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陳策如何也沒想到有一天小院會來這麼多人,更沒想到這群弘治朝的大佬們全部都來要……收徒。
兵部尚書馬文升、禮部尚書元守直、吏部尚書倪嶽。
這些曾經被陳策算計過,卻都素未謀麵的朝中二品實權高官,爭先恐後的要收陳策為學生。
“老元,你這就不地道了,明明是馬某先來的,總該有個先來後到的順序吧?”
“倪老,你吏部要人乾什麼?快回去吧。”
馬文升覺得陳策這樣的人才,來兵部做個吏挺合適,再經過自己的調教,讓他成功科舉不在話下。
陳策現在依舊沒明白,究竟什麼事會讓這些高官齊齊來尋自己?
至於驚動這麼多人?
一個動滑輪組當然不值得這麼多高官來親自造訪陳策,今日但凡能來的,大抵都觀摩到了弘治皇帝的反應。
說明弘治皇帝認識這小子,試問一個簡在帝心的少年郎君,六部有什麼理由不來搶人?
前途無量啊這!
陳策想了許久,唯一能解釋的就是昨晚他對王守仁隨口的提點,但這不足以讓這麼多高官蒞臨。
究竟什麼原因,陳策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
不過他都很有禮貌的推辭了,說等自己考中秀才再去拜訪他們。
這自然是搪塞之詞,他也沒打算科考。
不知道有朝一日,這群高官們知道自己在代管內廠,不知還會不會像今天這麼熱情。
無論如何,陳策是不想和他們有瓜葛的,以後說不得還要對這群人下手,若是有了糾纏聯係,以後下手對付他們會有心理負擔。
雖然他們今日能如此熱情,但以後也能變的冷漠無情,官場上沒善惡好壞,陳策心裡像明鏡一樣。
他更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幾名尚書剛離開槐花胡同不久,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馬尚書怎麼了?”
馬文升搖搖頭,道:“興是老夫眼花了,怎麼好像看到太子了。”
眾人也相視笑了一下,總不可能太子也來找陳策收學生吧,不切實際,一定是馬文升眼花了。
陳策送走了這群高官。
朱厚照緊隨而至,完美避開了這群朝廷高官,不然剛才要是雙方碰頭,那可就有意思了。
西南土司割據是焦芳給朱厚照布置的一道課業。
朱厚照想不明白,所以來找陳策探討。
陳策習慣了朱厚照的嘴硬,這家夥說是探討,實際是來問問題的。
西南土司割據的疲敝確實早就需要解決了,既然朱厚照問到,那就省的陳策找機會引到這上麵。
按照焦芳的意思,西南現在土司戰亂不休,完全不將朝廷放在眼中,朝廷該出兵去鎮壓對方。
焦芳是有自己私心的,都察院巡查貴州禦史錢鉞是他的學生,他想讓錢鉞組織這場戰爭,通過軍功實現晉升的機會。
所以才會特地和朱厚照去探討西南土司問題。
焦芳是在利用朱厚照實現自己的政治目的。
“小老弟,西北現在軍事趨於平穩,朝貢製度開啟後,西北安穩了很多,朝廷也能騰出手來去收拾西南土司。”
“你說究竟要不要開啟這場戰爭?”
陳策搖搖頭道:“不建議動兵,西南現在雖然戰亂不休,但都是內部在鬥爭。”
“朝廷一旦軍事插手進去,反而會利於對方團結一致對外。”
“這個時候挑起戰爭不是什麼好事。”
朱厚照道:“聽聞巡查貴州禦史錢鉞對西南很是了解,他上書說有自信能打贏這場戰爭。”
陳策:“……”
諸如馬文升等人給錢鉞的評價一樣,此人庸才,好大喜功。
直白點說,錢鉞紙上談兵可以,真要實操,結果就是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米魯之亂爆發後,就是錢鉞裝逼說儘西南十五萬大軍,可保西南安穩。
結果十五萬大軍在他的帶領下,被米魯幾萬軍隊打的找不著北。
陳策對朱厚照道:“書生之言,伱能信嗎?”
朱厚照道:“可錢鉞說的自信滿滿,戰略計劃分析的頭頭是道……”
陳策沒有再聽朱厚照的話,他在想另外一件事。
或許,還真可以讓錢鉞這個炮灰去西南打一場敗仗。
陳策沉默了一會兒,朱厚照問道:“怎麼了?”
陳策想了想,道:“沒怎麼,隻是聽你的分析後,我認為錢鉞好像還真是個人才。”
“倒可以一試。”
西南要有犧牲,這陳策控製不住,錢鉞隻要開啟對西南土司戰爭,必定會損失一批明軍。
但此時陳策的目光並非放在西南上,而是用西南戰敗,去解決大明宗室俸祿問題。
前些日子劉洪那邊對陳策說,各地宗室來往頻繁,陳策想到了一種可能。
討薪。
朝廷還欠著這群宗室的俸錢,一直沒有全部發放,這個時間段他們也不會謀反,那密謀什麼?
無外乎對朝廷討薪。
朱厚照急忙道:“小老弟你也覺得可以對西南一戰?”
陳策道:“可以吧,不過始終有風險,反正謹慎點吧,我不怎麼看好書生領兵。”
“如果朝廷真有這個意圖,那就讓錢鉞試一試。”
頓了頓,陳策看著朱厚照,道:“但你不要推薦錢鉞。”
朱厚照:“為啥?”
陳策道:“因為我認為錢鉞可能會敗。”
啊?
朱厚照不理解,既然你覺得錢鉞會敗,為什麼還要讓他試一試?
陳策道:“沒有任何理論支撐,純屬猜測,我的意見代表不了什麼,也不會有人聽。”
“所以我才不讓你去推薦錢鉞,不然一旦他戰敗了,責任就歸到你身上了。”
傻孩子,我是為了防止你被人利用了。
西南的問題你提不出來,無外乎就是東宮那群人想利用你去推舉錢鉞。
那時候錢鉞要是勝了,自然皆大歡喜,錢鉞要是敗了,有你皇太子背書,就不會有人敢去追究錢鉞兵敗的事。
你這個皇太子,不能傻到被彆人白白利用,誰推舉錢鉞,誰去承擔後果去。
朱厚照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哦,我知道了,那我不管了。”
陳策嗯了一聲,道:“不要管了,誰想推舉錢鉞,讓他推舉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