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哄好妹妹,程明禮帶著她在家看書,不願她再往外跑。新年也就在外麵玩了一天多,之後便是跟著哥哥看書,或是練武;初十這一天,明儀在父母的帶領下,拿上拜年禮一同去府城。隨行的有程明禮和程明義二人。程明禮本該隨他們一同前往,程明義會去則是因祖父程大柱發了話。程元西等人想著多一個人的事兒,程明義身為長子長孫去了就去了,倒也無妨,這才答應帶上了程明義。剛到府城門口,未進入府城,一個眼熟的人便迎了上來。“暗五!”“程小娘子,新年安康;程先生,程夫人,程小公子,這位程公子新年好。”暗五作揖見禮。“暗五大人新年康泰,不知您這是?”程元西回禮問。暗五道:“世子爺命屬下前來接程小娘子,馬車在前麵,請程小娘子,以及程先生、程夫人、程小公子跟我來。”“有勞暗五大人。”“請。”暗五走在一側為他們帶路。行至馬車前,暗五從車廂後抽出一條矮凳放在車轅旁,“請!”“多謝。”程元西道謝,先讓妻女上去,之後是兒子和侄兒,最後才是他。一行人上了馬車,暗五負責趕車。馬車內,程元西看向女兒,隻見女兒埋頭吃著從家裡帶出來的零嘴,壓根沒注意到他。心塞怎是兩個字可以形容的。再看坐在女兒旁邊給她塞吃食的兒子,程元西抬手按了按心口。陳大丫將丈夫的言行看在眼中,好笑搖頭。“看什麼呢?”“明知故問。”程元西懨懨開口,“我們去給王妃拜年,周世子居然派人來接我們。”陳大丫開口便是紮心,“不是接我們,是接儀儀,我們是順帶的。”明儀抬眸看去,揚起笑臉。“娘,不管是接誰,都是接我們。”“行行行,知道了,小丫頭鬼精鬼精的。”陳大丫妥協之言飽含疼愛,並無指責之意。明儀咬著嘴裡的吃食抿唇回笑。陳大丫默默搖頭,這丫頭機靈是真機靈,就是跟周世子之間沒有距離感。“儀儀過來。”“娘,乾嘛?”明儀起身走上前。陳大丫把女兒拉進懷裡,抱著她低聲說話,“儀儀.”她想說,女兒跟周世子走的太近了,她太小了;她怕女兒受傷,可是,話到嘴邊怎麼也無法說出口。女兒太小了,對兒女之情一竅不通,她說了也白說。在她想法裡,周王世子的身份地位太高,真看上了女兒,他們家沒有拒絕的能力;門不當戶不對,現在養出了感情,日後割舍的時候該何等難受?明儀窩在她的懷裡,她不繼續說,明儀便當沒聽見。一路安靜,彼此無言。程明禮隻看出了一點兒苗頭,卻沒揭破;明儀心知肚明,卻不想開口;程元西跟陳大丫一個想法,女兒太小,說了不一定聽得懂,繼續縱容下去未必會有結果。程明義不知是否看破,隻沉默不語。不知何時,馬車停了下來。暗五敲響車廂,“程小娘子,到王府了,請您和程先生、程夫人、小公子、程公子請下車。”程元西率先撩開車簾走下馬車,回身接下妻子兒女。暗五看向從見到便沒開過口的明儀,“請隨屬下來。”一行人繞過馬車,邁上台階,順利進入王府;走到內院,便見周庭站在院子門口,一身紅色大氅,內著淡青色新衣,腰掛油潤白淨的玉佩,手上拿著一串紅色手持。“潮生,新年快樂。”明儀雀躍朝他跑去。周庭伸出手接住她,並未將人抱懷裡,而是雙手扶著她撲來的手臂;待她站定後,含笑送上紅手持。“儀儀新年好,送你的新年禮物。”“謝謝!我很喜歡。”垂眸掃過手持,那是一串品相極好的紅翡;做手鐲都是極好的,打磨成珠子有些浪費了。不過,這是周庭送她的,那就不是浪費,是物儘其用。她笑的明媚開懷,周庭臉上的笑意跟著暖了幾分,牽著她的手將手持掛在她的手上。“你喜歡就好,這是一塊兒料子打磨出來的,掛件和雕刻的配珠也是同一塊料;當時看到這塊料子就覺得個人你很配,果真如此。”白嫩細膩的手握住紅翡手持,相得益彰。明儀也很喜歡,在穀底啊,紅翡極少見,多是皇室才有資格擁。“很漂亮!”“我也覺得漂亮。”周庭笑的溫柔,程元西等人看的牙酸。陳大丫道:“儀儀,太貴重了不能收。”周庭這才抬頭看向四人,“程叔父,程叔母安好,新年快樂。”“草民等人叩見世子爺”幾人眼看要跪下,周庭給暗五使了個眼色,暗五忙扶住程元西和程夫人,不讓他們跪。至於程明禮和程明義,他手不夠多,跪一下就跪一下咯。“明禮和明義哥起來吧,不必多禮。”“多謝世子爺。”二人起身,程元西和陳大丫總覺得心裡惶恐,這位世子爺對他們的態度越來越好了是怎麼回事?在他們疑惑的當口,周庭已經低頭垂眸去與明儀說話,“儀儀,隨我來,母妃在後堂等候多時。”“嗯。”手握手持,她穿著普通,與手持的昂貴氣質不符;卻又讓人覺得它本該在她手裡,很矛盾又很讓人不可置信的感覺。周庭牽著明儀走在前麵,程元西等人跟在後麵進入後院。內院來來往往丫鬟婆子不少,基本是三步就能遇到一個;這些人全都是伺候王妃的,倒是讓程元西夫婦開了眼界。程明義垂首不敢多看,程明禮年歲小,即便目不斜視也能將所過之處的所有人事物看清。“世子爺安,程小娘子安。”徐嬤嬤含笑側身,“王妃在內堂,您和世子爺進去即可。”“好,謝謝嬤嬤。”明儀淡定自若。徐嬤嬤見之笑的更為和藹了些,她看到了明儀身上穿的不是出自周王府的衣服;應該是程家人給她做了過年穿的,衣服料子隻能算是普通棉布,裡麵塞了厚厚的棉花,穿在她身上略顯臃腫,卻不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