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杏那張小圓臉揚起笑,「好。」
肖鴻星接過田嬤嬤遞來的紙條,想了想道,「嬤嬤,我去喊奶奶幫忙再弄一張桌子凳子過來。」
「去吧。」
田嬤嬤擺擺手,走到桌前落座,筆墨紙硯擺放好;之後是拿起一點磨條,讓肖明杏取來一點井水研磨開,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墨。
「您好,請問這裡是看病的地方嗎?」院子外麵站著三個年齡相差無幾的中年婦人,期期艾艾的站在門外,瞧著像是不好意思。
「是這裡,你們稍等一會兒,拿了編號再看診。」田嬤嬤說完,又去整理紙張;紙張是大的,鑰匙用來開藥方太寬,需要剪裁一下,一張大的想紙能裁剪成八分備用。
肖明杏在旁學著幫忙,文房四寶對她而言是異常珍貴的東西;平日裡少有觸碰,爹娘也不會讓她去觸碰這些。如今能碰到了,確實將其分割。
「嬤嬤,這些夠了嗎?」
邊兒上堆了厚厚一遝。
田嬤嬤掃了一眼,大約有兩百多張了,「夠了,能用個四五天了。」
她們這邊忙完了,等著看病的是三個人還在院子外麵等候;這時候,肖鴻星領著族長夫人和他的父親一起過來,他父親肩上扛著一張桌子,族長夫人手裡端著一根凳子,正朝她們這邊來。
「田嬤嬤,東西送來了。」族長夫人揚聲道。
「放在門外,讓您的孫子在院外派發紙條,派發一個進來一個。」
族長夫人應了好,掃一眼站在田嬤嬤身側的孫女,笑了笑,對兒子說道:「桌子凳子放在院子門口,我們先走。」
「我們不留下來幫忙嗎?」肖鴻星的父親問道。
「不用,暫時能忙的過來。」肖鴻星的父親跟隨族長夫人走開,走出一截後,族長夫人才對他說道:「讓族人們多注意著這邊,i不能出亂子;人家願意幫忙是情分,可不能讓人心生不滿。若是有那鬨事的,直接扭送出回家;外村的直接丟到村外,咱們肖氏是做好事,不是讓人踩在頭頂上的,可明白?」
名聲好,體麵也要。
肖鴻星的父親點頭,「我知道的娘,我來辦,您和爹放寬心;在咱們族裡誰敢亂來,打一頓就消停了。」
「你啊!跟你爹多學學,不能什麼事情都靠打打殺殺來解決的;你要學會用腦子,能不發生衝突儘量不要衝動。」族長夫人交代清楚後,先行離去。
肖鴻星的父親無奈望著母親遠去的背影,去喊了幾個交好的族人過來守著;本族的人,他不怕,怕的是外族人不講究,鬨騰出事兒來還要他們肖氏來擺平。
......
肖鴻星分發紙條給三人後,那三名婦人手持紙條進了院子。
按照紙條上的順序,寫了壹的人坐到田嬤嬤麵前的凳子上,伸出手;田嬤嬤先把脈看診,再問了她一些病症上的問題。
「下.體是不是時常瘙癢?」
一號婦人紅著臉點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癢癢的難受;越抓反而越癢。」
「正常的,沒事兒,不用擔心;我給你開個方子,配合鹽水清洗很快就能好。」說出這話時,田嬤嬤心裡已經琢磨出了藥方。
藥方開好,交給她;一號婦人連連道謝,拿著藥方問,「大夫,藥......貴嗎?」
小心翼翼,又期期艾艾的。
田嬤嬤看她身上的穿著,知道是一個貧苦人,家資不豐,「一副藥大概需要十文錢。」
「這麼多銅板啊!」一號婦人麵露猶移。
「上麵有些藥材是山裡能找到的,平日裡的田地上也能找到一兩種;你要是認識藥材,我可以給你圈幾個出來,這樣會少一半的銅板。」理解窮苦人家的心思,怕花錢嘛!
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的太多了。
「我哪兒會認藥。」一號婦人捧著藥方道:「大夫,您這裡沒有藥材嗎?」
「我隻是義診,不抓藥;而且,我不是坐堂大夫,哪兒來的藥材?」特定準備藥材便宜賣?她是沒有這麼豐厚的身家。
後麵的婦人道:「實在不行,讓你家的多去城裡轉悠轉悠,一副藥據說能吃兩三天呢。」
「確實。」田嬤嬤點頭,「一副藥可以反複煎熬吃三天,你這樣的病最多吃一個月就能好;配合鹽兌水清洗下.體,不會太久的,熬過去就好了。要是繼續拖下去,你這樣的病會拖成大成的,甚至潰爛也不是沒有可能。」
「還會爛?」
「自然,嚴重了會出現這種情況,若是現在治好了自然不會。」
一號婦人連連道謝,捧著藥方和另外兩個婦人說了一聲,先歸家去了。
田嬤嬤對麵前第二個看診人道:「坐下,伸手。」
二號婦人乖乖坐下,伸出手給田嬤嬤把脈;一樣的流程,確定病情後開藥方,再叮囑她該怎麼吃。
三號婦人坐下後,外麵又來了一群七八個婦人;田嬤嬤隻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她這邊忙忙碌碌的接待了二十多個人,吃過午食,下午又接待了二十五個。
這已經是極限。
中醫看病是慢,卻也保險;遇到那種反複斟酌藥方的中醫大夫,不要催,也不要擺臉色。人家反複斟酌如何用藥最好,最適合病人。
田嬤嬤這邊的義診院子日日人員滿滿當當的,過了七八日,有那吃了藥明顯鬆緩的婦人把娘家的人叫過來,人就更多了;田嬤嬤的名氣也打出去了,每日源源不斷有人來。即便是五十個人,有時候也診斷不完,需要陳嬤嬤閒時過去幫忙。
有的病症是多種交疊,便需要仔細斟酌藥方,刪刪改改;好在來看病的人不會催,有時候一個藥方就要反複修改一盞茶至半個小時時間,如此一來,便拉低了看診效率。
「田妹妹,你這樣下去可不行,日子久了吃不消的。」陳嬤嬤幫忙了半天,就覺得腦子有點迷糊了;而田嬤嬤卻要一直這樣下去,不說彆的,腦子就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