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損耗,對麵的人數依舊有己方的一倍還多不少,現在全壓上來,坦爾站在人群中,依舊感覺自己在被搖晃。
對麵涉水而來,就仿佛和溪流融為一體,衝刷著己方陣線。
現在坦爾的鎧甲已經有不少地方癟了下去,還有不少地方乾脆被洞穿,在坦爾鐵塔一般的身軀上留下傷口。
坦爾的血液同樣是鮮紅的,但相較於旁人,溫度要高不少。
而隨著戰陣的激烈,這份溫度越來越高。
坦爾是火炬教會的最上級聖騎士,身體經過洗禮已經遠超常人,體內流淌的血液更是可以化為烈焰。
最前麵的陣線被撕開,雙方陷入混戰之後,坦爾就拔出了背後的雙手劍,開始近身揮劍。
如果一個人麵對幾十個士兵,那麼最上級職業者也有隕落的風險。
麵對箭矢和長槍,最上級職業者雖然已經不能算是**凡胎,但到底也是血肉之軀。
身體的強度肯定不如金鐵,也會流血,會死。
但戰陣之中,雙方陷入混戰,無法集火的時候,最上級職業者的實力所能帶來的作用,就會被放大了。
至少這些士兵,麵對身姿如鐵塔一般,而且一身高級鎧甲的坦爾,在一瞬間就會被殺死。
隨著戰鬥的延續,坦爾銀白與漆黑相間的鎧甲已經徹底被血色所汙染,他自身的血液在滴落的過程中已經在散發蒸汽。
甚至有些還未落地,就化為橙黃色的火焰燃燒起來。
不過還不算起眼,至少坦爾自己都沒注意到。
他從成為最上級聖騎士以來因為一直對火炬教會的某些教義提出疑問,所以一直坐冷板凳。
待遇不缺,對他各方麵也都挺好,但是不安排事情給他做,他才有了臥底的想法。
如今臥底成功,雖然他也不清楚自己算不算臥底了。
至少在臥底之前,要上陣拚殺的情形是他從未想過的,但是要說後悔,那肯定是不後悔的。
血液從傷口滲出,順著鎧甲線條一直流淌,直到滴落到溪流。
這裡有近兩千人和他一樣在這邊流血。
坦爾從未覺得自己活得如此真實。
避過砍過來的劍刃,坦爾的雙手劍在他手中快速躍動,將身前的敵人從肩部,到胸腔,到心臟,再到腰間,砍斷成兩截。
就在他想尋找下一個敵人的時候,發現對麵已經潰逃了。
坦爾看著身邊同樣滿身血汙的士兵,淡淡下令道:“不用追。”
追擊也會有損失的,擴大戰果領主也不會多發傭金,之前的協議也不是按照人頭算錢。
綠葉侯爵那些活下來逃走的雇傭兵們,可能一輩子都會記住這個清晨,麵對人數隻有自己三分之一多一些的軍隊。
一遍又一遍地箭雨,河岸邊永遠不會後退的槍兵。
還有這個鐵塔一般,持著雙手巨劍的騎士。
這位騎士矗立在那裡就宛若城牆。
至少現在絕對不會有人認為坦爾是聖騎士了,除了某位正在猶豫要不要過來相認的火炬教會使者。
火炬教會的使者自從打聽到最上級聖騎士坦爾來到了黑棕領,他也一路跟過來,來到黑棕領後又是一陣打聽,然後加入了這個豐穰傭兵團。
遠遠地他就能認出這身火炬教會最上級聖騎士鎧甲,雖然坦爾機智的塗黑了,但其他並沒有什麼變化。
雖然作為這個傭兵團一個普通的成員,能到坦爾麵前試探的機會不多,但他還是大抵能確認坦爾應當大概也許可能真的隻是走丟了,而不是背叛了自己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