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地寶鑒怎麼會出現問題呢?
那隻先天孔雀就被關在鏡子內,除非這隻老孔雀有機會跑出來。
想到這裡長生祖師頓時不淡定了,就見其法力運轉,灌注於天地寶鑒內,下一刻就見天地寶鑒打開,顯示出歸墟之地的場景,可此時先天孔雀早就趁機逃出去了,哪裡還有先天孔雀的蹤跡?
“麻煩大了!”
看著那空蕩蕩的歸墟之地,長生祖師隻覺得腦子裡一道驚雷炸響,冷汗從背後流淌而出,這是此時其心中唯一的一個想法。
那先天孔雀實力強大,曾經斬殺過無上仙人,就算其肉身被毀,隻剩下一點真靈,但總歸是會恢複實力的,到時候自己豈還有好果子吃?
他雖然證就‘果’的境界,但心中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距離當年那尊仙人的境界都差了十萬八千裡,更何況是能殺得仙人猶如喪家之犬的先天孔雀?
回過神來後的長生祖師腦子裡又閃爍出第二個念頭:“怎麼辦?”
自己該怎麼辦?必須要趁著那隻老孔雀的力量還沒有恢複的時候,想辦法將那隻老孔雀的真靈捉回來。
此時長生祖師麵色泛白,袖子裡拳頭緊握,若是在玄機老祖還沒有開口說‘借人’的時候,他自然可以召集自己的幾位盟友來商議對策,但現在情況他有些把握不住,不知道自己的幾位盟友究竟在想什麼。
而且先天孔雀被關在此地數萬年,其實力隻會越來越弱,數萬年前都沒有跑出去,怎麼會忽然跑出去呢?
“會不會有那幾個老家夥在暗中推手,釋放出了先天孔雀,就是為了給我找麻煩分散精力,好趁機奪取草還丹和天地寶鑒?”長生祖師心中忐忑,腦子裡充斥著各種不妙的念頭。
“難搞!但還是要提前說一聲,先天孔雀的真靈,不是我一個人能找回來的,就算真的找到先天孔雀真靈,我一個人也無法降服。”長生老祖心中暗罵一聲:“還真是多事之秋啊。”
那邊徐二妞小心翼翼的看著長生老祖的臉色,她自小混跡在市井,最會察言觀色,此時通過祖師麵部的微表情,已經知道事情麻煩了。
“老祖,弟子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徐二妞麵色忐忑的詢問了句。
聽聞徐二妞的話,祖師伸出手摸了摸徐二妞的腦袋:“莫要怕,不是你的原因,你去好生修煉吧。”
說到這裡長生祖師話語頓了頓:“對了,若有人想要拉攏你去彆的道觀拜師學藝,你待如何?”
“老祖待我恩重如山,猶如再生父母,弟子日後要在祖師身前儘孝,豈敢背叛師傅?”徐二妞道。
聽聞徐二妞的話,長生祖師嘴角翹起,覺得自己那些尚未說出口的話,好似不必再說了。
“好!你是個好孩子,日後好生修煉,莫要辜負了老祖對你的期盼。”長生祖師誇讚了句,然後腳步匆匆離去,他要召集諸位同道商議一番。
且說張諶本來想要趁機在那海蟬和尚麵前表現一番,利用先天孔雀的五根羽毛勾動海蟬和尚心中的貪欲,可誰知等他來到海蟬和尚休息的小築時,海蟬和尚已經被祖師請去了。
張諶倒也不急,他有的是時間等待,一次不成還有下一次。
張諶閒下來就開始琢磨五行遁術,爭取早日將水遁術給肝入門,等自己掌握了五行遁術,天下間能困住自己的地方,就近乎於沒有。
不說長生祖師召集諸位同道盟友商議先天孔雀的事情,張諶等了小半日,得到師兄傳喚,說長生祖師叫他過去。
張諶連忙整理好衣衫,來到長生祖師休息之地,就見長生祖師盤坐在蒲團上,輕輕的擦拭著手中的寶劍。
“弟子拜見祖師。”張諶對著長生老祖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
長生老祖聞言停止了擦拭寶劍的動作,低下頭看了張諶一眼:“起來吧。”
張諶站起身,才聽祖師道:“你今日伺候諸位老祖茶水,可否察覺到什麼異常?”
張諶是何等聰明的人物,聽聞長生祖師的話後,心中升起一個念頭:“莫非長生祖師已經起了疑心,我的算計達成了?”
“弟子並不曾察覺到奇怪之處。”張諶說到這裡,忽然話語一頓,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卻又搖了搖頭。
祖師見此一幕,試探著問道:“你若察覺到什麼異常,隻管和我說就是。”
“許是弟子想多了,弟子不敢妄議諸位老祖。”張諶連忙跪倒在地,聲音誠惶誠恐。
看著張諶這番表演,長生祖師哪裡還不知道,張諶這是察覺到了異常,於是連忙道:“叫伱說你隻管說,老祖我恕你無罪。”
張諶聞言略作沉吟,然後才道:“弟子之前去海蟬老祖屋舍的時候,無意間聽見其和玄機老祖說什麼還丹、寶劍,弟子不小心聽了後,那海蟬老祖麵露凶光,似乎想要對自己下手,卻被玄機老祖拉住,然後玄機老祖說要收弟子為徒弟……”
張諶說到這裡很是巧妙的止住,接下來的事情,不需要他引導,長生祖師自然會腦補。
果然不出張諶預料,長生祖師聽聞張諶的這番話,心中推理立即形成了完美的閉環:還丹必定是草還丹了,所謂的寶劍,應該是天地寶鑒無疑。如今自己劫數將近,關於自己的一些天機,難以鎮壓得住,必定被玄機老祖捕捉了蛛絲馬跡,對方推算出了天地寶鑒和人參果。先是那玄機老祖等人算計鄒文龍,使得鄒文龍在五莊觀擺開九曲黃河大陣,到時候自己將眾人邀請過來,隻要九曲黃河大陣一日不破,眾人就有借口留在這裡參悟大陣。等到自己劫數爆發,然後再出手暗算自己,爭奪諸般寶物。
誰知二人商議的時候,居然被張諶不小心撞破,然後那海蟬和尚心中起了殺機,卻被玄機老祖攔住,想要將張諶收入門下,同時還可以借助張諶的名義,討要徐二妞來試探自己。
事已至此長生老祖心中已經料定,這些人來者不善,必定是衝著自己劫數來的,想要趁機暗算自己。
“甚至於我那天地寶鑒中的孔雀真靈,都是那幾個老家夥搗的鬼,隻要我渡劫,那先天孔雀真靈必定會找我尋仇,到時候我和先天孔雀真靈拚個你死我活,他們就可以趁機撿便宜。我,長生老祖已經看穿一切!”長生老祖撫摸著自家寶劍,眸子中露出一抹殺機。
隨即殺機收斂,不緊不慢的繼續擦拭寶劍:“那玄機老祖賞識你,我卻也不能阻攔,你若想要拜師玄機老祖,我也絕不攔你。”
聽聞這話張諶連忙表示忠心:“老祖此言差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乃是我的師傅,弟子哪裡有背叛師傅的道理?那勞什子玄機老祖也想收我為徒,弟子覺得他連師傅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聽聞張諶的吹捧,長生祖師頓時心情好了不少,對著張諶道:“你能有如此忠心,老祖我倒是頗為欣慰,沒有辜負了老祖我對你的栽培之心。我現在給你個任務,你日後給他們煮水的時候,悄悄將這瓶子裡的粉末加入其中。”
玄機老祖一邊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玉瓶,對著張諶道:“隻是此事還需小心,若有暴露我怕也保不下你。”
“師傅放心,弟子一定辦成此事,就算辦不成被人發現,弟子也絕不會牽連到師傅,所有責任弟子一個人扛下來。”張諶信誓旦旦的道。
聽聞這話長生老祖滿意的點了點頭,還不忘給張諶畫大餅:“你若能辦成此事,我就傳授你五莊觀無上絕學袖裡乾坤,叫你修成神仙之體魄。”
袖裡乾坤之術?
張諶聽聞這個名字後一愣,但想一想草還丹、天地寶鑒都出現了,如果再出現一個袖裡乾坤,貌似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吧?
“弟子多謝老祖。”張諶又是感激涕零的一番表演,看得祖師連連點頭,露出一抹滿意之色,才叫張諶退下。
且說張諶退出長生祖師的居所,眼神中露出一抹怪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長生老祖死定了!我說的!閻王來了也留不下他。”
“你不要大意了,就算斬了其肉身,憑你現在的實力,想要湮滅其魂魄也艱難無比,除非是將其引入九曲黃河大陣,削去其元神中的本源,你才有機會利用殘缺的金絞剪將其斬殺。那長生老祖的修為已經踏入了‘果’的境界,想要殺了他,唯有削掉其果,才能將其完全斬殺,否則即便毀滅其元神,他也能憑借果的力量,從時光長河中重新複活歸來。”大自在天魔道。
張諶聞言眉毛一挑:“還有這種事情?”
“果的境界已經非凡俗生靈也,一旦踏入果的境界,那就是另外一方天地。”大自在天魔輕輕一歎。
張諶有些不敢置信:“我的金絞剪也斬殺不得對方的果?”
“你的金絞剪如果是巔峰時期,自然可以將其‘果’絞殺,但你自己的金絞剪現在是什麼狀態你心中沒點數嗎?”大自在天魔沒好氣的道。
張諶聞言瞬間就啞火了,整個人立即老實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什麼時候對海蟬和尚動手?”大自在天魔開口詢問了句。
“不急,我還要再挑撥離間一番,叫雙方心中起疑心,然後再利用海蟬和尚挑起導火索。”張諶笑眯眯的道。
說完話又提著泉水和煤炭去上門去給諸位老祖燒水,就見諸位大能全都是麵色嚴肅,一個個坐在院子裡不知想些什麼。
待來到玄機老祖院子裡的時候,就見玄機老祖愁眉不展的掐算著什麼,隻是掐算來掐算去,卻始終都沒有掐算到什麼結果。
見到張諶又來煮茶,玄機老祖放下手中龜殼,一雙眼看向張諶:“小子,你來了。”
“拜見老祖,弟子來給老祖煮茶了。”張諶道。
玄機老祖聞言對著張諶招招手,示意張諶上前來,然後笑眯眯的撫摸著張諶腦袋:“孩子,你可知道為了叫你拜師,叫你繼承我的道統,老祖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叫長生那老雜毛鬆口的嗎?我已經和長生老祖說好了,隻要你妹妹開口,就可以隨你一起前往我的道觀隨我修行。日後各類資源,各種法訣,全都任憑你們取用,老祖我一定會好好培養你兄妹的。”
張諶聞言一雙眼睛看著玄機老祖欲言欲止,臉上滿是糾結,然後默默的低下頭煮水。
玄機老祖將張諶的表情收入眼底,還以為張諶是反悔了,於是開口道:“小子,我已經說動了你家祖師,你該不會是想要反悔吧?”
張諶默默的搖了搖頭,看著玄機老祖,做出欲言欲止的表情,最終又低下了頭。
“你想要說什麼?儘管來和我說,若有什麼難題,老祖我親自為你解決。”玄機老祖看著張諶這幅表情道。
張諶聞言苦笑,左右打量一番,然後忽然壓低嗓子道:“老祖,您還是趕緊離開五莊觀吧!這裡非善地,您若是繼續留下來,隻怕會有不測之劫難。您對我的賞識,叫小子無以為報,眼睜睜的看著您隕落在這裡,我實在是無法坐視不理啊。您趕緊走吧,走的越遠越好,最好是永遠都不要回來。”
“你什麼意思?”玄機老祖聞言心頭一驚:“五莊觀怎麼會有凶險?”
張諶聞言不語,隻是默默的煮茶。
“你若不說清楚,我絕不會離去。我既然知道五莊觀有危險,又豈能坐視不理?我和你祖師相識數萬年,乃是真真正正的道友,過命的交情,他若是有危難,我又豈能坐視旁觀?”玄機老祖道:“我等聯合在一起,不懼怕任何災難,我倒要看看誰敢冒犯五莊觀,老祖我定叫他來得去不得。”
張諶聞言苦笑:“老祖,您說的我又何嘗不知?可那危機若是來自於我家老祖呢?”
此言落下,院子裡一片死寂,再無半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