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誌勇咬牙切齒,表情都扭曲了。“你瘋了!”“我是瘋了,被你逼的。”我萬萬沒想到他來這裡鬨,先不說我和安旭冬本就沒關係,如果我們真的是情侶。他這一鬨,一切都完了。我看向安母:“阿姨,您聽好了,這位是我的父親,他喜歡賭博,家裡的錢都被他拿去賭了,現在還經常來跟我要錢,我不給,他就會想方設法的鬨。”“今天他來,不是為我好,隻是來要錢的。”“何歡!”何誌勇一字一頓,恨不得將我生吞了。我不理他,紅著眼眶,啞聲對安母道歉:“抱歉,打擾了您和叔叔,但我想,我有必要說清楚,日後他要是再來,請您一定不要信他,更不要給他任何東西。”安母過來拉住我的手。“孩子……”我看出安母眼中的關懷,強忍下心頭的屈辱,“何誌勇,你現在就離開這裡,否則我會報警,說你私闖民宅。”“何歡,你這個……”何誌勇張口就要罵。但隨即看到安父安母又將到了嘴邊的臟話咽了回去。安母柔軟的手握著我:“丫頭,你跟阿姨說,你想怎麼處理?如果不想看到他,我可以讓人把他趕出去。”我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到了這個時候,安母還是在給我體麵,她其實完全可以將何誌勇直接給丟出去的。但她沒有。因為要顧忌我的感受。他是我的父親。他怎麼就是我的父親!“請您,把他趕出去。”我閉上眼,不去看瘋狂咒罵的何誌勇,等到他被丟出門外,整個屋子裡才徹底安靜下來。安母撫了撫我的頭發。“乖孩子,彆難過,這不是你的錯。”“對不起,阿姨,打擾您了……”我一開口,嗓子啞的不像話。安母拉著我在沙發上坐下,遞給我一杯溫熱的水,目光柔和的望著我,聲音也溫柔的充滿了安撫與憐惜。“說的什麼話,你是旭冬女朋友,那就是我未來的兒媳婦,你不喜歡的人我們也不會喜歡,你不需要道歉,你沒有錯。”“換做其他女孩子,可能會因為是父親而心軟,你做的很好了。”我緊緊攥著水杯:“您不覺得我心狠嗎?”何誌勇是個很會做戲的人,除了早就知道他真麵目的人以外,總是有人會被他表現出來的虛假麵具所蠱惑。以為他是個好人,以為我才是那個不孝順的女兒。早先,我沒少因為這件事而吃虧。更是被人狠狠地戳過脊梁骨。安母卻說:“傻孩子,你這麼做是對的,你再保護自己,也是在保護你的奶奶和媽媽,阿姨支持你,你想做什麼就去做,隻要問心無愧,就不欠任何人的。”我隻覺得她的手好柔軟,好溫暖。像一團溫熱的水。“我們生而為人,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和出身,或尊貴,或貧窮,或幸福,或悲慘,但是未來,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聽了安母的話,我醍醐灌頂。過去的事情已經發生,懊惱,自怨自艾都沒有用。不能改變的事情就接受,讓我感到痛苦的東西就擺脫。明明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我也都懂,可身在局中時,總是被迷霧遮住了眼睛。腳下如陷入囹圄,寸步難行。現在,我如撥開迷霧,前所未有的清明,“謝謝您,阿姨。”“不客氣。”安母之後想留我下來吃飯,但我拒絕了。因為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籌錢。隻要有了這筆錢,我就可以徹底擺脫何誌勇,一想到那一天的到來,我就要被幸福淹沒。我決定回公司加班。儘快完成手頭的度假村項目,應該可以多得一筆獎金……至於那個抵押協議……忽然,手機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隻能先接電話,劉姐的聲音響起。“何歡啊,現在有點事情要你去辦一下。”“什麼事?”“慕氏財團派人來了,說是對度假村項目還有點疑惑的地方,要跟你見麵詳談。”“好,那我現在回公司。”劉姐卻說:“不在公司,對方似乎挺忙,沒時間過來,所以給了我一個地址,讓你過去一趟。”乍一聽合情合理,可我出於謹慎,還是多問了一句。“是誰來做負責人?”“好像是他們公司的副經理,還說之後可能也是他跟咱們進行交接。”聽了這話,我心中一定。隻要不是慕北川和慕鶯就可以。在去的路上,我還挺期待,雖然我也不認識這個副經理,但之後的合作說不準就很和諧。而且還能杜絕見到慕北川和慕鶯的可能。簡直不要太開心。劉姐給我發的是定位,隻有街道名字,可到了才知道,見麵地點竟是一家高檔會所。我按照對方發來的房間號找過去。竟是一個露天泳池。泳池旁邊站著好幾個穿著泳裝的姑娘,各個身材火辣,容顏姣好,但我一個都不認識。莫非,是發錯號碼了?“喲,來了。”聽到熟悉的聲音,我心裡咯噔一下。慕鶯穿著白色泳衣,露在外麵的皮膚白皙嬌嫩,長發披散在肩上,正挑著眉看著我。眼神裡的挑釁呼之欲出。來者不善。我攥了攥手,內心已經升起防備:“我可能進錯房間了。”轉身欲走,卻傳來慕鶯的聲音。“沒進錯,是我找你來的。”我停下腳步,“你是慕氏財團的副經理?”“對啊,今天新上任的。”她白皙的指尖纏繞著發絲,嬌媚而動人。但我隻覺得心頭發冷。這是一場鴻門宴。身後的服務生悄然退去,還將門帶上了,慕鶯帶著一群姑娘就站在不遠處看著我,似乎不擔心我跑掉。又或者是自信我怕不掉。我深吸一口氣,問:“你到底要乾什麼?”“不乾什麼,就是想請教你一下,你是如何做到,勾引一個又一個男人為你衝鋒陷陣,護你周全,大家都是姐妹,傳授一下經驗唄。”慕鶯不冷不熱的說完,其他人紛紛笑出聲。“什麼經驗啊,肯定就是張開腿伺候男人,看她長得還不錯,身材也還算可以,有點本錢。”“太惡心了吧,真是不自愛。”“這要是放在過去叫什麼?水性楊花?”“臟得很。”我早就知道她們來者不善,不欲和他們做口舌之爭,隻是悄悄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握在手中。慕鶯嗔道:“你們說的太直白了。”明顯是鼓勵,而非訓斥。於是有個姑娘建議道:“既然她這麼臟,不如我們將她送進去好好洗一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