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張諶惡心乾嘔,對麵的少女也好不到哪裡去,此時腹中翻滾麵色慘白。
“這位就是學宮中的那位小先生?實在是……實在是……”張諶想了半天,實在是想不出任何形容的詞。
“此人一生什麼都能吃,但唯獨不能吃一樣,那就是不能吃虧!”謝靈蘊也實在是被惡心到了。
張諶嘴角抽搐,他現在是服了!徹底服了!
而此時街頭的黃潮也懵了,一張臉腫成豬頭,呆呆的看著那位小先生,目光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此時小先生看著滿臉懵逼的黃潮,臉上充滿了得意的表情:“小子,在我麵前玩這種伎倆,簡直是班門弄斧。想當年爺爺我比你玩得要花的多!”
小先生吃完羊雜,然後走過黃潮,在黃潮的臉上踩過去,聲音中滿是冷厲:“你這賤胚,連死在我手中的資格都沒有,粘在我鞋底上都嫌棄你惡心,這次算你運氣好,下次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小先生遠去,隻留下黃潮呆呆的趴在地上,一時間身軀酸疼站不起身。
樓上的謝靈蘊看著小先生遠去的背影連忙站起身:“我還有事請教小先生,黃潮就在這裡,你自己做主吧。”
謝靈蘊起身向小先生的方向追去,張諶趴在樓閣的窗子前,一雙眼睛看向地上縮成一團的黃潮:“這位兄弟,還能起來嗎?”
黃潮抬起頭看了張諶一眼,卻沒有搭理他。
“我已經略備薄酒,不妨上來一述如何?”張諶笑吟吟的道。
地上的黃潮聞言再次抬起頭,然後艱難的爬起身,口中吐出一口血液,麵不改色的擦了擦臉,向著店家走去。
店小二看到黃潮要進來,連忙出手阻攔:“花子,這裡可不是你能來的……”
黃潮一把推開店小二,理也不理直接走上樓閣,看到了坐在桌子前的張諶,一雙眼睛看著桌子上的酒菜眼睛放光,然後毫不客氣的坐在對麵,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來。
店小二見此一幕驚得身上冷汗直流,雖然張諶是粗布麻衣,但之前和那位貴族一同前來,而且還是平起平坐,可見張諶的身份絕不簡單,這要是叫乞丐衝撞了張諶,隻怕自家酒樓明日就不用開了。
小二麵色緊張的正要上前開口訓斥,可誰知張諶擺了擺手,示意小二退下去。
打發走小二,張諶一雙眼睛看向對麵的乞丐,隻見對方蓬頭垢麵,臉上烏漆嘛黑看不出本來容貌,身形骨架倒很高大,隻是瘦弱得很。
此時黃潮狼吞虎咽,絲毫不見外,大口的吃著燒雞。
“你倒是不見外。”張諶笑眯眯的道了句。
“伱叫我上來一見,必定有事情求到我頭上,雖然不知道你要求我做什麼,我又能為你做什麼,但我知道此事我十九**推拒不了,既然如此,不吃白不吃,吃完我替你乾活就是了。”黃潮道。
“什麼活都能乾嗎?”張諶詢問了句。
黃潮咽下一口燒雞:“如果什麼活都能乾,我也不必去乞討,混得這般落魄。拐賣婦人、小孩的活計,是萬萬不能乾的。采生折割,提都不要提!”
“倒有些骨氣,寧肯餓著也不做喪良心的事情。”張諶稱讚一聲。
黃潮一笑,卻也不說話,隻是拿起桌子上的紅燒肉往嘴裡塞。
“你可知道自己剛剛衝撞的是誰嗎?”張諶不緊不慢的為黃潮倒了一杯酒水。
黃潮端起酒水一飲而儘,麵色詫異道:“看對方身穿尋常布衣,我還以為隻是一個富戶,難不成還是一個有來曆的?”
“學宮小先生。”張諶道。
黃潮一個哆嗦,手中酒盞落在桌子上:“不能吧???”
“我會騙你嗎?”張諶回了句。
然後張諶就見到對麵的黃潮興奮了起來:‘小先生吃了自己的口水?’
黃潮心中忽然有些亢奮,麵色一片潮紅,也不知是酒勁還是興奮。
至於說酒杯嚇得落下,純粹是興奮的。
張諶聞言笑了笑:“也不知該說你命大,還是該說你什麼好。”
黃潮聞言重新扶起酒杯:“學宮的小先生吃過我的口水,當浮一大白!”
張諶聞言麵色詫異的看著黃潮:“我還以為你會害怕才是。”
“我怕什麼?我賤命一條,如果能叫貴族大老爺吃我一口口水,死了也不虧。”黃潮直接奪過張諶手中的酒壺,興奮的灌了一大口。
張諶一雙眼睛看著眼前的乞丐,此時忽然覺得眼前乞丐倒是有些豪邁氣派,可惜生錯了時代,永遠都無法出頭。
黃潮吃著燒雞,似乎想起什麼,臟兮兮的手掌扯下一條雞腿,遞給了對麵的張諶:“你吃不吃?”
張諶目光落在了黃潮黑乎乎的手上,然後胃裡開始翻騰,搖了搖頭拒絕了黃潮的好意。
黃潮倒是吃的歡快,不多時所有的酒菜都被吃得乾乾淨淨,然後拿起一根牙簽,懶洋洋的剔著牙:“兄弟你有什麼吩咐隻管說,隻要不違背道義,我黃潮一定替你辦了。”
見說到正題,張諶在袖子裡一陣摸索,然後就見一錠錠金子從張諶袖子裡摸出來,按照順序在桌子上排列成一排,足足有十錠金元寶。
黃潮看到那十錠金元寶,剔牙的動作頓住:“我現在知道,這頓飯真的不好吃,我如果將剛剛吃下的飯吐出來還來得及嗎?”
“當然來得及,我隻是與你做交易罷了,答應或者不答應,全都隨你。我這一輩子,從來都不做勉強彆人的事情,任何事情都是咱們你情我願。”張諶回了句。
然後下一刻就見對麵的黃潮猛然對著腹部狠狠的來了三拳,然後就是一陣翻江倒海,嚇得張諶臉上失去顏色,連忙捏著鼻子往後麵退去。
他現在知道了,那小先生是極品,這黃潮也半斤八兩啊。
兩個都是奇葩。
黃潮吐完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張諶看著黃潮的背影,遠遠的退開道:“我覺得你在臨走前或許可以聽聽我要你辦的事情,你倒不必走得那麼果斷,聽聽也不會要了你的命。”
黃潮腳步終於頓住,然後扭頭看向張諶:“我怕聽完你的話後,如果不答應下來,今日走不出這酒樓。”
“我敢肯定,你就算是聽完我的話,如果不和我交易,我也絕不會為難你。”張諶信誓旦旦的道。
黃潮扭頭看向張諶:“閣下說吧。”
“我想要請閣下幫我傳遞一條消息,一定要將這條消息傳遞得滿城風雨。”張諶道。
“你要造謠?而且被造謠的人身份還不簡單?”黃潮試探著詢問了句:“否則我想不出什麼謠言值十錠金子。”
“並不是叫你造謠,隻是叫你將消息傳遞出去罷了。”張諶笑著道。
然後張諶將要傳遞的消息說了一遍,黃潮聞言一愣:“就這麼簡單?”
“倒也不簡單,你一旦傳出謠言,肯定會有人來追問你的,到時候你或許會有一些苦頭吃。”張諶倒也不隱瞞。
“你太小瞧我了,這種謠言隻要傳出去,我再尋覓個地方躲一陣子避避風頭,那些人得了消息後找不到我,隻會親自前往去現場求證,到時候對方發現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都和我無關了,也就不必找繼續我了。”黃潮一邊說著,將桌子上的黃金一錠一錠的塞入褲襠、衣擺、袖口,然後望向張諶:“如果真有人找到我,我該怎麼回答?說那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
“那消息是真的!根本就不是謠言。”張諶道:“所以你大可放心的去傳遞,如果有人抓到你,你就告訴他這是真的,這消息是你乞討的時候,無意間聽到的。”
“那裡既然真的有神魔大墓入口,你為何將消息傳出去?”黃潮麵帶不解。
“因為裡麵有大危機,那危機我根本應付不來。”張諶道。
“大危機伴隨著大機緣,我能不能去那裡看看?”黃潮試探著詢問了句。
“你不怕死?”張諶麵色詫異,不曾想到這乞丐竟然有如此野心。
黃潮聞言哈哈大笑:“整日裡做乞丐,這般活著實在沒什麼意思,活一日和活七八日並無任何區彆。若是有什麼機緣造化,沒準撞撞運氣,成了娶妻生子榮華富貴,輸了一了百了,反正我也不過是孑然一身。”
張諶對黃潮又一次刮目相看,想不到對方一介乞丐,居然能有如此見識。
“你如果不怕死的話,當然可以去。我給你批個字條,你去了尋鐘象,還可以先一步進去。”張諶道。
“那就多謝大爺了。”黃潮聞言臉上嬉笑儘去,對著張諶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
張諶聞言一愣:“你真的要去?”
“為何不去?”黃潮開口反問了句。
張諶聞言深深的看了黃潮一眼,直接從袖子裡掏出一張黃表紙,遞給了黃潮:“你拿著這張符紙,去了那小山後,如果遇見有甲士看守,你直接拿出這張符紙,對方必定不會為難你。”
這符文乃是張諶畫出的定身符,他見這黃潮倒有幾分氣度,所以想要結交一番。
張諶將符籙交到黃潮的手中,然後麵色慎重的道:“隻是有件事我要告知你,那個洞窟很危險,普通人進去後十死無生,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黃潮麵色謹慎的將符文收起,再看向張諶的眼神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嬉皮笑臉,眸光中充滿了鄭重:“如此庸碌的活著,猶如行屍走肉一樣,我也活夠了,倒不如死在妖魔手中,看一看這怪異的世界,見識一番另外的風景。若能死在妖魔手中,也算死的不同尋常。若是沒有死,我黃潮終將闖出一片天地,就此改寫人生。”
“我黃潮要是能活著從大墓內走出,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黃潮說完話後鄭重一禮,然後昂首挺胸大步離去。
“你小心點,你那些兄弟傳遞完消息後趕緊立即離開城中,免得被人拿住遭遇不測。”張諶殷切的叮囑了句,他看這黃潮倒很是順眼。
“您想多了,這世上快要餓死的人多了,很多人隻要能填飽肚子,就會將生死置於之度外。餓死和飽死後被人殺死,您選擇哪一個?”黃潮反問了句,伴隨著聲音落下,黃潮已經消失在樓閣中。
“選哪個?當然是選擇做個飽死鬼了。”張諶幽幽一歎,然後看著狼藉的桌子,連忙捏住鼻子走出客棧。
一路上張諶走出酒樓,向著自家住宿的客棧走去,他有心想要去看看自家的師傅,但想到那陳三兩對自己的態度,就不由得又止住了想法:“罷了,等論道開始之時,我再去看那陳三兩如何倒黴。”
張諶親眼見過那位小先生,其周身浩然之氣恢弘浩蕩,顯然是一位真正有學問在身的人,陳三兩怕是要倒黴了。
如果按照浩然之氣的多寡來判斷勝負,陳三兩根本毫無勝算。
張諶回到客棧後住下,開始默默運功打坐修行,他此時心中也是慶幸,這個時代沒有了神明,修行觀想圖不再會觸怒神靈,否則隻怕練氣士的道路就要隕落於萌芽狀態了。
張諶閉目修行觀想圖,一直到黑夜降臨之時,張諶隻覺得今日的月亮格外明亮,伴隨著張諶用功,整個人再次陷入了定境內。
“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進入那個特殊的時空,如果此次能進入那個特殊的時空,我必定要先布置一些後手,和‘地’說一說那詛咒魔神的事情。”張諶心中閃爍過一道雜念,下一刻雜念斬滅,張諶直接進入了定境世界。
“咦……”
張諶忽然麵色詫異,因為他這次進入定境後,忽然發現自己進入的不再是上次進入的部落,而是那片熟悉的宮闕廢墟。
“我居然又進入廢墟世界了嗎?”張諶看向天地間的黑色風沙,頭頂青色蓮花綻放,有混沌之氣垂落,將張諶庇佑住,護持住張諶的周身百竅,將那黑色的風沙阻擋在外界。
金絞剪進入精神世界後,似乎從沉寂中複蘇過來,居然化作了一黑一白的兩條真龍,在青蓮中不斷盤桓,汲取吞吐著冥冥之中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