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劉風正胡思亂想著。
卻聽臻貴妃慢悠悠的聲音傳來:
“以後皇帝那邊有什麼動靜,你必須向本宮彙報。”
劉風聞言,臉色一僵。
雖然不是肚兜的事,但臻貴妃的話更令劉風站立不安。
很明白,臻貴妃的意思,是讓劉風潛伏在皇帝身邊,當臻貴妃的眼線。
可忠臣不侍二主。
劉風雖然不像古人那樣死忠,卻也明白其中的危險性。
自己的眼線身份一旦暴露,那隻有死路一條。
女帝李玄音雖是女子,卻也是貨真價實的帝王。
劉風思考片刻,覺得還是拒絕比較妥當,於是為難道:“娘娘,這……不太好吧?”
“是不太好。”
臻貴妃的語氣意外的平靜。
就在劉風以為,臻貴妃就此作罷放過自己的時候。
臻貴妃接下來的話,差點讓劉風當場跪下。
“小風子,本宮賜給你的酒味道如何?雖然你沒有喝完,但酒中毒性,應該已經進入了你的心脈七八分。”
什麼?
劉風腦袋“嗡”了一下。
自己剛才喝的酒有毒?
他有些不敢置信,因為到現在為止,自己並沒有感覺身體不適。
臻貴妃的聲音卻悠悠飄來:“你也不必驚慌,你所中的乃是一種叫‘噬心蠱’的毒,此毒不再當下發作。”
“但七七四十九天之內,若是不服用解藥,毒性便會發作。”
“屆時,你將親眼看見自己的五臟腐爛成泥,如肚臍處流出,其中各種滋味,你自然能深有體會。”
聽臻貴妃說話,劉風嚇得立刻捂住肚臍眼,一張臉也登時綠了。
“娘娘……你!”
“本宮的毒,隻有本宮能借。”
臻貴妃輕聲一笑,道:“隻要你乖乖聽本宮的話,毒發之前,本宮便可賜你解藥。”
一陣風吹來。
劉風站在門口,頓時感覺整個人如墜冰窖。
他沉默了好半天,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對著偏殿內,拱手道:“請娘娘放心,奴才會聽娘娘話的。”
等了片刻,偏殿內沒有一點回應。
劉風不想再停留,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臻貴妃的寢宮。
出了寢宮,沒走幾步,秦寶子就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
見劉風完好無損的出現,秦寶子頗為驚訝,問道:“你竟然平安無事,莫非並未見著臻貴妃?”
“見到了。”
劉風此刻心情鬱悶,悶著頭就走。
秦寶子連忙追問,不可思議道:“真是稀奇事,我可從未聽說,有太監能活著從臻貴妃的寢宮出來,小風子,你對臻貴妃乾了什麼?”
“嗬,你該問臻貴妃對我乾了什麼!”
“哦,那臻貴妃對你乾了什麼?”
“沒什麼!”
劉風沒好氣地瞥了眼秦寶子。
其實劉風並不肯定臻貴妃真的讓自己喝了毒酒。
畢竟臻貴妃還打算吸了自己的氣血,難道她就不擔心跟著中毒?
不過這種事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劉風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秦寶子雖然不清楚劉風為何平安無事,但驚訝比疑問更多。
見劉風不願多說什麼,秦寶子便拉著劉風,讓劉風去自己主子華貴人那裡一趟。
“我主子必定十分擔心你,你去報個平安吧。”
“也好!”
劉風現在還揣著華貴人送的夜珍珠,於情於理都該去見一見。
兩人很快回來華貴人所在的寢殿。
華貴人見劉風回來,拍著胸脯舒了一口氣,笑道:“小風子福大命大,以後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謝娘娘吉言。”
劉風也感覺自己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雖然現在身懷了“噬心蠱”,和一個將死之人沒什麼區彆。
但看到華貴人那張雍容舒寧的漂亮臉蛋,劉風心情也好了很多。
“小風子,進來坐坐吧。”
華貴人又請劉風進屋。
劉風不好拒絕,跟著華貴人進入寢宮。
華貴人的寢宮不大,主殿竟然和臻貴妃的偏殿差不多大小。
但殿內一切起居家具一應俱全,甚至窗台還栽有幾盆綠植,呈現一副溫馨的場景。
秦寶子本來要去沏茶,卻被華貴人招呼道:“小寶子,你再去營造司催催,馬上就到了時雨季節……”
“嗻,奴才這就去。”
秦寶子連忙轉身出了寢宮。
營造司,專門負責皇宮內的建築家具修繕和保養。
劉風趁著華貴人親自沏茶的功夫,好奇四處張望華貴人的住處。
可看了半天,卻沒瞧見有什麼家具損壞。
“小風子,你在看什麼呢?”
華貴人將茶端了過來。
劉風立刻起身接過茶杯,不好意思道:“回娘娘的話,奴才在瞧娘娘的居所,家具擺設頗有些閒情逸致的意味。”
“你是想說,本宮這裡過於簡單了?”
華貴人一語道破。
劉風連忙搖頭表示否定。
雖然確實如此,劉風剛剛稍微一打量,就發現華貴人這裡的家具,遠不如臻貴妃那裡闊氣。
家具似乎有些年頭了,木頭都有些暗沉。
更彆說桌麵上擺的茶碗,也不是什麼名貴的瓷器。
華貴人卻不以為意,笑著道:“本宮本就是先皇的妃子,自然比不過如今的後宮佳麗們。”
這是不爭的事實。
先皇的妃子,斷然不能被當今的聖上寵幸。
雖然仍然享有嬪妃或貴人待遇,但差彆還是很大的。
一些先帝時期就不受寵的妃子,哪怕沒有犯錯,到了新君繼位後,地位也如冷宮妃子如出一二。
這華貴人雖然仍是貴人,但比起當今聖上封的貴人,待遇自然也差了很多。
劉風立刻安慰道:“娘娘哪會比不過其他貴妃娘娘,就但說容貌,娘娘便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後宮粉黛無顏色’。”
“哪有這種事。”
華貴人聽得歡喜,抿嘴一笑。
要說女人呐,無論什麼年紀都愛被人誇。
何況華貴人本就生得漂亮,如今又是風韻猶存的年紀,一股成熟氣息鋪麵而來。
就像那豐碩的胸脯,其中蘊含的底蘊,斷然不是那些年輕妃子能比的。
可惜,這樣一個美婦,先帝已無福消受。
當今聖上,那個女扮男的李玄音,更是消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