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寧儒兄弟二人掃到於侍衛手上拿的東西,了然一笑,“無妨,正好我爹好好歇歇。”
一行人互相擁簇走到歇腳的地方,侍衛們分工乾活;撿柴、收拾野雞野兔,該烤的烤,該燉的燉,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程娘子,人參得您出手,屬下沒炮製過藥材。”於侍衛提著人參道。
人參根須重新垂落在地,任由一條條根須自由伸展。
“給我吧。”接過人參,跑去就近的水源邊清洗乾淨;然後日曬,要是有硫磺更好,沒有也沒關係,她可以放進空的玉盒。
於侍衛由始至終,一直跟在她身後默默守衛。
清洗的人參,她用一個個乾淨的木簽子固定根須,平鋪在一塊包袱皮上。
“程娘子,這樣就可以了嗎?”看了全過程,於侍衛不確定的詢問。
“可以了,一會兒我收撿起來;等回去後估個價,折算成人參的價格,分一半兒銀錢給你。”有事說清楚,先跟他說好,錢會給,人參就不給他了。
於侍衛暗暗心驚,五百年的人參少說得賣小幾千兩,給他一半兒?他可不敢收。
“程娘子,不用分屬下銀錢,人參是您發現的,屬下隻是儘自己的職責,不能分您的銀錢。”見麵分一半兒的習俗是有,他不能按照這個習俗來。
瞧他繃著臉,緊張地說話顛三倒四,不由失笑不已,“說了會給你一半兒的銀錢就是會給,該給你的一樣不能少,不該給你的,我也不會給你,給了你的就安心收著。”
“可是......”
“沒有可是,這株人參是我們一起得到的,我要人參,你要銀錢很公平。”
話到此,再推脫就不合適了。
推脫幾次能推掉最好,推不掉那就大大方方收著。
“是,程娘子。”
“好了,休要忐忑,你在我身邊保護我這麼多年,我都記著你的好,必然不虧待你;事兒就這麼定了,你忙你的去,我在這裡看著。”
下半天,眾人好好休息了一場。
翌日,烏雲籠罩,山裡也刮起了不大不小的風。
明儀緊了緊身上的衣裳,內力護體也感受到了些微的涼意。
不是冷,僅是涼涼的感覺。
“程娘子,這怕是要下雨了。”於侍衛憂心忡忡,進山的日子本來就沒定,山路沒人走過,他們算是第一批走進這片深山的人;前行的速度很慢,不知何時才能看到活水河。
出來時萬裡晴空,萬萬沒想到,變天來的這麼快。
一旦下雨,他們在山裡行走就會變得十分不便利。
明儀神色恬淡,道:“那雨不會下在這裡,我們繼續往前走。”
寧儒不知何時走到了他們身後,聽了明儀的話,皺了皺眉頭,“程娘子,叨擾了,您是打算繼續走?”
“是。”明儀回頭望著他,神色從容,“風大是大了點兒,不影響前行;寧二先生和寧大先生多扶著些寧老爺子,這雨不會下下來。”
不會下在他們這邊,那是要去另一邊的。
寧儒眼前發黑,一個小女娘會看天象?怎麼看怎麼是個坑呢?
“程娘子,不然我們先找個山洞避雨,確定不會下了再走?”
寧儒的不信,她隻覺平常,“行,先找個山洞落腳。”
為了他們的心,明儀沒強硬的要求他們繼續走;寧家人是擔心寧老爺子才會如此,雨中走山路容易打滑,山中被雨水衝泡也容易形成泥石流,這是事實。
他們不會看天象,不知曉雨勢的走勢,有此擔憂她並不意外。
“多謝程娘子。”寧儒眼底有了笑意,臉上也帶上了淺淺笑意,作揖告辭回去老父親身邊照應。
行程停下,明儀將固定好的人參交給於侍衛,“拿穩了,找到山洞再繼續陰乾。”
“屬下明白。”雙手小心翼翼捧著布帛,這可是值好幾千兩的人參,弄損了他得心疼死。
他捧著人參就跟捧著幾千兩銀子一樣,他家要是有這麼多銀子,妻子兒女都能過上好日子了;不過,程娘子說過,人參值什麼價就給他一半兒的銀錢,那也不少了。
一行人收拾行囊,這回沒走山腰的路,而是往山上走。
因力導勢。
害怕雨水衝垮山體,那就往最高的地方走,好歹先有個緩衝的機會;山連山,一經發現有滑坡的跡象,往另一座山跑也是趕得及的。
上山的路,走得慢。
一行人還有一個年老體弱的老爺子,得先顧好老爺子,腳程免不得一拉再拉。
等他們找到山洞,烏雲散儘!
寧儒:......
寧清:......
於侍衛:......
小醜竟是我們。
於侍衛昂頭望天,一時間複雜難言。
寧儒訕訕笑了笑,程娘子居然真懂天象,看的那叫一個準;他這個外行反而出了個小糗。
“程娘子,您看......”還走嗎?
明儀輕笑,大度的很;不大度不行,反正跟著他們受罪的是寧老爺子,有的時候,良言不勸該死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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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非要這麼做,那就是該有此經曆,何必去勸;走過的路,吃過的虧才能擺正自己。
她佯作未曾瞧見,欣賞高處景色,“這處景色不錯呢,正好有山洞,歇歇吧。”
寧儒:......不走了?
寧清與寧儒相視一眼,對寧儒努努嘴,輕佻下顎,示意他過去說說好話。
“咳,程娘子,是在下的不是,不該質疑程娘子;請程娘子原諒則個,放過在下一馬可好?”
明儀驚異了一下,人才啊!能屈能伸,對她一個無官職,無尊貴身份的人也能彎得下腰。
“程娘子......”寧儒誠懇望著她,靜等下文。
明儀無奈點頭,確實不好繼續跟他計較,“不怪寧二先生,人都會有質疑的時候,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程娘子寬容大度,寧儒敬佩。”
“啟程吧,不過,你家老爺子身體還受得住嗎?”
寧清見化乾戈為玉帛了,走上前道:“程娘子請勿憂心,爹走不動時,在下會與二弟背爹走。”
認真說來,此事是寧儒的問題,不信任導致他們多走了許多冤枉路;父親受累難免的,卻不能繼續耽擱行程。
明儀點點頭,眸光轉向老人家,“老爺子,您還能走嗎?”
“可以走。”寧老爺子中氣不足的應了一聲,他自己都覺得氣虛,更瞞不過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