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空了！”
指尖黑鼎潰散成爐火和氣血之後，靈韻全部歸於李茂的性靈之中。
維持著手臂平舉姿勢的李茂，嘴中不斷呢喃出聲。
剛剛那一下，威力的確狂猛無敵，無愧大聖道蘊之名。
可那一擊也直接把他抽乾了。
氣血耗儘，爐火低迷，性靈萎靡，一滴都不剩了。
“千歲....千歲歲....歲歲姐....美麗強大的歲歲姐，快來救命呀！”
李茂嘴唇翕動，從喉嚨裡擠出一連串的話來。
要知道，前院還有三百多個厲鬼和十幾個夜叉鬼呢。
他現在全身虧空，隨便來個小鬼就能把他擼上一百遍呀一百遍。
“歲歲姐姐，救命呐——”
李茂想發動神通伏龍，可實在是沒力氣了，一滴都榨不出來了。
這也讓他長了個記性，黑鼎的確強橫，可不到情非得已之時，絕對不能動用。
亦或者說，在他能徹底掌握黑鼎道蘊之前，不能隨便動用。
現階段，隻能當做底牌來用。
不，應該說是他和整個聊天群的底牌來用。
有了黑鼎道蘊，不止是他，就連群裡的其他貓貓也有了保命的底牌。
付出的代價，不過是他躺屍一段時間而已。
這事兒就放在明天的每日情報更新裡說好了，隻是不知道那死禿驢是什麼境界，知道的話，心裡就有個比較了。
“你這崽子——”千歲從李茂身後走出，人立而起的同時，也化作六尺高的貓首女將。
“怎麼這般胡來？”千歲抱起李茂在自己的懷裡，小桃紅跟在她的身後，默不作聲，不過那雙狐狸眼卻是眯起來，細細打量著千歲和李茂。
千歲這廝，心裡頭不知道多高興呢，卻還在努力的裝矜持，裝長輩。
真是可愛——
還有這伏龍太歲神的小老爺，天賦如此超絕，定爐境界就能領悟存想顯化之法，這已經超出了同儕不知道多少。
將來不知道會有多少家上門來提親呢。
千歲呀千歲，你可得抓緊了，千萬彆讓這小貓從自己手裡溜掉。
就算被人說是老貓吃嫩草，也得把這貓兒抓在自己掌心呐。
不然——
下次你被家裡長輩催婚的時候，小桃紅我可不奉陪了。
“歲歲姐吩咐的事情，怎麼也得解決的漂漂亮亮的呀。”李茂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千歲白了他一眼，“嗬，油嘴滑舌。”
“不過——”千歲帶著李茂來到前庭，麵對著失控的三百多頭厲鬼，輕輕張開嘴，吸了一口氣。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李茂睜大眼睛，三百多頭厲鬼就這麼被千歲一口氣吸到了嘴裡麵，嚼了兩下咽了下去。
那可是三百多頭厲鬼，不是三百多根貓草呀！
就這麼給吃了？
唔，以後必須要給千歲姐姐一些尊重了！
“做的還算是漂亮，沒有丟你們這一脈的臉麵。”
千歲帶著李茂離開劉家大宅，等她抱著李茂出了門，李茂發現街上靜悄悄的，仿佛他先前做的那一切，隻局限於劉宅之中，壓根沒有漏出去半點。
“我讓小桃紅施法遮了劉家的宅子，”千歲看出了李茂的困惑，解釋出聲道：“小桃紅雖說性子憊懶，還好捉弄人。可一手幻術和障術卻是爐火純青。”
“這本是修行者之間的爭鬥，不能攪擾到這些凡人。”
“你以後出門也要記得這一點，不管做什麼儘量不要驚擾到凡人。”
李茂聽了千歲的話，從中品出些許悲憫意味。
“外麵的世界.....”李茂強撐起精神，從千歲懷裡抬起頭，“到底是個什麼光景？”
“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了嗎？”
千歲目視前方，輕聲話語讓李茂心裡一顫。
那禿驢一道術法就用三百多頭厲鬼凝成，且他本人滿不在乎。
從那個時候，李茂心裡就有所預料了，可現在千歲這句話卻是讓他沉默了下來。
沉默良久之後，李茂低聲道：“我知道了，我今後若是離開了黑風山，絕對不會對這些凡人出手。”
“不對凡人出手，不代表你要遊離於人世間之外，看到不平事，還是要管一管的。”
“嗯。”
李茂微微頷首，馬上問出新的問題。
“那禿驢是什麼境界？”
“采氣。”千歲平淡回答：“不過是很不入流的采氣，隻能靠著采擷凡人臨死的怨氣、死氣和屍氣來修行。
能與你周旋這麼久，隻是他修行的術法最擅長保命。不然的話，你可在三十息內殺他。”
“另外，他的本體還沒死。”千歲一句話讓李茂耳朵豎了起來，不是，自己費了這麼大勁兒，那禿驢沒死？
“觀音禪院修行的名為袈裟法，擅長以皮囊製作袈裟。
人皮製成的袈裟可化作人皮鬼，填充冤魂能化作夜叉鬼，無懼刀兵，更能替死受難。
獸皮製成的袈裟可化作披毛戴角的獸奴，力大無窮，凶殘成性。
妖精的皮製成的袈裟披在身上，可獲取妖魔之力，凶戾狂暴。
除此以外，觀音禪院裡還有鬼皮袈裟、道者袈裟兩類，這兩類袈裟一個是以厲鬼做成袈裟，一個是以修行者的皮囊作袈裟。威能各不相同。
傳聞中，觀音禪院藏著一件以神佛皮囊製成的袈裟，喚作錦斕袈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殺的那僧人不過是毀了他一件替命袈裟，損了他大半魂魄性靈罷了。”
“以皮囊做袈裟.....”李茂呢喃自語，“這哪裡是佛寺，分明是魔窟。”
“嗬，神佛隕落，天庭崩塌，神仙妖魔鬼的界限都已經含混不清。”
“就如那僧人叫囂的，正道已然死了。”
千歲發出一聲不屑的哂笑，李茂抬頭看她，眼裡倒映出千歲的側臉。
他陷入了沉默，這世界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混亂無序。
神佛隕落。
天庭崩塌。
是誰造成的這一切？
神佛還未隕落，天庭還沒崩塌之前，這世道又是個什麼樣的光景？
隕落的神佛真的回不來了嗎？
崩塌的天庭真的消失了嗎？
當李茂覺得自己認清楚這個世界的時候，事實又會告訴他，你看到的隻是浮於海麵上的冰山一角。
更多的隱秘和真相，都藏在海麵之下。
“神佛隕落，天庭崩塌，到底是怎麼回事？”李茂忍不住心裡的好奇，問了出來，千歲低下頭，眼神幽幽的道：“你想知道答案？”
李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縮了縮脖子，“有點想。”
“那就去滅了觀音禪院滿門，等你做到這一切，自會有人告訴你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