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順天府拿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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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站在城門上,能看到城內源源不斷的在湧入災民。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雪格外的大。

王華已經不糾結王守仁的事,他眯著眼問陳策道:“這災,你賑不了,這麼多災民,你能出多少錢?為何要做這樣的事?”

陳策望著城下隊伍如同長龍的災民,深深的道:“都是人命啊!”

“我當然沒打算做什麼救世英雄,我隻做這一次,這一天,順天府尹要是乾吏,他知道會怎麼做。”

“他要不是,那我也沒辦法。”

王華神色有些複雜,他試探著問道:“什麼意思?”

陳策笑著道:“王大人不要做這些無聊的事考驗我,你比我心裡清楚。”

王華深吸口氣,感慨道:“伱……為什麼不去科考?”

“人們說學而優則仕。老夫認為商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你完全可以的。”

陳策神色有些哀傷,歎息道:“時間太久了。”

王華不理解陳策這哀傷來自何處,鼓勵道:“沒有人的仕途會一帆風順,有些人用了十幾年甚至更久,才考中為官,時間不是問題。”

以你小子的智慧,隻要入了官場,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什麼是聰明人啊?王華自認為自己是聰明人,他是成化十七年狀元,有這份底氣和自信這麼看自己。

他覺得陳策也是聰明人,因為他和陳策說話,甚至都不需要深入淺出,無論說什麼,陳策都能接得住。

唯獨這一句,他理解錯了陳策的意思。

陳策一笑了之,也沒和王華解釋。

至於此前王華裝糊塗問的那一句‘什麼意思’,其實他心裡清楚的很,如果順天府聰明,順天府會立刻當眾給予陳策嘉獎,或者給他的商業褒獎。

甚至給予一些商業上的恩惠便利,因為這樣,才會吸引更多的商人出來學習陳策一同去賑災。

這麼大批量的災民,堵不住,可若是不控製好,朝廷會怪罪到順天府頭上。

單靠順天府和戶部,沒有這麼大能力和財力、糧食去支持賑災。

這需要商人們幫助,自古商人重利忘義,可現在陳策已經給順天府鋪好了路。

順天府隻要有心,對陳策的商業稍稍給與一定程度的便利恩惠,就會吸引其他商人踴躍模仿。

如果順天府的商人們踴躍出來賑災,這災民才能鎮得住。

靠一家一戶的商人不夠,要官商一同努力。

陳策怎麼回答的?他讓王華不要問這些無聊的問題考驗自己,這足以說明陳策其實早就考慮到了這一層。

不然他不會說他隻做這一天,這一次,能否把握得住,就看官府那邊的反應了。

什麼是聰明人,這就是。

他在救民,但又拿捏著分寸,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可能救下這麼龐大的災民,他隻是個商人,也調動不了京畿所有商人效仿自己,這就需要朝廷去宏觀調控。

他給朝廷指了條路,朝廷應該感謝陳策,於公於私都該如此!

王華此時真的很佩服陳策,發自心底的佩服,所以才會問陳策為什麼不去科考,以後他若為官,真會前途無量,這不是王華在鼓勵陳策,而是他真打心底這麼認為的!

他很欣賞這個年輕人。

王華今日得到他想要的所有答案,也不再糾結那麼多,但還是提醒陳策道:“焦家人心眼都不大。”

“你自己小心點,有什麼需要老夫幫助的,且老夫能幫你的,儘可能會出手。”

“不過老夫還是建議你抽空和焦黃中道個歉。”

陳策搖頭道:“梁子已經結下了,如果道歉有用,我當然會這樣,麵子尊嚴在我這不值錢。”

“但沒用,總之王大人操心了,他們父子真要做出出格的事對付我,那我就先讓他們去死好了。”

聽著陳策輕飄飄的一句話,完全就沒將焦芳父子放在眼中,王華一時間竟有些不寒而栗。

他不是在說笑,他甚至說的那麼輕鬆!

鮮衣怒馬少年時啊!

……

焦黃中被災民們毆打的麵目全非,大明百姓被欺壓久了,總會站出來反抗,焦黃中被打的不冤。

回到府邸,焦芳氣的臉色鐵青,焦黃中是他唯一的兒子,焦家唯一的血脈後代,了解來龍去脈後,焦芳立刻去給順天府尹張寵施壓,讓張寵無論如何要將暴徒緝拿歸案。

順天府。

張寵獨自坐在暖和的值廬內,焦芳他得罪不起,既然對方已經發話了,他自然要將案犯緝拿歸案。

隻是打人的是災民,法不責眾。

順天報業和順天快遞的東家正在施粥做善舉,現在若是抓了人,會激起更大的民憤。

張寵不能立刻動手,他打算等深夜再悄無聲息的派人去抓人。

可考慮到順天報業和順天快遞在京師的影響力,若沒足夠的由頭就冒然去抓人,上麵追究下來,他無法解釋。

但焦芳那邊的麵子他又不能不給。

人是一定要抓的,用什麼理由去抓,這是張寵在考慮的事。

一名書吏對張寵道:“大人,依小人看,這事兒其實也簡單。”

張寵疑惑的問道:“哦?”

書吏道:“攬獲民心,其心不軌。”

張寵雙目一亮,是啊,百姓們可以感激朝廷,沐浴皇恩,感恩官府,但感激一介商賈,那此商賈用心豈非不明,用意豈非險惡?

能做到順天府尹的四品官,張寵不是傻子,隻是焦芳那邊的壓力讓他沒辦法仔細思考,一心想著自己的仕途和前途,自然目光會短視,渾然忘了這對他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機遇。

他沉聲道:“今晚就去抓人,先抓進順天府牢獄,後續我再詢問焦大人那邊打算怎麼處理。”

“喏!”

……

入夜,陳策正在府邸燙腳,勞累了一天,他疲憊不堪。

他已經囑咐過唐寅他們,施粥就限今日,明日不必過去了。

陳策是商人,但也沒這麼大的能力每天施粥,財力更不上,單單今日施舍的粥,依舊快抵得上順天報業一個月的收入了,他幾乎無償做了這些事。

一天足夠了。

急促的門扉被敲響,一名內廠的番子忙不迭找到陳策,對陳策道:“廠都大人,順天府衙役麵色不善的朝這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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