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本妃喚你明儀。”周王妃溫柔微笑,伸手將掌心放在明儀跟前。明儀有瞬間茫然,不過眼角瞟見周庭對她點頭,她下意識便將手放進了周王妃的掌心;下一刻,小手被溫軟可親的手掌溫暖著。對方的手溫軟細膩,比她現在的手可要細嫩多了。“王妃?”“好孩子,本妃得謝謝你救了我兒,給了他解毒的希望。”周王妃溫柔和善,眸光柔和,心性柔軟,對她說話時沒有高高在上端著,而是微微俯身與她交談。一大一小的目光平視,讓明儀感受到了周王妃那種沁人心脾的柔善。身居高位,卻不會自持甚高;對她兒子有恩的人,她願意給予所有的尊重,這樣的女人在古代,在現代都是很少見的。明儀心有觸動,她似乎少了一份這樣的溫軟。在對旁人時,她有時候也會自持身份的;身為神明,身為聖人,她似乎有種被身份綁架的感受。她修的心之大道,心卻被束縛了。說來可笑,可笑.在這一瞬間,心境上的感悟讓神魂境界突破,神魂歸位後修為會更進一步。她很期待。大道境不知是什麼光景。心境有所突破,明儀心態發生變化,眼神與神態自然而然隨著心態變化而變化;不過片刻間,周王妃覺得明儀更順眼了。周王妃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自我內心的變化,著重觀察明儀的神色;見她神色如常,隻是眉眼柔和了許多,眼中溫柔到了極致。再細看,發現她眼神清澈明亮,溫柔是溫柔,但沒到極致。周王妃隻以為她看錯了,握著掌心粗糙的小手道:“小青,去把我那梳妝台上的金絲楠木盒子拿來。”“是,王妃。”徐嬤嬤了然退下,去到周王妃住的臥房,徑直走到梳妝台前。梳妝台上放著一層兩尺高的妝匣,而妝匣旁邊擱置了兩個一尺長高的兩個重疊妝匣;一個是紫檀木,一個是金絲楠木。自從王妃得知世子被人所救,準備了兩份謝禮。兩份謝禮並非打算一起送,而是打算見到人後再選擇送哪一個。若是不太讓王妃滿意,那送的就是紫檀木裡的物件;若是讓王妃滿意了,送的就是金絲楠木裡的物件,心意不一樣,價值也就不一樣。抱起金絲楠木回到待客廳,徐嬤嬤雙手送到王妃麵前。“王妃,您要的東西送來了。”周王妃笑意不減,伸手打開金絲楠木盒子;明儀扭頭看去,裡麵放著一隻通透、種水已經到極致的翡翠陽綠鐲,瞧著像是後世說的老坑玻璃種。這樣的料子極少極少,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是極其珍稀的寶貝。在鐲子旁邊放的是一塊兒翠綠翠綠的翡翠手牌,手牌邊兒上一串兒與鐲子同等料子的十八子;十八子內搭配的同等級的紅黃相間的翡翠珠子,也是極致通透,種水和色兒明亮豔麗。全是女孩子適合佩戴的。明儀感受到了周王妃的心意,那種處處考慮周到的暖意;她的出發點是為了兒子,可得到好處的卻是她。“來,好孩子,你還小這些送給你玩著;過個幾年長大了,這些正適合你佩戴。”周王妃接過盒子交到她手裡。“王妃,太貴重了,民女不能收。”這些隨便拿出一件都是彆人家的傳家寶。周王妃並未因她的拒絕而生氣,反而覺得這孩子大氣;看到好東西不見貪婪,反而能秉持本心出言推辭。“東西是一早備好的,是本妃一片心意;你救了我兒,這點東西算什麼,跟我兒比起來,東西都是身外物。”周庭伸手接了盒子,“母妃所言甚是,我在母妃心裡是無價之寶;這點東西還是太少了,母妃,您不是有好幾件上好的玉首飾麼,一起贈與明儀吧?”“好,給,我兒開口了哪兒有不能給的。”周王妃趁勢收回手,給身邊伺候的徐嬤嬤使了個眼色。徐嬤嬤輕笑再次退出待客廳,她回到周王妃的居所,從周王妃的妝匣內取出好五件上好的玉首飾,在梳妝台上拿來一個空盒子裝上往回走。“王妃,世子爺,取來了。”“快來。”周王妃笑眯眯招手。“是。”徐嬤嬤捧來一個盒子。周王妃接下,慢悠悠打開;當看見裡麵是一個碧玉色的小鐲子、一對金鑲玉的金釗、一個桃花形狀的粉色花鈿。花鈿用的細碎的玉石鑲嵌,彆看是細碎小碎石,料子卻是極好極好的。就這麼一個花鈿在外麵也是稀罕物,能賣出天價。除卻這三樣,另一樣才是真正的貴重;那是四樣東西裡最為貴重的,福祿壽三色翡翠雕刻而成的四支四季簪。雕刻的梅蘭竹菊四君子,按照福祿壽三色的顏色順條雕刻;當真是與每一個季節相對應,不說福祿壽的稀有,就說這份雕工那就值不少銀子。“明儀,這些也是送給你的,碧玉小鐲子你現在戴著正合適;桃花花鈿得幾年再戴,不用也無妨,平日裡拿著玩。”“王妃,您給的太多了,民女.”周庭稚嫩的俊臉洋溢笑意,伸手接過跟金絲楠木盒子疊放在一起,“謝謝母妃,就知道您最疼兒子。”周王妃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沒遇到明儀之前他是繃著臉,一天天不見個笑模樣,少年老成說的就是他;誰能想到,一遇到明儀人開朗矮愛笑了。“你呀,從小不會撒嬌,現在倒是會了。”她一個做母親的,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兒子的變化是因為另一個小女孩兒,比兒子小了五歲的小女孩兒。明儀心頭微動,轉頭看向周庭,直將周庭看的紅了臉。“明儀,日後常來找潮生玩耍,他從小沒有多少同齡的玩伴兒。”希望兒子快樂多一些,而不是天天繃著臉,一身壓力找不到放鬆的地方。他身邊全是護衛、暗衛、伺候的下人,能跟他玩到一起的同齡人沒幾個。屬下隻要忠誠就夠了,交好的友人不一樣。交友的種類很多,但絕對不是隻有忠誠就可以相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