極為駭人。
“好狠的毒!”周劍來目眥欲裂,霎時間殺氣淩人,撲向牧昭昭,厲喝道:“拿解藥來!”
牧昭昭起身反擊,但劍招瞬間就被盛怒的周劍來擊破撕碎,眼看要被周劍來生擒,自擂台方向突然襲來一道劍氣,劍氣之後宇文睿持劍殺來。周劍來目光一沉,往後退開。
宇文睿橫劍而立,將牧昭昭和重傷昏迷的黃鳳擋在身後,輕聲問道:“小鳳傷得怎樣?”
“胸骨全碎,臟腑破裂,至少得臥床休養一個月。”牧昭昭雙目含淚,聲音悲憤道。
阮心遠和金芷卉緊跟而至,二人自動停手,一人走向周劍來和牛大娃,一人走向宇文睿。
“靠!”阮心遠目光甫一落在牛大娃身上,頓時失聲叫罵:“七花七蟲化功散,你們藥王穀的人下手也忒毒了吧?!趕緊把解藥拿來!中此毒後一刻鐘內得不到解藥,他的氣海就會消融,自此成為廢人一個!”
宇文睿持劍而立,目光幽冷,盯著周劍來閉唇不語。
“給我解藥,我們道歉。”周劍來說道。
“已經晚了。”宇文睿這才開口道,“連傷我藥王穀兩名弟子,還打傷我朋友,這是你們應得的懲罰。廢他修為,留他性命,已是寬容。”
說完他目光看向阮心遠,道:“勸你彆廢心機,一刻鐘的時間很快就過,我保證你得不到解藥。”
“宇文睿,心夠毒的!”阮心遠沉聲道,突然他猛地看向周劍來,喝問道:“你乾什麼?!”
他距離周劍來最近,第一時間察覺到周劍來竟然在燃燒生命。
“死戰!”周劍來麵容平靜道。
阮心遠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