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明嫿鬆了口氣,起身去肖樂氏的屋子;進去之後,便見肖樂氏在打量屋子,默默計算著什麼。
“娘。”
“拾綴好了?”肖樂氏回首一笑。
明嫿點頭,“沒多少東西。”
“你來的正好,你那屋裡差了什麼東西,等會兒得讓采買的人再跑一趟;被子褥子都沒有,得重新置辦,鍋碗瓢盆也要置辦,咱們這回花錢的地方可太多了。”剩下的話,她沒說出口;花錢這麼厲害,後麵的生活該怎麼過呀。
“您不用擔心,我的話本明兒個宴會過後找師傅幫幫忙;再不行找我大師兄也行,他是季家的少主,人手有,人脈也廣,不用做其他的,幫忙牽牽線就可以。話本賣出去了,自然就有錢了;您沒事出去走走,看看京城風貌。”
可彆想著賺錢的事兒。
老一輩兒的人,思想固化,對賺錢的方法隻有那幾種;彆人她管不了,對這具身體的母親,不會讓她出去給人乾臟活累活。
肖樂氏心中難安,“娘也不能全靠你養著,而且,你師傅那裡.......”
“娘,您願意來京中陪我讀書,女兒很感激您;女兒能賺錢,您彆想著出去做活兒,真要實在閒不住,女兒找人給您請個繡娘來。您跟著繡娘學學刺繡、打絡子打發時間。”免得胡思亂想。
“你啊!還做起娘的主來了。”矮墩墩的女兒,像個小大人,肖樂氏心裡就難受的慌。
明嫿不曾get到點兒上,隻道:“總之,娘怎麼開心怎麼過,我會努力賺錢的。”
“好了,娘不出去做活兒了還不行嘛!可彆給娘找繡娘了,娘都一把年紀的人了;找了繡娘來,又能學到多少?不過是白浪費銀錢。”肖樂氏說完,拉著她的手道:“咱們在京中有宅院了,給你爹和爺奶寫封信回去說明一下情況。”
接公婆到京中的話,她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女兒賺錢辛苦,公婆來了吃穿用度都要錢;京城不比小地方,那是真的寸土寸金,走哪兒都要銀錢。
她心裡虛,沒有底氣,不敢把人接過來。
“好,我回房拿文房四寶來。”
明嫿轉身出了房間,肖樂氏愣愣地歎息,等明嫿回來臉上又掛起了笑;再旁幫明嫿磨墨,由明嫿提筆書寫。
整封書信簡單明了,先跟三位長輩,明嫿再單獨和兩個哥哥問一聲好;而後將來了京城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上一遍,許多事情一筆帶過。
書信寫好,又給母親讀了一遍;回首輔府邸時,明嫿揣上了信件和書稿。
回到在首輔府邸的客院房間,伺候在院中的幾個丫鬟各自忙碌起來;明嫿明日的正式拜師宴,穿戴方麵要先商量好,在打扮之前臉上也需要修飾一下。
而,幾個丫鬟在明嫿臉上來回幾下,也不過是修了修眉形罷了。
“明嫿小姐,您的底子可真好,隨便修修就這麼好看了;長大了一定是美人胚子。”
“明嫿小姐是好看,彆看還沒張開,眉目溫潤內含英氣;再過七八年,京中多少少爺們得為您癡迷呢。”
“兩位姐姐長得也不差,可有迷倒多少少年郎?”明嫿不鹹不淡的反問。
兩人手上的動作一頓,知道她是生氣了,不敢在言語;為她修眉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跪地請罪。
她們雖然不是明嫿的丫鬟,但她們讓客人生氣了,自然是她們的罪過;一旦被當家夫人知道,她們一個都逃不了。
“明嫿小姐息怒,奴婢們信口胡謅的,明嫿小姐饒命。”
明嫿撇她們一眼,“你們不是我的人,管好自己的嘴;我也不希望外麵有任何關於我的閒言碎語,我認識小,可也不是什麼可以隨意談論的存在。”
“是是是。”
“起來吧,把剩下的眉修了,下去給我準備熱水;晚飯就在院子裡用,不去師傅那裡了,你們派人到師傅院中說一聲,明日要早起,今日我早些休息。”
兩人連連稱是,認真仔細的為她修完剩下的眉;一個帶人去提熱水,一個派人去知會老太爺院中一聲。
人進了老太爺院子外遇到了管家,她便將明嫿所言交代給了管家。
管家聽後點頭,“我知道了,稍後回稟老爺;你們小心伺候著,不要惹了明嫿小姐不快,明日宴會上你們用心伺候著明嫿小姐。要是你們有出息能讓明嫿小姐開口要了你們去,日後你們的前程不會差。”
一句提點,讓丫鬟白了臉。
她們剛剛才惹了明嫿小姐生氣,怎麼可能還看得上她們?
管家一看她神色不對,臉色一沉,“怎麼?你們怠慢了小姐?”
“不是,不是。”丫鬟支支吾吾道:“是方才我們說錯了話,惹了明嫿小姐不快;怕是看不上奴婢等人了。”
“沒眼力勁兒。”
管家拂袖而去,丫鬟回到明嫿院中先戰戰兢兢彙報了一聲,下去後跟丫鬟們一彙合便將管家的話跟相熟的幾人說了;沒說錯話的丫鬟們眼睛亮了,躍躍欲試。
而方才的兩人臉色蒼白如紙。
在首輔府邸當差,想出頭太難了;職位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兒,除非有一個人下去,否則彆人是無法上位的。可是跟著明嫿小姐不一樣,她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隻要表現好提拔到身邊伺候,那也是大丫鬟了。
依照明嫿小姐在首輔府邸的地位,日後前程大好;做為貼身丫鬟,她們的前程肯定不會差了。
現在,都被她們這張嘴給毀了。
“啪。”說錯話的一個丫鬟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嘴上。
另一個丫鬟被驚醒,忙拉著她的手;其他人圍上來七嘴八舌的問,“小翠,你乾什麼呢?怎麼無緣無故的扇自己巴掌呢?”
“是啊!明嫿小姐為人隨和,要是真能去她的身邊伺候,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兒;你怎麼還打自己呢?”問話的丫鬟說完,後知後覺問道:“你不會是惹了明嫿小姐不高興了吧?”
兩人垂首不言。
這般態度,是個傻子都明白有問題了。
然而,無形之中淘汰了兩個競爭對手,令這些丫鬟們並未感到開心,反而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