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願意說幾句,他才能知道一點;大丫要是不願意說,他這個做父親的都不會知道。
“知道了能如何?大丫在讀書上資質平平,多讀幾年考個童生是沒問題的;秀才就彆想了,有個童生的名頭,招贅上門的女婿必定是不錯的。日後你和弟妹好好對女婿,還怕沒有後福享嗎?”
肖正榮眉頭緊皺,怨怪道:“大哥,怎麼你也瞞著著我?”
“也不是有意隱瞞,是覺得大丫的天賦就是如此;你送大丫去讀書的初衷是什麼?”
“是讓她招贅能招個好男兒上門。”一說完,肖正榮恍然明白過來,“大哥,我知道了,不會打大丫的;隻要她給我考個童生回來,招的女婿人品好,我沒什麼可說的。”
不能朝大哥一家看齊,因為,看不齊!
大哥一家都是聰明人,連最平平的肖鴻平也比大丫強,怎麼向人家看齊?
與其妄想不該有的東西,不如保持初心,為將來謀劃;大丫不行,等大丫生了娃,再好好培養就是了。如他爹娘一樣,把大哥培養成秀才,下一代就能更進一步。
“你能想明白就好,我怕你心裡堵得慌才沒跟你說。”肖正寧放心了。
肖正榮眉目間的戾氣淡去,道:“不怪大哥,大哥也是為我好;大丫我會催促她用功讀書的,不求她有多大出息,一個童生必須給我考回來。”
肖正寧沒再勸,自家女兒的目的達到了。
“好了,你們兄弟說完了,該我們說了。”肖老太太笑眯眯的問道:“三丫和康康都考上了童生,是大喜事,咱們得擺上幾桌吧?慶賀慶賀,也讓村裡的人都知道,我們肖氏一族要起來了。”
肖老爺子跟著點頭,“是該擺宴。”
“要是擺宴,我來幫忙。”肖正榮出言道。
肖樂氏搖頭,肖正寧道:“爹娘,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我考童生的時候也沒擺宴,他們兩個小孩子家家的擺宴不合適;就算擺宴也要等到考上舉人再說。”
“舉人啊!”
肖老太太略帶失望的口吻道:“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了?”
“三丫和康康努力點讀書,十年考舉人是沒問題的;我們現在擺了慶功宴,僅僅是個童生而已,把他們捧起來了,日後考不上秀才、舉人不得引人背地裡嘲笑他們嗎?”
肖正寧一說完,肖老爺子的歡喜勁兒淡了點兒,“正寧說的是,如今擺宴太輕狂了,再等等,再等等;十年很快的,三丫說不定用不著十年,康康得努努力。”
肖老太太不情願,可兒子、丈夫都不同意,她也不得不放棄。
“行,聽你們的,希望我跟你爹能活到他們擺慶功宴那一天。”
“會的,您和爹都硬朗著呢,好吃好喝好睡著;不僅要看三丫和康康擺慶功宴,還要看著他們科舉進士,接咱們出去享福呢。日後您就是老封君,爹是老太爺了。”
話撿好的說。
彆說,肖老太太就愛聽這些,盼著成老封君那一日;就是為了當老封君也不能死,得等到孫子孫女走到那一步,她才能安心閉上眼睛。
肖正榮問道:“村裡人問怎麼說?”
“怎麼說?照實說唄,就說倆孩子還小,暫時不辦了;村裡人就是想熱鬨熱鬨,順便白吃白喝,我們可不能那麼傻。”肖老太太眉頭輕佻,一副就該如此的樣子。
肖正榮:也不知剛才說要擺宴的是誰。
親娘善變啊!
商定不辦宴,一切如常,又說了一會兒;肖正榮先告辭回家,肖正寧夫婦才散去,二人到書房去看一雙兒女,卻見兩人一個在看書一個在提筆寫東西。
看書的是肖鴻康,奮筆疾書的是明嫿。
“他們兄妹坐得住。”肖樂氏含笑瞧著兒女,神情怡然,“有他們帶著,平平也有了奮鬥的勁頭。”
肖正寧點頭,“鴻平確實努力了許多,知道不能落後太多,自然知道發力了;走吧,讓他們看書寫書,下午得帶他們會書院,三丫的事情儘快落實。”
“真要讓三丫拜師嗎?”肖樂氏略帶憂慮的皺眉,“若是能讀出去,依三丫的天賦應該能拜到更好的老師的。”
“更好的不代表合適。”
肖樂氏笑不是很明白,她覺得女兒適合更好的老師,“院長是個什麼樣的人?品性好嗎?人脈廣不廣?”
“院長為人正直,正是太正直得罪了前首輔不得不退下來,如今,前任首輔已被抄家滅族;院長隻是不願意再入仕罷了,人脈在朝中可不少。”
“那就好,隻要對三丫好就行。”肖樂氏這才有了笑模樣,開始考慮拜師禮的事兒,“拜師禮要準備些什麼東西?”
肖正寧至今無緣拜良師,所以沒有準備過拜師禮;肖鴻康到如今同樣如此,並未有正式的老師帶,不論肖樂氏還是肖老太太都沒這方麵的經驗。
“六禮即可。”
“行,我知道了。”肖樂氏轉頭跑去跟肖老太太商量。
他們走的時候,肖老太太和肖樂氏跑了整個村換來了芹菜、蓮子、紅豆、乾瘦肉條,六禮準備了四種;剩下的兩種桂圓和紅棗隻能去縣城現買。
“這些禮夠嗎?不夠去了縣城多買點兒。”肖老太太不放心,連連叮囑。
肖正寧拎著籃子,無奈笑了笑,對站在門口送他們的父母和妻子道:“夠了,就是一份心意,娘,你們放心吧;院長對咱們三丫印象很好,多次誇讚,這次不行我再多磨一磨總能行的。”
“行,有你這麼句話,我們就放心了;快走吧,不然到縣城都該天黑了。”肖老爺子阻止了妻子繼續問話。
“爹娘,你們在家保重。”肖正寧看向妻子肖樂氏。
肖樂氏心神領會,“我會照顧好爹娘的。”
“嗯,照顧好自己。”
肖正寧微微一笑,朝爹娘作揖後領著兒女離開了家;上午回來,下午走,來也突然,去也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