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兩位師兄分開，沒有遺憾是不可能的；季家是幾代貴族，家底豐厚，來錢的渠道也多。往海外貿易的事兒，必定是早就在做，渠道已經成熟了，又有季家的隊伍做保障。風險不是很大，隻要投錢進去，必定是賺錢的買賣。
滿心惋惜的心思，在見到母親後，明嫿很好的收斂了起來。
“三丫回來啦，可要喝水，廚房做了銀耳蓮子羹，我讓人給你端一碗來。”見她回來，肖樂氏放下手中絡子，笑容滿麵的喊來旁邊伺候的丫鬟，“去給小姐端一碗銀耳蓮子羹來，秋天燥，正是喝湯滋補的季節；聽說，銀耳對女子最好了。”
丫鬟領命而去，肖樂氏拉著明嫿坐下，仔細詢問，“去你師祖府上可還順利？”
“很順利。”玉佩被她放進了小鈴鐺裡，她不打算告訴母親。
“那就好，那就好。”肖樂氏放心了，又關切的問道：“中午吃飽了嗎？”
明嫿點點頭，表示吃的很好，也吃飽了。
“那你師父怎麼說？”
“明日開始去師傅府上讀書，至於其他的，現在還沒個章程。”明嫿說完，肖樂氏皺了皺眉頭，顯然是心裡想著事兒；明嫿隻作未見，“娘，今天我問過大師兄了，若是哥哥們想來京中讀書的話；我大師伯門下的一位師兄家有親戚在京郊外的行止書院做先生，可以拜托大師兄帶我去拜訪一番。”
肖樂氏忙說：“不急不急，你先站穩腳跟再說，哪兒有剛拜師就去拉關係辦事兒的。”
明嫿微微頷首，“我也是這麼想的，過些日子吧；其實，大哥要是能考上秀才，這事兒就好辦很多了。”走後門也不心虛了不是。
“那行，下次寫信回去，跟你爹說；讓你爹督促著，隻是，三丫啊......”
“我在，娘，你說。”
肖樂氏道：“你一個人在外麵跑，是不是帶個丫鬟？以前咱們家沒條件；現在有條件了，丫鬟也是現成的，你帶個丫鬟在身邊伺候著，娘能放心些。”
兩個人好歹有個照應。
“那讓肖梅跟著吧。”順從的聽了。
肖樂氏臉上有了笑模樣，伸手去摸女兒的臉，“我們家三丫越長越漂亮了，你拜得名師，日後更要主意保護自己；肖梅那小丫頭我看著很不錯，我女兒眼光真好。”
明嫿胡亂點頭應著，母親的輕撫，她並不反感。
“夫人，小姐，銀耳蓮子羹來了。”丫鬟端著托盤過來，先見禮。
“來，給我。”
肖樂氏接過托盤，見裡麵有兩碗，笑著將其中一碗送到明嫿麵前，“快吃。”
“謝謝娘。”明嫿端起碗，執勺慢慢吃著。
肖樂氏就望著她吃，嘴角噙著笑，心裡都是滿足；女兒小小年紀承擔起了本不該她承擔的一切，然而，她和丈夫又沒有那麼大的能耐養家，讓兩個兒子都有書讀。隻能用著女兒賺的銀子，她心裡是虧欠居多的。
小小的姑娘，還隻到她腰間，已經能賺銀子養活一大家子人了。
明嫿不知肖樂氏心中所想，吃完一碗羹子，放下碗勺，“娘，我的話本過幾天能在市麵上見到了，等分紅了給家裡稍些銀子回去，讓爺奶，爹和哥哥們不要為了銀子憂心。”
“這麼快？之前在縣城不是都半個月才出嗎？”
“大師兄手裡的人多，人手足夠；又是他親自吩咐下去的，自然是先印我的話本，讓我的話本先上市。我和大師兄商量了一下，一本話本定價一兩銀子，咱們家能多一些進項了。”話本賺多少算是透明賬，唯一不透明的是，她沒說分多少給大師兄。
師傅，師公他們也不會到娘麵前說這些。
她要留一些錢私底下買莊子，留一條後路；明麵上的莊子要買，屬於她私人的莊子也要買。
“你爹在縣裡花銷不大，他的月例完全夠用；不用給他寄銀子，你的銀子自己留著，娘在京中花用一直是你的銀子，娘心裡已經不好受了。”肖樂氏臉上的笑容落了下來，“你得多為自己打算，銀錢給的多了，在娘手裡還好；娘能先幫你保管著，要用再拿出來。可是，一旦給成了習慣，我怕你哥哥們生出惰心。”
明嫿搖頭，“不會的，娘，您彆多想；哥哥們都很好，大哥勤奮上進，二哥也在努力追趕，有爹看著他們不敢的。”
“那誰知道呢，總之，我不同意你稍銀子回去。”肖樂氏這次十分堅定。
到了京中，見識過京中富貴女子後，她才明白；有銀子，富貴窩裡長大的姑娘，始終比鄉下長大的姑娘更有底氣。
為什麼呢？
因為，她們手裡不缺銀子；因為，她們有爹娘可以撐腰。
她沒法給女兒富足的生活，權貴一樣的教養著；遇到身份比他們高的，她也沒法為女兒出頭，唯一能做的是從現在開始不要拖女兒的後腿。
母女倆談心一番，肖樂氏始終沒能打消明嫿想往家裡稍銀錢的念頭；明嫿隻是打算少稍一些，一百兩總要有的，有了這一百兩，兩個哥哥的束脩，趕考費用也就有了。
第二天早早起來，明嫿帶肖梅坐府裡的馬車去首輔府邸，進去之後才知道師傅上早朝還沒回來；兩位師兄倒是來了，他們各自在書房內看書，屋裡一片寂靜，隻能聽見翻書的聲音。
明嫿本打算不驚擾他們，去椅子坐下等師傅回來；不想，她剛坐下，兩位師兄便齊刷刷看了過來。
“大師兄，二師兄晨安。”
“小師妹晨安。”
崔長河眼底劃過笑意，放下手中書籍，“小師妹來的挺早呀。”
“不早了，兩位師兄都來了好一會兒了吧？”
“我們也才來沒多久，過來坐；想看什麼書可以去書架上取，師父這裡的書可以隨便看，隻要不帶出書房就行。”季瑾輕笑道。
明嫿問道：“可以隨便找想看的書？”
“可以，這裡是外書房，平日裡待客用的。”季瑾解釋道。
有外書房，必定就有內書房；而外書房是待客的，內書房才是師傅放置公務和機密文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