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境九重天:聽海、觀海、乘風、破浪、弄潮、明月、耀陽、遠洋、彼岸,登之彼岸,可見星辰。
古今往來,不知有多少修者,望彼岸而不及,抱憾終生。
聽海風、海浪、海水的聲音,謂之聽海境。
張小卒區區戰門境,丹田氣海尚未凝聚,可戰門之後竟然見氣海,三道戰門三個氣海,並且還顯露海之境第一重天聽海境的顯征,簡直天下奇聞,讓天武道人摸不著頭腦。
經過張小卒的同意,天武道人以意念探查張小卒身體,結果沒有任何發現。若不是看張小卒言之鑿鑿,說得真真的,他準要懷疑張小卒在說謊。
搞不明白,天武道人索性就不搞了。
就照張小卒說的,一個氣海裡儲存氣勢之力,一個氣海裡儲存道力,一個氣海裡儲存鬼力,等達到海之境,再多出一個氣海儲存真元力,相互不影響,什麼都能修煉,想想就美的不得了。
天武道人不禁淚流滿麵,他已經被張小卒打擊兩次了,而這一次絕對是致命一擊,因為他隻有一個氣海,而不久的將來張小卒將會擁有四個氣海。這不是耍無賴嗎?誰能比得過?
和昨天下午一樣,天武道人釋放威壓,把張小卒三人操練得直接昏死過去。然後藥浴,送回房間修煉。
第二天一早,三人分彆從修煉中醒來,皆收獲頗豐。
張小卒的道力猛增許多,不知為何,氣門裡的紅色鬼力也增強了些許。
牛大娃結成了妖丹,算是正式踏入妖修之道。
周劍來厚積薄發,修為連跨兩個等階,達到海之境三重天乘風境。
周劍來高興之餘卻不敢有絲毫驕傲之情,因為他知道他的修煉資質一般。若不是天武道人賜予玄級修煉功法,以及悉心調教,並且借用李家的靈丹妙藥不遺餘力地幫他改善體質、充盈他的真元力,他現在恐怕還是海之境一重天的修為。
十八歲,才海之境一重天的修為,放在偌大的雁城裡,實在是普通至極,不值一提。
吃過早飯,天武道人給周劍來收拾了一大包靈丹妙藥,並告訴他用法,然後讓他去找魏子學劍。
周劍來誠摯地向天武道人跪拜叩頭,感謝他老人家的厚愛和栽培。他嘴上喊的前輩,但行的卻是師徒禮。天武道人受了周劍來的禮,算是承認了這份半個師徒關係。
周劍來沒敢從正門走,因為他背上背著一大包鼓鼓囊囊的靈丹妙藥,手裡握著殘魂劍,腰間掛著雷擊木,覺得從大門大搖大擺地走出去實在太招恨,極可能會被大門外的李家人剁碎了喂狗,所以他選擇低調做人,從李府的後門偷偷溜走了。
剩下張小卒和牛大娃二人,繼續在練武場被天武道人蹂躪。修為提升了,反而被虐得更慘。
用天武道人的話說:修為太低,太脆弱,揍起來束手束腳,生怕稍一用力給揍爛了。修為提高了,皮糙肉厚,揍起來順手多了。
城主府。
戚長空已於昨天下葬。
今兒一早,城主府門前來了一批客人,戚無為攜萬秋清、戚長風和戚喲喲親自到門前迎接。
這批客人一行九人,為首之人是一位童顏鶴發的老者。老者身材中等,臉上褶皺很少,氣色紅潤有光澤,若不是須發皆白,說其剛剛年過五旬也不會有人懷疑。
老者身後跟著三男一女四位中年人,男子相貌堂堂成熟穩重,女子花容月貌落落大方,四人身體都保養的極好,光看容貌根本瞧不出他們的具體年齡。不過由他們盤的發鬢可以看出,其中兩個男子應該年過四十,另外一男一女三十多歲。
最後麵是兩男兩女,四個年輕的晚輩,看個頭和容貌,也就十六七八的年歲。男俊女俏,氣質出眾,一眼看去就知是龍鳳之姿。
這一行九人一看就知道是來自同門同派,因為他們都是相同的著裝打扮,一襲水墨長衫,淡
雅雍容。
不同的是,老者袖口是金線鑲邊,中年男女的袖口是銀線鑲邊,年輕晚輩的袖口是黑色鑲邊。這些不同的顏色,應該是區分他們輩分的標誌。
引人注意的是,四個年輕晚輩當中,有一身材挺拔,劍眉星目,麵如冠玉,神明爽俊的翩翩少年,他的袖口與身邊其他三人顏色不同,他的是銀線鑲邊。也就是說,他的輩分是和前麵的中年男女一樣的,或許是因為年輕人之間有共同語言,所以和三個同齡不同輩的年輕人站在一起。
在他們水墨長衫的左胸口位置,鑲著兩片綠葉,這兩片綠葉葉柄相連,一片葉尖朝左,一片葉尖朝右,在兩邊綠葉的中間,鑲有一個金黃色的“藥”字。
對江湖上大門大宗但有了解的,看到這個綠葉金字圖案,就能知道這一行九人的身份來曆,因為這是大禹境內聲名赫赫,數一數二的頂尖宗門之一,藥王穀的宗門圖騰。
“晚輩戚無為,見過司徒老前輩。祝前輩萬壽無疆,洪福齊天!”戚無為於門前快走兩步,迎上前去,朝童顏鶴發的老者恭敬行禮道。
老者名叫司徒清,是現任藥王穀穀主聶弈木的四師弟,也是藥王穀三位星辰大能之一。
萬秋清和戚長風、戚喲喲也忙跟著行禮問候。
“好好好。”司徒清笑著點頭,看著戚無為讚許道:“老朽早就聽說雁城新任城主樣貌堂堂、年輕有為,今日一見,當真名不虛傳。”
“前輩謬讚了。”戚無為忙自謙道,順勢讓開身體,做出請的姿勢,邀請道:“前輩,一路舟車勞頓,快請府裡歇息。”又朝司徒清身後的四人以及後麵那位少年,拱手道:“諸位世兄、世弟、世妹,請恕無為無禮了,外頭風大,咱們進府再聊,如何?”
最後朝三位年輕後輩頷首微笑,算是打過招呼。
“戚城主客氣。”幾人朝戚無為拱手回禮。
戚無為在前頭引路,一行人進到客廳,分主賓入座。戚無為起身笑道:“第一次見麵,我來給前輩和諸位介紹一下,這是賢內助萬秋清,犬子戚長風和小女戚喲喲。”
藥王穀幾人朝萬秋清點頭致禮,並朝戚長風和戚喲喲點頭微笑。
藥王穀這邊站起來一國字臉男子,看他坐的位置,應當是除司徒清外年紀最大的,起身拱手笑道:“我們這邊就由在下來介紹吧。在下沈從文,師弟蔡鈞、文元白、宇文睿、師妹諸莎莎。穀中二十一代年輕弟子:譚俊彥、黃鳳、牧昭昭。嗬嗬,這位最年輕的宇文睿師弟,需要著重介紹一下,他是我二師伯的關門弟子,同時是咱們穀主著重培養的下一代穀主人選。”
沈從文的介紹乾淨利落,但是著重介紹了一下銀袖年輕男子宇文睿。
戚無為四人聽見宇文睿的身份介紹,全都抑不住露出震驚之色,既是因為他是藥王穀下一任穀主人選,也是因為他藥王穀二師伯關門弟子的身份。
說藥王穀的二師伯,許多人可能會聽得雲裡霧裡,可要是說藥仙孫思仲,那便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藥仙孫思仲的關門弟子,任誰聽了都得高看一眼。
眾人又寒暄一番,戚無為才把話題引入正題,道:“眼下大戰一觸即發,南境百姓水深火熱,戚無為代帝國、代南境千千萬萬百姓,感謝藥王穀大義出手,救帝國於危難,救百姓於水火。”
“哎”司徒清幽幽歎了口氣,道:“這一路走來,哀鴻遍野、餓殍遍地,看得吾等焦急難安,可是卻又束手無力,實是痛心疾首哉。所以有什麼我們能幫得上忙的,你儘管吩咐就是,隻要是我等力所能及的,絕不含糊。”
聽完司徒清的話,戚無為麵露喜色,道:“吩咐不敢當,但眼下卻有一緊急要事請老前輩出手相助。”
“哦,不知何事?”
“晚輩尋得一處水源,這兩日就能把水從地下引出,流淌進早已經築好的堤壩內。眼下水源之重,無需晚
輩多言,前輩定也清楚明了。所以水源之事一旦外泄,必有敵人前來破壞。晚輩不怕他們明搶暗奪,就怕他們往水中投毒。”
司徒清聞言麵色沉靜嚴肅,道:“水源在哪?老夫親自去鎮守。此乃南境之生機,斷不能出半點差錯。”
“前輩大智大德,讓人深深敬佩。”
戚喲喲一邊聽著戚無為和司徒清談話,一邊好奇地打量藥王穀的人,她發現藥王穀的人非但樣貌都很出眾,而且身上都有一股超脫世俗的氣質,非常吸引人,讓人抑不住地向往、崇拜、仰望。
最後,戚喲喲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宇文睿的身上,禁不住好奇,這人究竟得有多優秀?非但能被藥仙選為關門弟子,還被藥王穀穀主選為下一任穀主的人選重點栽培。
戚喲喲發現宇文睿的眼睛特彆好看,並且極其明亮清澈,看一眼,目光就會不由自主的陷進去,在他清澈而深邃的眼睛裡,似乎能看到星辰大海,讓人不舍得抽離目光。
似乎是感受到了戚喲喲的目光注視,宇文睿突然把視線從戚無為身上收回,轉頭看向戚喲喲。
戚喲喲反應慢了半拍,和宇文睿投來的目光碰個正著,好似偷東西的小賊被抓到一般,瞬間慌亂,騷紅了臉。
宇文睿頷首一笑,向戚喲喲點頭致意。
戚喲喲回以尷尬一笑,然後慌亂的低下腦袋,不過她腦海裡還存留者宇文睿的笑容,這個笑容讓她第一次知道,原來男人笑起來也可以這麼漂亮迷人。
“老爺,周劍來周公子求見。”門外老仆打斷了戚無為和司徒清的談話。
“哦,他有何事?”戚無為問道。
“周公子想向老爺打聽魏國公的國公府怎麼走。”老奴回道。
“他去國公府乾什麼?”戚無為好奇問道。
“老奴沒問。”
萬秋清投給戚無為一個她去處理的眼神,然後站起身向司徒清行禮道:“妾身失禮告退。”
“無妨。你忙你的去。”司徒清擺手笑道。
“娘,我和你一起去。”戚喲喲站起身,然後向司徒清行禮告退。
“師伯,我們能不能出去走走,讓戚姑娘帶我們參觀參觀雁城?”宇文睿起身問道。另外三個年輕弟子早就坐不住了,聽見宇文睿的請求,頓時目露喜色。
司徒清笑著擺擺手:“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耐不住性子,是得借這場戰爭好好磨煉磨煉。去吧。去吧。記住,可不能惹事。”
“師伯放心,我們定不會惹是生非。師伯告退。”
“四師祖告退。”譚俊彥三人忙起身朝司徒清行禮。
一行六人,跟著老仆去到門房,周劍來正等在那裡。
看見一下來了這麼多人,周劍來並無驚訝之色,隻是在宇文睿四個生麵孔上掃了一眼,然後向萬秋清施禮,道:“前輩讓晚輩來問魏國公的府邸怎麼走?”
萬秋清目光打量周劍來,微微露出詫異之色,明顯感受到周劍來修為境界的提升,嘴上好奇問道:“你去國公府乾什麼?”
“學劍。”周劍來也不隱瞞。
萬秋清聞言震驚地張開了嘴,下意識道:“國公爺不會教你的。”
周劍來目光盯著萬秋清看了兩個呼吸,再次施禮問道:“請夫人告知國公府怎麼走?”
周劍來的冷漠讓萬秋清皺眉,不過想到天武道人的關係,她還是告訴周劍來道:“南二城北城區,秋華街,五號院。國公爺在院子裡種了許多鬆柏,你到了秋華街一眼就能看見。”
“多謝夫人。告辭!”周劍來拱手作禮,轉身便走。
“等一下。”戚喲喲突然開口叫住他,目光落在周劍來手裡的劍和懸掛在腰間的雷擊木上,問道:“張小卒非要贏這兩件東西,是為了給你用?”
“你要替李家收回去嗎?”周劍來駐足,但未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