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做父母的沒有這個能力,有人對咱們女兒好,不好嗎?”陳大丫覺得挺好的。唯一有問題的是,他們之間說是好友,應該算不上;說是救命恩人,周王世子帶他們全族去西北,這份恩情就算還清了。若說周王世子喜歡她家女兒,她是不信的;女兒那張臉黑的,她這個當娘的沒法昧著良心說女兒好看。那麼,周王世子對女兒殷勤的很,總得有個理由。陳大丫這麼一想,便對程元西順口說了出來,“咱們家儀儀要什麼沒什麼,年紀小,容貌有瑕疵;你覺得周王世子為何能這般殷勤?”身為世家子弟,出生便是世子爺;即便謀求好處,也謀求不到明儀身上來。他們不知明儀的特殊,猜來猜去也沒猜出個所以然來。“我們家女兒活潑開朗,可愛的很,又會武;聰明伶俐,懂事孝順”但這些都不能成為周王世子獻殷勤的原因。見他說不下去,陳大丫便道:“算了,再看看吧。”“周王世子送的那些衣裳首飾儀儀一樣沒用,他還堅持不懈的送,我倒是覺得他看上我們儀儀了。”程元西無奈道。陳大丫笑了笑,“那咱們家女兒得多厲害呀,頂著一張黑臉能讓王爺家的世子看上。”“那誰說得準呢。”心裡明白妻子說的是對的,但他就是不認輸。陳大丫搖頭失笑,轉移視線望著院子裡的花花草草;要是在農家,這麼大的院子清理出來種菜多好,養花可惜了。然而,富貴人家可不稀罕菜,就稀罕這些花花草草。“對了,來了府城,總得出去買些糧食囤著。”陳大丫陡然想起來,他們家糧食沒多少了。沒進府城也就罷了,既然來了不得買好糧食準備妥當?程元西微微頷首,“是該買糧,我去找爹娘商量一下。”陳大丫目送丈夫離開,百無聊賴地打量花園裡的景色;不懂欣賞,但也不妨礙她看個樂子。程元西匆匆趕到前院,找到爹娘,順便又喊了族長、村長,以及族中老人過來一起商量。而住院裡。明儀被周庭帶來的老些東西給驚到了,前幾天不是才送了一批麼;怎麼又送來了?她又穿不了,這些衣服一上身,她就成醜八怪了。“潮生,你又送這麼多過來?!”周庭淺笑上前,遞上藥膏,“前幾日送來的是外麵采買的,款式相對普通,料子也不如府裡的好;我讓府中針線房的人加緊做了幾套款式新料子好的衣裳出來,等你變白了就能穿上。”“這是什麼?”明儀的目光被他手上的東西吸引。一個半大白色陶瓷罐子,質地細膩,描著竹子,花色淡雅。“向母妃討來的護膚藥膏,母妃也在用,據說可美白。”周庭眉目含笑。明儀抬起眼瞼見到的是周庭認真溫柔的注視,心尖觸動,一股暖流徜徉至四肢百骸,雙手接過。“謝謝。”“不要跟我客氣,先前是我考慮不周,今兒個不為說起你在外麵的經曆我才陡然醒悟;特意去向母妃討來一些,儘管用,不夠了我母妃身邊的醫女會煉製。”明儀輕笑,狡黠問道:“你是嫌棄我了?”他不嫌棄明儀,從未嫌棄過,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被她吸引;那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往日裡西北府城許多官員、商賈家的女子多方妄圖吸引他。而他卻覺得她們做作矯情,能妄圖得到他好感的女子要麼與他同齡,要麼比他小一點;她們的所作所為在他眼裡就是四不像,裝的太假了。有天真無邪的,有文靜端莊的,有活潑好動的,亦有溫柔如水的。他從未被吸引,沒故意湊上前就當沒看到,湊上來了就讓侍衛趕走打發了。“明儀,我從未嫌棄你,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周庭鄭重的似在承諾她的一生。“那好吧,既然是你拿來的,那我先用著。”明儀故作傲嬌的接了。周庭稚嫩俊秀的臉上重現笑意,“我送你的衣服首飾,你都不穿,最初我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知道了;我讓醫女多備藥膏,明儀漂亮了就可以穿好看的衣服了。”明儀笑著開懷,她確實在為皮膚發愁;太黑了,有點好看的都不能穿,不然就是衣服的陪襯,而且會讓她看上去更醜。所以,她一直不願意穿。明儀心情好,周庭明顯感覺到了她的開心放鬆,他也越發高興。在彆院陪伴半天,傍晚才離去。次日一早,周庭帶人送來了五百斤糧食,糧食不全是細糧,其中有兩百斤是粗糧;他送糧食隻為了明儀,若非程家人口多,明儀吃不了幾口細糧,他也不會送了三百斤精細米麵過來。他做的隻為明儀多吃上幾口,養出一點肉才好。程大柱等人沒來得及去買糧,周庭已經送了糧食過來;計劃暫時擱置,他們忙著招待周王世子,族長、村長等人隻能自行買糧。“世子爺,您送這麼多糧食來,草民等人受之有愧,不敢生受。”程大柱一臉感激,嘴上說著客套話。周庭平靜望著程大柱推辭,張嘴道:“程老爺子言重了,這些糧食是本世子答謝明儀所贈。”不是為了你們。程大柱:“這,您願意帶我們全族前往西北,草民怎敢再受您的恩惠。”程大柱是真誠惶誠恐。平民,逃荒的平民,周王世子該報答的恩情已經報答;再重謝,他這心裡總是不踏實。小孫女是跟周王世子交好,周王世子對小孫女是比對旁人多有不同;但他心裡沒底,他們要什麼沒什麼,剩下的隻有一條命。怕就怕被人算計。“這些糧食是本世子與明儀提前說好的,算是報答她的恩情;過了許多日才送來,本世子多有慚愧才是。”程大柱心中依舊不安,不肯受。推辭到周庭生出了不耐,隻讓他們彆虧待了明儀就行,說完趕緊帶人走了。程大柱望著三個糧食袋子,一個袋子一百斤,五百斤啊!望糧袋興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