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趙謙請二人上馬車,朗月掃了一眼跟他差不多高的車轅,無所適從。
有太監上前跪在車轅下,“仙人請上馬車。”
“不必了。”若是凳子他們就上了,人肉凳子,他們踩不下去。
朗月牽起霽風一踏腳,隨風而起,飄然落於車轅之上;先將霽風送進車廂,包袱一並塞了進去,而後回身。
“太子殿下,走吧。”話音落,他也回身進了車廂。
霽風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師兄。”
“沒事,穩住;我們是師尊的臉麵,不能讓人輕視小瞧。”朗月低聲道。
霽風連連點頭,忐忑的心安穩下來,“我明白的,師兄。”
“彆怕,有師兄在。”朗月坐在旁邊安撫著,另一隻手緊攥衣角。
太子趙謙則是上了另一輛馬車,兩輛馬車的規格是一樣的;太子上去之後,發話去神廟,有太監趕馬車走起來,走出皇宮,便陸陸續續有禦林軍前來護送。
京城有神跡顯現,皇帝大張旗鼓修建神廟;在神廟落成讓日,無數百姓見證了仙人下凡的事實,京城作奸犯科的次數都少了。
心虛的人窩起來不敢露頭,生怕裝上真神。
“師兄,京城好熱鬨啊!比我們待過的地方都熱鬨。”霽風耐不住馬車外喧嚷之聲,撩起車簾往外看;各類吃食的香味兒撲鼻而來,下意識咽了咽口水,“真香,師兄,我餓了。”
朗月也餓,但他不能說,“忍忍,到神廟就好了。”
“嗯。”霽風忍著饑餓放下車簾。
兩人都在後悔,沒把糕點裝上再走;可是,他們也做不出裝糕點的舉動,他們已經不是普通人了,隻是剛築基,並不能完全做到斷食。
“師兄,等我們不用進食就好了,有個過程。”
朗月微微笑道“不怕,師尊和師伯也是吃東西的,隻是吃的少了;我們也可以吃,師尊沒說修仙了就不能吃飯了。”
“不進食就不怕餓了。”霽風低頭摸了摸咕咕叫的小肚子,“師兄,我想師尊和師伯了;他們去哪兒了呀,會不會在神廟?”
“師尊和師伯在哪兒不是我們該問的,聽話,不要問,不要想;到了神廟做好師尊交代的事情即可。”朗月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們能拜師尊為師,是我們積了多少世的福氣啊!好好為師尊辦事,認真修行;該吃吃該喝喝,想怎麼過怎麼過,這才是我們以後該過的生活。”
隻要辦好了師尊交代的事情,他們都能想怎麼過怎麼過。
他雖然隻有十歲,但從小在乞丐堆裡長大,見過形形色色的太多了;師尊對他們是有期望,卻沒有太大的期望,隻要師尊不在的時候照看好神廟,靜等師尊吩咐就好。
他們沒有資本和資格去跟師尊要求什麼。
“嗯,我知道了,師兄。”
霽風不再說話,路過京城長街越來越餓,他卻不再喊餓;而是忍著,他們身上沒有銅錢,買不了吃食。
就在霽風餓的難受的時候,禦林軍首領送來了好些點心吃食。
“二位小仙人,太子殿下吩咐在下給二位送些吃食過來;一路到神廟需要半個多時辰,無聊了二位吃些零食打發時間。”
“多謝。”朗月猶豫了一下,想起皇帝說過的話,坦然接下了,“替我謝謝你們太子殿下。”
“是。”
禦林軍首領把東西送到,轉身走開;回到太子趙謙的馬車旁,俯身回稟,“太子殿下,二位小仙人收下了;讓屬下為人帶謝。”
“知道了。”太子趙謙沒撩開車簾,也沒說其他都。
禦林軍首領直起腰身,護送三人出城。
出了京城,走了不遠;路途變得顛簸起來,霽風吃飽喝足,有心情看外麵的情況了,見越走越荒涼,人跡罕至,霽風放下了車簾。
“去神廟這麼偏僻嗎?”
朗月沒說話,隻靠在車廂上休息。
霽風接連說了幾句,見朗月不理他,自覺無趣也靠著車廂睡覺去了。
行了半個多時辰到達神廟山腳下,這座山原本是一座無名山;有了神廟之後,便被命名為神廟山,以此好記。
“二位小仙人,到神廟山山腳下了,請二位下來步行上山。”太子趙謙走到馬車外道。
朗月最先驚醒,有瞬間懵;隻是一瞬,很快反應過來,“哦,好,我們知道了;有勞太子殿下提醒。”
“二位客氣了。”
太子退至一邊兒。
朗月忙搖醒霽風,“快醒醒,我們到神廟山了,太子殿下喊我們下馬車一起上山;彆再睡了,等我們到了神廟熟悉了環境再睡。”
“師兄”霽風揉揉眼睛,艱難睜眼,“到了嗎?”
“到了,快醒醒,拿上包袱我們下馬車。”
“嗯,好。”霽風還沒徹底清醒,迷迷糊糊的薅上一個包袱抱在懷裡。
朗月拿了另一個,而後帶他走出馬車,站在車轅上;帶霽風輕飄飄落地,客氣的跟趙謙說話。
“太子殿下,讓你們久等了。”
“無妨,正好看看神廟山山腳的風景。”太子趙謙微微一笑,與他們說道,“請,走這條路。”
朗月順著太子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條用青石板鋪起來的大道;與山間小道不同,這套路算是寬敞的,至少馬車是能上去的,隻是路太陡峭,不太好上就是了。
太子趙謙道“神廟建成之後,隻有請二位仙尊下凡時有馬車上山,之後凡是想上山之人都是步行;以示對神廟中各位仙尊的尊敬。”
“多謝太子殿下解惑。”朗月客氣有餘,卻無法做到進退得宜;這就導致了,客氣有餘,親近不足。
太子笑了笑,一邊說話一邊引他們上山;霽風走了一會兒才徹底清醒了,自覺給師尊對人了,低著頭悶頭爬山。
禦林軍們跟隨在側,路上遇到有來上香的百姓;百姓們會側身給他們行禮,太子趙謙維持良好的人設,一律請起,爬山反而成了一件難事兒。
平日裡走二十多分鐘的路程,愣是走了四十多分鐘才到山頂。
朗月、霽風不知該說什麼好,隻想著下次再也不要跟太子一起走了;太慢了,看看天色,斜陽西斜了都快。
要不是太子讓人給他們帶了吃的,他們可能都堅持不到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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