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膽——”
厲聲呼喝在一側炸開,一道身影閃爍到李茂麵前,對著他就是一刀斬下。
李茂眉頭一皺,腳步不退反進,麵對著頭頂襲來的刀鋒,身子隻是一側就躲過這淩厲的一刀。
刀鋒寒光匍匐,斬落之時,更有刀芒吞吐不定。
刀身映照出的寒光落在李茂身上,唰的向下傾落。
李茂將這一刀的軌跡映入眼簾,長刀下落至胸前的那一刻,右手五指已經掃了上去。
五根指頭彈在長刀上像是揉撚琵琶,叮叮叮一陣亂響,震的刀身嗡鳴不斷,力量之大令持刀者虎口炸裂,露出白骨,當下就握不住長刀。
彈開長刀李茂麵前頓時露出空當,腳步連踩在地麵留下一連串深刻腳印的他長驅直入,抬手就去抓那少坊主。
可就在這時,一道金色佛光從少坊主身上亮起,一把將李茂的手掌彈開。
與佛光接觸的位置,更是傳來一陣刺痛麻木。
李茂心中一陣驚詫,向少坊主投去目光,那少坊主身上穿著的金縷衣此刻正大放佛光,更是朝著袈裟轉變。
“觀音禪院的袈裟——”李茂不爽咂舌,怎麼哪裡都能見到這群死禿驢的手筆?
他動作卻是沒停,雙臂一抖空氣發出震動嗡鳴,仿佛有莽牛在側咆哮。
下一刻,
一拳、十拳、百拳——
拳頭如密集的雨點落在佛光之上,將佛光震得一陣飄搖顫抖。
“小賊休要猖狂!”
兩條長舌隨著一聲蟾鳴打來,滿是疙瘩的長舌如長鞭,橫空掃來,密密麻麻的肉疙瘩上更是布滿了倒鉤尖刺。
若是被抽到一下,恐怕連皮肉都要被撕扯下來。
李茂麵對兩條長舌席卷,反手便是一抓,這一幕落在兩頭金蟾的眼裡,讓他們眼中露出喜色。
這小小貓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主動來抓自己的舌頭。
要知道,他們兩公婆全都是采氣境的妖怪,以財氣、貪氣、癡氣、運氣為資糧,早就把舌頭煉的比精鐵還要堅韌。
就是同等境界的妖魔也不敢徒手來抓。
隻要碰到這小貓子一下,當下就把他卷著撕成兩半來吃。
金蟾夫婦念頭轉動間,李茂已經抓住他們的長舌。
剛一接觸,金蟾夫婦頓時收力回扯,身體也都隨之動作。
可就是這麼一動,兩頭金蟾當即愣在原地。
扯不動....
怎麼會扯不動?!
這小小貓爺看著不過兩尺出頭的身高體量,怎麼比一座山還要沉重。
“給貓爺過來!!”
李茂反手把兩頭金蟾的舌頭纏卷在自己的手臂上,雙臂筋肉鼓起的刹那,沛然巨力順著舌頭想著兩頭金蟾侵去,讓這兩頭癡肥的金蟾身不由己的飛起。
被扯起來的兩頭金蟾先是啪的一聲撞在一起,緊接著又被李茂扯進了賭坊裡。
李茂借助力量旋轉,二者像是兩顆流星錘被李茂扯動著向大半個賭坊砸去。
隻是眨眼間,賭坊除去門麵,有大半變成了廢墟,不知道有多少賭徒被壓在下麵,哪些快要靠近李茂的打手也被他掄起來的兩頭金蟾給逼退。
倒黴的直接被金蟾大如牛的身軀砸到,橫飛出去撞破了牆壁,飛去了外麵,生死不知。
李茂像是一顆陀螺,抻著金蟾的舌頭把金蟾甩的虎虎生風。
在速度的最高點,李茂鬆開雙臂,任由金蟾砸飛出去,把整個集市攪和的是雞犬不寧。
不過這才是李茂想要的。
既然都到這種地步了,那就更亂一些吧。
讓貓爺好好看看,到底誰和那個挨千刀的幕後黑手有牽連。
財源賭坊莫名坍塌,再加上兩頭金蟾橫飛出去,砸的一片妖精人仰馬翻,使得整個集市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財源賭坊上。
混亂之中,有妖精驚聲高呼。
“財源賭坊有妖精被打死啦!”
“什麼?”
“財源賭坊哪裡都是蜜丸呐,撒了一地,快去撿呐!”
“有蜜丸撿?在哪裡兒,在哪兒!”
...
集市中的群妖聽了有便宜可占頓時聞風而動,紛紛湧入財源賭坊所在的這一條街。
群妖之中,有一頭邋遢的瘋癲猢猻,隨著群妖一並來到了財源賭坊門前。
到了這裡,群妖震撼莫名。
“財源賭坊真被拆了?”
“拆的好呀,這靑蚨妖一家開了賭坊為非作歹,不知道害了多少妖精家破人亡,拆了好呀!”
“蜜丸呢?蜜丸在哪兒!”
“這是誰乾的?就不怕被落鳥穀的蜂妖們通緝嘛!”
....
邋遢猴混在群妖之中,一雙眼睛骨碌碌地轉著,打了結的手指頭塞進嘴巴裡,含混不清的嘀咕著。
“這禍害——”
“太歲全是禍害,靈貓都是禍害!”
“我都說了,就是沒有信我的。”
“現在好了吧,被禍害牽連了吧。”
“蠢貨、笨蛋、呆子,就我聰明,就我看出來了!”
“嘻嘻——”
...
李茂左右一掃,賭坊打手已經被解決了,金蟾夫婦不知道被自己甩飛去了哪裡,就是這蟲妖身旁的伴當此刻也提不起刀來。
這剩下的一位伴當,卻是一個頭生犄角的武者。
額上生肉角,看起來妖裡妖氣的,也不知道是練了什麼邪法才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的。
那持刀武者此刻正捂著自己炸開的手掌,眼神驚疑不定的看著李茂。
李茂也不管他,自顧自朝著蟲妖而去。
持刀武者牙齒一咬,換手持刀殺來,李茂看也不看,抬手一彈虛空,虛空中有波紋浮現。
波紋擴散而出,卻是一聲打雷般的震鳴爆發。
持刀武者被爆發的雷鳴彈飛出去,不知道死活,場間隻剩下李茂和少坊主兩個。
少坊主眼淚汪汪,驚恐到說不出話來。
隻能呆滯的看著李茂向他伸出手掌,那不大的手掌仿佛是一片烏雲,朝他遮蓋而來,讓他肝膽俱裂。
“過來吧你!”
李茂抬手按在佛光上,佛光就像是一塊牛皮糖怎麼也打不爛,惹得李茂心煩意亂。
當初那個死禿驢就是仗著自己有袈裟法器,才能那麼囂張,現如今又碰到觀音禪院的袈裟了,真是煩死個貓!
自己回頭也得找把家夥事兒,專門來針對這觀音禪院的破袈裟。
李茂手掌與佛光相互碰撞,指尖有夔鼓八音擴散。
大圓滿的夔鼓八音已經不再是煉體的手段,還能作為攻殺的法子。
隻是不知道這袈裟到底是什麼品階,大圓滿的夔鼓八音一時片刻竟然奈何不得。
李茂嘗試片刻後,不爽咂舌一聲。
看來沒法子擄走這蟲子了。
放棄了擄走少坊主的想法,李茂毫不留戀的抬步就走。
剛一轉身,集市忽然變得雅雀無聲,落針可聞。
呼的一聲,集市的燈火全部滅儘,隻剩下兩盞巨大的紅燈籠緩緩升起。
李茂的目光隨著升起的紅燈籠而上抬,吐出滿是毛刺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這哪裡是紅燈籠,分明是兩顆又紅又亮又大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