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就私生活混亂了?簡直莫名其妙!轉頭看到陳畫正站在門口翹首以盼,我扯著嘴角,僵硬的笑了笑,“謝慕總關心,我會注意。”不知是不是錯覺,慕北川的臉色似乎更黑了。但不重要。我抱著資料與他擦肩而過,那股清淡的冷香一瞬濃鬱。而後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空氣中。隱約還能聽見陳畫撒嬌的聲音。“中午我們出去吃西餐吧?”“可以。”男人低低的聲音傳來。儘是溫柔寵溺。我加快步伐,將這些聲音儘數拋在腦後。……一整天,陳畫纏著我問這問那。眼看到下班時間,我暗暗鬆了口氣。誰知陳畫卻挽住我的手臂,“何姐,一會兒我男朋友來找我,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呀?”和他們一起吃飯,我怕消化不良。“謝謝你的邀請,但還是算了,我不想當你們的電燈泡。”我匆匆收拾好資料,轉身就走。沒再給她挽留的機會。車子行駛在路上,前方道路卻一片堵塞,我隻好停下來,等了片刻,絲毫不見疏通。反倒是傳來了嘈雜混亂的爭吵聲。“你個老不死的,你撞了我媳婦,你就該賠錢,讓我們去看病,你一分錢不拿是想賴賬?”我擠進人群,就聽到這麼一句話。一輛豪車,一個優雅富貴的老夫人。她的麵前,是一個膀大腰圓,凶神惡煞的男人,正惡狠狠的瞪著她。男人身側,一個女人坐在地上,捂著腿一直喊痛。但我發現女人眼珠子滴溜溜轉。還時不時偷看老夫人。很明顯,是裝的。這是碰瓷。圍觀人群越來越多,女人始終不肯起來,男人不依不饒,老夫人的豪車沒辦法開走。眾人隱隱開始著急。“你這老太太真是的,你撞到人了,就趕緊處理啊,該給錢給錢,該治病就給治病,彆在這兒杵著啊!”“就是,耽誤我們的事呢!”老夫人慢悠悠道,“我這被訛的都沒有著急,你們倒是急上了。”看到她的臉,我微微一怔。被我刻意忽略的記憶再度浮現於腦海。其中,這位老夫人最為清晰。她是慕北川的奶奶。她很喜歡我。對我很好。甚至嘗嘗將我是他的孫媳婦掛在嘴邊,用她的話說,慕北川將來要是娶彆人她都不認的。她的孫媳婦隻有我才能當。我果斷挺身而出。“調監控吧,報警,找交警大隊,另外……我送你去醫院,要是因這次車禍給你造成任何傷害,我來承擔責任。”“歡歡!”我的霸氣發言還沒說完,被迫打斷。剛才還氣定神閒,喜怒不形於色的老夫人看到我就激動起來。我笑著道:“……奶奶。”“唉!”老夫人握住我的手,上下打量我,眼中是藏不住的歡喜,“真好啊,我還以為以後都見不到你了,走,去奶奶家,奶奶給你做好吃的。”“這幾年你跑到哪兒去了?”老夫人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花。兩個碰瓷的人被她拋諸於腦後。更加不依不饒。“哎哎,你們去哪兒啊?”“撞了人不打算處理嗎?”女人也跟著嚷嚷起來。我看向女人,“你不疼了?”她頓時一僵。這麼拙劣的演技,眾人當然也能看出端倪,轉而開始質疑女人。旁邊的男人凶悍的瞪著我。“有你什麼事啊?你湊什麼熱鬨,滾一邊去!”“這是我奶奶,你說有我什麼事?”我扶住老夫人手臂,儘顯親昵。男人還要說什麼,我幽幽道,“我要是你,現在就走,先不說路段上的監控,車上的行車記錄儀也可以作為證據,且……慕氏財團的律師團,可不是吃乾飯的。”慕氏財團,鼎鼎有名。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應該聽過這集團的大名。果然,男人臉色微變。隱隱露出恐懼。“我要是你,現在就走,否則真到了警局,你討不到好處,你也不想因為一個碰瓷而被判幾年吧?”男人神色變來變去。片刻後,他帶著女人灰溜溜的逃離。慕老夫人笑眯眯道:“還是我的孫媳婦厲害!”我啞然。“奶奶,您就彆誇我了,我知道您處理的來,您隻是沒出手而已。”我想扶著老夫人上車,然後離開。誰知她拉著我不放,堅持要我去她家吃飯。甚至在我幾次拒絕後,忽然捂著腿說:“哎喲,我好疼啊,肯定是剛才站的太久了,腿疼……”“要孫媳婦送我回家!”她一邊說,還一邊偷看我。我:“……”最後,我還是答應了。回去的路上,老夫人一直問我近期的情況,我簡單回答,心裡卻是說不出的緊張和慌亂。直到,那棟熟悉的彆墅出現在我眼前。曾經,我無數次和慕北川在這裡同進同出。如今已物是人非。彆墅內的布置和裝潢都沒有變,牆上掛著的油畫,淺色沙發,以及大理石地麵上的紋路。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我渾身都不自在。“奶奶,我……”要不還是先走吧。這句話沒能說出來,就和門口走進來的兩個人對視。慕北川。他身後鑽出來一個嬌小身影。看到我,陳畫滿目驚訝。“何姐?”我開始後悔,不該答應老夫人過來吃飯。三個人麵對麵,何等尷尬。誰都沒有說話。倒是老夫人十分淡定,拉著我的手,“這是我帶回來的客人,北川,你怎麼隨隨便便就把人往家裡帶?”“帶回來之前,總要先給我打個招呼吧?”輕描淡寫的口吻,昭示著她對陳畫的不喜。陳畫滿臉尷尬,“奶奶……”“我可沒有你這麼大的孫女。”老夫人犀利不減當年。陳畫無措而慌張的低下頭。“奶奶。”慕北川終於開口。慕老夫人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不情不願道:“行了行了,你帶回來的客人你自己負責招待,歡歡呐,你在客廳坐,奶奶親自下廚,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老夫人一把年紀,還為我忙前忙後。我有些愧疚。想追著奶奶去廚房。“何歡。”一個略帶不滿的聲音叫住了我。我轉頭,陳畫不知去向,隻有滿臉冰冷不耐的慕北川站在我麵前。他開口就是質問。“你到底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