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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八章 登台論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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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一刀穿心,乾淨利落,就算是大羅神仙降臨,也是無計可施。

韓素貞低下頭看向自家心口的刀尖,艱難的扭頭望向身後,卻見柴傳薪拔出短刀飛速後退。

“噗嗤~”

血液噴濺而出,驚得周圍人又是一陣驚叫。

“為什麼?”韓素貞一雙眼睛看向柴傳薪,眼睛裡充滿了不解。

高台上的陳三兩也驚呆了,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的看向場中一幕,然後猛然一聲咆哮:“孽障,你想死不成。”

然而柴傳薪此時腳步迅捷的躲在了平邊王府的禁軍之後,麵色複雜的看向陳三兩和韓素貞,隻是幽幽一歎並沒有說話。

高台上的陳三兩氣的身軀都在哆嗦,整個人猶如五雷轟頂,一雙眼睛滿是不敢置信的看著柴傳薪,一聲咆哮出口:“孽障,你在做什麼!!!”

這是他親自招收的弟子,但卻親手殺了自己的妻子,他想不通這究竟是為了什麼,他對柴傳薪不薄啊。

“我隻是站在道理一邊,韓素貞居然為了論道的勝利,使出卑鄙手段欲要刺殺五先生,此等卑劣無恥的手段人神共憤。”柴傳薪的聲音冰冷而又堅硬:“五先生乃是我儒門頂梁,是我儒門的定海基石,豈容她迫害?這賤婦居然想要毀我儒門頂梁,其罪該萬死!一刀殺了她算便宜她了!”

“她雖然是我的師娘,但在大義麵前不論親情。”柴傳薪此時義正言辭大義凜然的看向陳三兩:“師傅,您身為讀書人,禮智信刻印在骨子裡,應該知曉什麼是大義吧?您不會怪罪弟子的是吧?”

“孽障!該死啊!你真是罪該萬死!你該千刀萬剮啊!”高台上的陳三兩麵色激動的衝下來就要將柴傳薪給打死,但是卻見五六先生一揮手,數位禁軍上前將其擋了下來。

“今日起,你我割袍斷義,再無師徒情分!我日後必定要用儘一切殺了你這個欺師滅祖的小人。”陳三兩站在高台上咆哮。

“韓素貞居然敢在光天白日之下行凶,我學宮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那邊五先生捂著斷臂處,眼神中露出了一抹煞氣,然後看向了柴傳薪:

“柴傳薪,你做得對,大義麵前區區私人情感不值一提。你大義滅親見義勇為,將我從危機中救出,那陳三兩不識大義,居然將伱逐出門外,我卻不能坐視你前程斷掉,我欲要收你為關門弟子,你可願意?”

“弟子願意,弟子拜見先生。”柴傳薪聞言二話不說直接跪倒在地,聲音中滿是歡喜。

當著所有人的麵,柴傳薪直接改換門庭了。

然而這還沒完,柴傳薪此時還不忘給陳三兩插上一刀:“先生,你心中隻有私人小義,不知天下之大義,你品德有瑕疵,不配做我師傅。我勸你還是廢掉學問,莫要誤人弟子了。我跟你學習的這幾個月來,你的學問都是空大假,完全不貼合實際,全都是你自己的意淫而已,我勸你走出來看看世界,看看世人的學問,趁早在不切實際的幻想中清醒吧。你的學問隻會誤人子弟,你不配鑽研學問!”

柴傳薪殺人誅心,此言一出頓時叫陳三兩眼前發黑,口中鮮血噴了出來!

被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如此折辱、否定,他還有什麼臉麵去鑽研學問?

“論道開始吧!沒有人能阻止我論道。區區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婦死亡,豈能影響論道大事?”

那邊五先生給柴傳薪一個讚賞的眼神,緩緩向高台上走去。

而一旁的小先生渚旬看著韓素貞緩緩倒下的屍體,連忙一步上前將韓素貞抱在懷中,可惜此時韓素貞已經沒有了氣息。

小先生抱著韓素貞的屍體呆呆出神,一雙眼睛裡滿是呆滯,不知在想些什麼。

張諶一雙眼睛看向倒在地上的韓素貞屍體,不由得有些發愣:“韓素貞莫不是瘋了不成?”

再看看站在人群中的柴傳薪,張諶眼神中露出一抹震驚:“柴傳薪怎麼對韓素貞下手了?這可是他師娘啊?傳出去此人的名聲怕是要壞了,前途徹底毀了!”

此時的張諶腦子裡卷起一陣風暴,整個人驚得目瞪口呆,但是很快張諶就回過神來,以他的智慧掃過場中眾人的神態表現後,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一場陰謀!徹頭徹尾,摧毀掉陳三兩的陰謀。”

先殺其妻子,叫其精氣神遭受打擊,動搖其心智。

然後其親傳弟子將其學問全盤否定,再以大義壓小義,對其心性又是一次排山倒海的衝擊。

張諶法眼睜開向高台上望去,果然就見陳三兩麵色癲狂罵罵咧咧,眼神中滿是狂怒,恨不能從高台上衝下來掐死柴傳薪,但卻被王府甲士給攔住了去路。

此時一道香風襲來,謝靈蘊身穿黑色貼身甲胄,不知何時來到了張諶的身旁,壓低嗓音道:“陳三兩被人給算計了!從韓素貞獲得蛟龍血肉的時候,其想要刺殺五先生的計劃就已經泄露了出去,然後被學宮將計就計給利用,直至現在完成反殺。不過唯一出乎學宮預料的是,韓素貞居然當真敢對五先生動手,差點將五先生給斬殺當場。”

“韓素貞的蛟龍肉是誰提供的?”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五先生暗中推手,然後叫韓素貞得了蛟龍血肉。”謝靈蘊回了句:“能獲得蛟龍血肉的勢力有四個,一個是朝廷、還有一個是檢校司,再就是黃天道、平邊王府,這四個勢力那個都有可能。”

“朝廷可以排除,檢校司也可以排除,剩下的黃天道和平邊王府中,必定有一個勢力和學宮暗中勾結。”謝靈蘊為其分析了道。

“太複雜了!利益太大了!”

張諶看著倒地不起的韓素貞,此時眾人看著韓素貞的屍體,猶如在看一個瘟神般紛紛避開,不由得深吸一口氣,一步邁出就要向韓素貞的屍體走去。

謝靈蘊連忙一把抓住張諶的肩膀,將其壓住:“你要做什麼?”

“她是我師傅,她現在死了,我這個做弟子的,替她收屍是應該的吧?”張諶回了句。

“可現在平邊王府盯著呢,你一旦暴露出去,隻怕難以活著逃出去。”謝靈蘊壓住張諶的肩膀,勸張諶不要太衝動。

張諶聞言苦笑一聲:“你勸我不要太衝動,但殊不知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可以苟一點,但叫我做縮頭烏龜,我怕是做不到。”

張諶當然不是莽撞,他是心中有了一個想法,自己此時暴露出蹤跡危險雖然會很大,但這也絕對是將所有人都吸引到大墓入口的一個機會。

隻要自己拉仇恨拉得夠多,到時候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跟著他進入大墓。

當然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他能有機會跑掉。

如果是隻有他一人,他當然跑不掉,但還有小先生在呢,他一定會為自己爭取逃出去的機會。

而且他和韓素貞雖然是交易,但韓素貞對他確實是儘心儘力,而且還不顧世俗的壓力收自己為弟子,甚至於最後分彆的時刻,還給了自己一封可以前往學宮旁聽的書信,可以說韓素貞絕對是一個合格的師傅!

張諶擺脫了謝靈蘊的手掌壓迫,穿過人群來到場中,蹲在了韓素貞的身前,下一刻勾魂鎖鏈發動,果然其技能直接標記上了韓素貞即將消散的魂魄。

然後就見張諶鎖鏈一拉,韓素貞的魂魄被拉入袖子裡,進入了一個瓷瓶內,然後張諶直接一張鎮字符貼了上去,防止韓素貞魂飛魄散。

然後張諶來到了其屍體前,看著韓素貞的屍體眼神中露出一抹傷感:“還需要先想辦法將其肉身保存下來,以後未必沒有機會複活。”

張諶心頭念動蹲下身子,手指觸碰韓素貞的身軀,下一刻就見韓素貞的身軀石化,直接化作了一具石塑。

那小先生正抱著韓素貞的屍體發呆,忽然覺得懷中屍體一沉,見到整具屍體都化作了石塑,整個人愣了愣神。

“先將師傅的屍體保存下來,以後或許還有轉機。”張諶壓低嗓子道。

小先生聞言眸子裡露出一抹光彩,然後看了一眼懷中的石塑,再看看張諶,又扭頭掃了一眼平邊王府,壓低嗓子道:“你小子怎麼跑出來了?不怕平邊王府找你麻煩?”

“我就是要平邊王府找我麻煩,到時候我將所有人都吸引到大墓那邊去,還要靠你為我打一波掩護。”張諶在其耳邊道了句。

小先生聞言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這幫王八蛋,居然出手害死了我表妹,在場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坑入大墓內,然後全都叫他們遭受詛咒。”

“究竟怎麼回事?先生可知道前因後果?”張諶詢問了句。

小先生吸了一口氣,很是無奈道:“是五先生出手了,這一切都是他的算計!他為了奪取陳三兩的道統,已經要魔怔了,就連我都瞞過去了。”

他知道了凶手又能如何?這就是一個啞巴虧!韓素貞膽敢主動對書院的五先生出手,就算是韓家也無法找回場子。

韓素貞隻是韓家的一個女子罷了,韓家不可能因為一個女子,而且還是在自己理虧的情況下去得罪學宮這個龐然大物的。

張諶聞言抬起頭看向高台上的五先生和陳三兩,心中思緒萬千,自有一股不平之氣流轉,他覺得自己應該為這個可憐的女子做一些什麼。

哪怕隻是做一點也好!

畢竟當初陳三兩的書稿被搜出來,還是自己那一箱金子惹的禍,否則陳三兩現在應該還苟起來發育呢。

高台上陳三兩雙眼猩紅的盯著因為流血過多而麵色蒼白的五先生,聲音中滿是怒火:“這是你的陰謀!你是這場事端的罪魁禍首,你罪該萬死!你們為了奪我成果,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陳三兩,你現在變成一隻瘋狗了,怎麼到處亂咬人?”五先生麵無表情的回了句:“是你們夫妻自己居心不良,想要使用論道之外的手段,結果你弟子都看不下去,直接出手背刺了你,你還有臉將黑鍋甩在我身上?”

“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你自己的親傳弟子都看不過去,看來你心中早就已經失去了大義,失去了仁義二字,你也配繼續讀書?你做的什麼道理?講的什麼經?就連你苦苦栽培的弟子都毫不猶豫的背叛了你,你做人未免太失敗了。因為你的苟且,害死了你的妻子,因為失去了仁義和道義,就連你的嫡傳弟子都看不慣,選擇背刺了你,你這種人也配做學問?也配和我論道?”五先生的聲音中充滿了冷嘲熱諷。

弟子的背叛,尤其弟子居然殺了自己的妻子,這絕對是一把致命的弓箭,刹那間就射穿了陳三兩的心房。

他所有的治經學問,禮義廉恥等一切道理,此時都被自家弟子的行動擊穿得粉碎。

就連你的弟子都背叛了你,還殺了你的妻子,你的學問算什麼學問?

也不過是空談的無用篇章罷了!

隨著五先生開口,陳三兩身上彙聚的浩然之氣居然開始潰散,整個人猶如風中燭火搖搖欲墜,麵對著五先生,嘴唇諾諾居然無法發聲,激動的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台下張諶看著台上的一幕,不由得心中一動:“論道已經開始了,果然真實的論道樸素無華,根本就不是辯論學問,而是在學問之外擊潰你。”

毫無疑問麵對著眼前鐵一般的事實,陳三兩縱使胸中有再多的溝壑,有再多的問話,此時也是啞口無言。

千言萬語的辯論,抵不過眼前剛剛發生的這一幕。

“我要是你,就乾脆彆做學問了,直接回家種地算了。枉你讀書幾十年,在大義上還不如你的弟子,你弟子尚且還能知曉大義,知道韓素貞此舉有違道義,選擇撥亂反正扶住道義,而你呢?你還來指責我?我現在再給你一個機會,韓素貞究竟錯了沒有?”五先生的聲音猶如一把把刀子,不斷刺向了對麵的陳三兩,刀刀殺人不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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