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禮兄妹認真找吃的，程明廉在旁邊看著，遇到不認識的會看他們兄妹有沒有找同樣的海鮮；若是看到了他們找同樣的就會問，沒看到就不會問。偶爾會跟他們說話，閒聊一下，或者照顧一下他們提不到的東西；明儀二人找的小魚小蝦多，繩子穿了好好幾條，他們人矮，拽的繩子多了不方便行動，有了程明廉幫忙確實輕鬆許多。“三堂哥，謝謝你了。”回程的路上，程明禮麵帶微笑道謝。程明廉爽朗笑道：“客氣什麼，我是哥哥，照顧弟弟應該的；你和明儀這些日子時常往外跑，出去三次總有兩次能帶些吃的回來，說來我還沾了不少你們的光，彆人吃糠咽菜的時候我能吃上一口肉，多虧了你們倆。”因程明月帶來的不快消散了些，不得不說，人一旦想跟誰交好，態度上就會帶出來。之前吃了那麼多肉，一次沒說過感謝的話。程明禮坦然道：“你們找的野菜我和妹妹也吃了的。”“都是一家人，不說客套話。”程明廉哈哈笑，眼角瞟見同行的其他幾個兄弟，“大哥，二堂哥，四堂弟，你們說是不是？”“嗯，是該如此。”程明義點點頭。程明禮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滋味兒，隻覺得他們一房的付出似乎被當成了本該如此。事實如此，但，旁人感念，他們也沒辦法。程明智和程明信相視一眼，誰都沒說話；大房的人似乎有些自以為是了，估計是享受多了長子長孫該有的那麼點特殊。“小堂弟，小堂妹，以後你們去海邊叫上我們；我們也想找些小魚小蝦炒熟了存著，總不能每次沒吃的時候都指望你們。”這裡的你們用的很靈性。明儀和明禮找到的吃食，在許多時候是會分出來的；他們沒吃的了，程元西總不能視若無睹，真讓他們餓死。像小魚小蝦這種沒什麼肉，不分沒人會有意見；他們三房的兩個孩子確實找了許多吃的回來，要不是他們能找到吃的，他們一大家子人可沒法保持如今良好的精神狀態。程明禮抬頭認真看了看他們，又看向妹妹。明儀點頭，“兩位堂哥想來就來唄，海邊除了祖父告知的那些可以的海鮮，也有其他的；隻是我們沒發現，縣城裡的人肯定是知道，可惜進不去這裡的縣城。”“是啊！要是能進縣城，找當地人問問什麼海鮮是可以吃的，我們還能多找一些吃的；可是，從我們來了這裡，縣城就沒人出來過，周圍的村子也沒見到。”他們懷疑周圍壓根沒村子，隻有這座偏遠縣城。明儀微微一笑，她倒是知道很多可以食用的海鮮，可她不會冒然說出來。回到駐地，想三房人收獲都不小，其中以明儀、明禮收獲最多；他們手腳麻利，有功夫有內力，有時候在水坑裡用內力一震便會有許多魚蝦冒出來，因此，他們找回來的魚蝦大多數是死的。陳大丫借火光看到他們手上提的東西，歡歡喜喜迎上去，接過女兒手上的草繩。“儀儀累了吧，去你爹爹身邊休息，剩下的娘來做。”陳大丫抱了抱女兒，又去看兒子，“明禮，你過來幫娘洗魚蝦。”臨近海邊，又是縣城外頭不缺水源，陳大丫變得講究起來；逃荒路上沒法講究，能有一口吃的填飽肚子已是很好，條件不允許的情況下那就不講究。而今有了講究的環境，自然得把以前的習慣撿起來。入口的東西要乾淨，所以，陳大丫在清洗的時候很用細，自然會慢上一些；叫上兒子幫忙沒毛病。明儀笑道：“娘，我幫你。”“不用你，看你褲腿濕了，在水裡泡了好久了；去找身乾淨衣裳換上，女娘要保護好自己，沾了水的衣服不能再穿。”陳大丫細細叮囑。程明禮看了看身上濕了一大片的衣服，再看看濕漉漉的褲腿；所以，他是不是娘撿來的？“娘，我也濕了。”“濕了就換，又不是沒衣服。”說完，陳大丫拎上屬於一雙兒女找回來的魚蝦趕著去林子側麵的一口大池塘清洗。程明禮：果然，他是撿來的吧？眼瞅著哥哥僵硬的臉，明儀輕笑出聲來，“哥，換衣服去，換好了去幫娘一起洗；天色很晚了，早點收拾好早點睡，明天不知是否會漲潮，要是再有漲潮我們去海邊又能找到好些吃的。”“好。”程明禮心塞的同時，麵對妹妹心頭止不住的暖意，就當娘偏疼妹妹也沒事兒，他不也偏疼妹妹麼。妹妹值得。很好，自我pua完，程明禮跑去找到了他的乾淨衣裳；又見明儀也找到了衣裳，兄妹倆去林子裡分開換衣服。夜晚天黑，林子裡更黑，明儀和明禮分開了老長一段距離；他們的夜視能力不錯，普通人可能看不見，他們卻是能借著一點點微乎其微的光看清周圍。換好衣服，兄妹倆抱上臟衣服回到獨輪車前放下；而後去幫陳大丫一起收拾魚蝦，小魚小蝦收拾起來麻煩，但隻要有耐心，那就都不是事兒。有篝火的情況下，對陳大丫而言，池塘邊兒上隻能勉強看到一點影子。摸索著收拾好魚蝦，搬著洗好的魚蝦回到他們家架起的灶台前，先將魚蝦倒進鍋裡炒熟炒乾；最後放鹽再乾煸一會兒，簡單的炒製魚蝦就出來了。不能做精細的，最簡單的總能做的。炒製好的魚蝦裝進油紙包裡，他們倆出去兩回就得了兩大包的魚蝦乾兒；被陳大丫藏進程元西所推的獨輪車衣物下麵。很好的遮蔽了氣味兒，還能掩藏有吃食的事實。陳大丫收拾好鍋灶，回到程元西身邊就見女兒已經睡著了；地上鋪了厚厚的野草，程元西坐在旁邊編著草繩，他腳邊放了好幾條編好的繩子。“相公，該睡了。”“好收尾就睡，你先抱儀儀去車上睡，地上濕氣重。”“好。”應了一聲，陳大丫彎腰抱起睡著的女兒。明儀在睡夢之中被搖晃醒，眯著眼看到是母親，又安心睡了過去。陳大丫抱著她走到獨輪車前，放到了程明禮旁邊；獨輪車上鋪了一層褥子，程明禮蓋了一床被子，占據了一小半兒的位置，剩下的是給明儀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