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看看。」
明嫿接過絹布展開仔細的看,針腳做的好,從整個繡麵來看都知道繡的是極用心的;雙麵的大型刺繡,繡著市井的畫麵,細致入微。在當下的位麵是極少見得到的,這份工藝千金難求。
「老奶奶,是您親手繡的嘛?」
「對,我家就我一個人能繡出大型的刺繡,孫女曾孫女都繡不出來;兒媳婦們不是從小練的,沒那份能耐。」老人家慈和瞧著她,笑道:「這幅刺繡是我最後一幅刺繡了,出了這一幅不再接活兒了。」
「那您.......」怎麼拿出來了,不是應該收藏著嘛!
「我這一生都在為家庭奔波,刺繡的活兒因為工藝好賣得上價格;長年累月的刺繡,眼睛早就不得勁兒了,兒女孝順不想我繼續刺繡。這幅是一位官夫人要的,做好了,人家突然毀約了;給了一筆銀子打發我,它也就留了下來。」
明嫿不由沉思,什麼原因能讓人家給一筆安撫銀子打發人的?
老人家語重心長的說,「小姑娘,你不用擔心,我不會騙人;這幅刺繡確實是一位官夫人要的,隻是我把刺繡送到她的府邸上,她家臨時有個後輩出了事兒。不知誰在夫人麵前亂說話,說是這幅刺繡不吉利,人家就不要了;礙於麵子和名聲,不得不給一筆銀子打發的。」
「其實,哪兒是刺繡有問題呀,人家就是嫌棄我呢;可惜了我的收手之作,無法送到懂的人手裡,隻能拿來交易係統裡碰碰運氣了。」
那你老人家怎麼突然挑中我了?
這話明嫿沒問出口,這幅刺繡確實沒有問題;不僅沒有問題,因老人家心正,繡出來的東西沾染了一股正氣,掛在家裡也是極好的。
「老人家,您這幅畫作是個什麼價格?」
「給官夫人的價格是一千兩銀子,你要是要就給六百兩吧。」
明嫿:.......
難怪老人家身上穿著不差,一幅刺繡賣上千兩;在古代普通市井人家能用一輩子了。
「我不知道係統這邊的兌換率,不如我們去看看?」
「你能看得上啊?」老人家問道,「要是看不上也沒關係,我再找找其他人。」
「看得上,您的手藝太好了;隻是我們所處位麵不同,錢財價值有差距,需要去係統中心看看。」
「好,去看看。」
老人家笑眯眯的接回了絹布,跟她一起去了交易中心;在交易中心裡有不少人在交易,明嫿帶老人家去現代位麵的錢財兌換屏幕前,輸入老人家所在位麵,又輸入了她所在位麵的名字,點兌換計算。
六百兩銀子,兌換到現代位麵是一萬兩千元整。
「老人家,正好我手裡有錢,我給您放進交易中心裡轉換成銀子交給您,您看行嗎?」做事之前最好是確定老人家的意願。
很多時候,好心辦壞事隻是差了一句話詢問的話。
「行,怎麼不行啊!兌換成銀子,我帶出去正好。」
老人家點頭答應了,明嫿從儲物袋拿出一萬兩千元放進機器裡;兌換成了銀子交給她,「老奶奶,您的這幅畫作遠遠不止這個價,是我得了您的好;這樣,我贈送您一枚丹藥,您吃過之後眼睛能恢複,身體也會變好。但僅限您自己服用,不能給其他人。」
「那哪兒行啊!聽你這麼說就知道丹藥肯定很好,小姑娘你留著自己用;我老了,有兒孫孝順著,又有六百兩銀子傍身,眼睛不好使就不好使了,沒影響。」
明嫿從儲物戒裡拿出一個玉
瓶,裝了一顆回春丹,不由分說的給她老人家。
「服不服用是您的事兒,我不能憑白占您的便宜;有些事情您不在意,可是我不能這麼做。」
老人家拿著手裡的玉瓶,微微一笑,「你是個好姑娘,也不知道將來誰能把你娶回家,那可是有大福氣了;姑娘,我沒什麼能給你的,正好手裡有一個祖上傳下來的物件,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給兒孫們一個都不要,嫌棄它長得醜,就給你吧。」
說著,老人家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囊,從中倒出一枚平安扣樣式的黑漆漆的東西;雖然人家黑漆漆的,但氣息很正,是天地間浩然正氣的氣息。
明嫿可不敢接這東西,「老奶奶,您把這枚墜子掛到您看中的孫子身上吧,對他有好處;您也彆想著把它隨意送人了,老物件是有靈性的。」
「說好了給你的。」老人依舊堅持要給她。
「我不能收,我知道您是好心,可我不能接這份好心;它是一個很好的老物件,掛在您看中的孫子脖子上,也許您家能出個讀書人呢。」
老人家這才猶豫了,家裡有做生意的,也有做捕頭的;就是沒有讀書人,在古代,讀書人很稀罕,一個村不一定能出一個人。甚至一個縣城也不一定能讀出去一個,因此,讀書人在古代是很受歡迎的。
老人家也不例外,她也盼著家族能出個讀書人;帶動一家子人改換門庭,古代輕商重農,讀書人貴重。
「這.......姑娘,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沒必要騙您。」
老人家一想也是,人家跟她第一次見麵,能好心告訴她平安扣是個好東西,而不是見之吞了;說明人家心性磊落,這樣的人沒有騙她的必要。
「小姑娘,謝謝您;您能懂這麼多,想來不是一般人,若我趙家真能出個讀書人,我給您立長生牌位。」
明嫿:.......送她走麼?
哭笑不得的連連擺手,「老奶奶,我就是個小姑娘,能看出點兒苗頭;不值一提,您可彆興師動眾,我也承受不起。東西交給您了,咱們錢貨兩訖,有緣再見。」
拿著絹布趕緊溜,再不走等人非要立長生牌位麼?
她一走,老人家捧著平安扣暗自歡喜,回家之後當真選了一個看著機靈,又有讀書天賦的曾孫子;把平安扣掛在了他的脖子上,很多年後,她的家族當真出了一位讀書入仕之人,位極人臣。
而她服用了丹藥後,身體很好,一直活到了一百二十多歲;但她沒有忘記在交易中心的承諾,在曾孫高中後給明嫿立了牌位,家中不供佛不供神,隻供她。
雖然不知她叫什麼名字,卻幾十年如一日的供奉;她死的時候交代後輩要一直供奉,卻沒將曾孫的成就與平安扣有關的事情說出口,為的是防止子孫鬩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