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郎中一雙眼睛看著張諶蒼白的皮膚,目光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之色,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一個人缺了這麼多的血液,是如何活下來的。這才是真真正正的不可思議!“小兄弟莫要擔憂,等我為你開幾副補藥,將你缺失的氣血補回來,過幾日管教你生龍活虎。”宋郎中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張諶,目光中充滿了好奇之色,但是卻也沒有繼續追問張諶為何缺失了這麼多的血液後依舊還活著。卻見宋郎中將筆墨鋪開,不多時下筆如有神,就將一副藥方開好,壓在了桌子上:“小兄弟照方抓藥,不需要七日,管教你生龍活虎。”張諶聞言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容,強忍著身軀內火燒火燎的滋味,從袖子裡摸出五錢銀子遞給了大夫:“有勞宋大叔跑一遭,這五錢銀子聊表心意,請您喝酒了。”宋郎中笑了笑,並沒有接張諶的錢,而是指著院子裡的獐子道:“我也不要你錢,咱們同一個村子住著,要錢反而顯得生分,那獐子肉你給我割一塊就行。”張諶聞言心頭一驚,那獐子被他吸了血液,獐子肉內毫無血液,此時若是割開隻怕會被王五和宋郎中發現異常。那邊王五沒有答話,那獐子不是他的,而是張諶狩獵回來的,他雖然和張諶關係不錯,但卻也不能替張諶做主。“解刨麅子可不簡單,宋大叔暫且回去,下午我吃了藥,給伱割一條麅子腿送去。”張諶回應了宋郎中一聲。如今天氣炎熱,肉類想要保存下來並不容易,而就算是想要製作成肉乾,那也需要大量的鹽巴才能保持肉乾不腐爛,那消耗的鹽巴都夠買半隻麅子了,所以張諶並不打算製作肉乾,而是琢磨著將所有的麅子肉都賣出去。宋郎中聞言將筆墨紙硯收好:“那感情好,今晚可以改善夥食了。”宋郎中告辭,王五將宋郎中送出院子,然後走入屋子開始尋找解刨麅子的刀子:“你現在生病在床,哪裡還能再勞作?我替你將麅子解刨了,然後拿出去賣了,左右不過是村裡老少吃,價錢定不會叫你吃虧。”張諶聞言心頭大驚,他可不敢叫王五去解刨麅子,王五也不是傻子,一旦解刨麅子,必定會察覺到異常,此時張諶心中驚亂,看著磨刀的王五,一時間腦筋絞儘也想不出如何找到合適的借口阻止王五。眼見著王五就要磨完刀子,張諶一雙眼睛看向桌子上的藥方,不由得眼睛一亮:“王大叔,你莫要去解刨麅子了,還是趕緊替我抓藥吧,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王五磨刀的動作一頓,然後將刀子放下,站起身向藥方走去,口中嘀咕著:“你小子平日裡壯的像是一隻小牛犢,怎麼會忽然缺血的這麼厲害?若非在你身上沒有看到傷口,我都差點以為你小子受傷了,被大型猛獸給咬了。”王五拿起藥方就要往外走,張諶連忙從袖子裡摸出銀子,對著王五背影喊了一聲:“王大叔,你忘記拿銀子了。”“一副藥能有幾個錢?你要是能安生康複,我就謝天謝地了,我還指望你小子日後給我養老送終呢。”王五一邊走一邊滿不在乎的道。張諶看著王五的背影,不由得搖了搖頭,他和王五之間的恩情,已經不是言語和金錢能衡量的了。等到王五走遠,張諶看著倒在地上的麅子,強忍著體內火燒火燎的疼痛,下床拿起刀子開始扒皮分肉,口中罵罵咧咧的道:“造孽啊!”張諶的刀子很快,身為一個狩獵數年的老獵戶,一隻麅子在張諶的手中沒堅持半個時辰,就已經將皮子扒下來,就連大腿等五臟六腑也分割好。將手上的血漬清洗乾淨,感受著身體的不適,張諶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草藥的味道在屋子裡飄蕩,王五端著湯藥走入屋子裡將張諶叫醒:“小子,莫要睡了,起床先將藥喝了!”張諶睜開眼此時天色已經黯淡,嗅著草藥的味道,張諶倒也沒拒絕,將湯藥端在嘴邊喝了下去。“你剛剛睡覺的時候,麅子腿我已經給宋郎中送去了。至於那些獐子肉,我隻給你留下最肥的五花肉,其餘的肉都賣給了崔鐵匠,這廝近些日子發財了,出手闊綽得很,聽聞我要賣獐子肉,居然直接將獐子肉全都買了下來。”王五從懷中掏出二兩銀子,放在了桌子上:“這是賣獐子肉的錢,你仔細收好。”“王大叔,我還沒有給你藥錢,這獐子肉的錢我是萬萬不能要了,就算是給您的辛苦錢,等我吃完藥,再將藥錢結算給你。”張諶一雙眼睛看向王五。王五聞言沒好氣的道:“咱們什麼關係?用得著那麼客氣?我孤家寡人一個,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要那麼多錢作甚?死後給誰?你小子要是能養好身子,將我家底掏空我也樂意。”張諶聞言呲牙一笑,倒也沒有和王五客氣,在沒有覺醒前世記憶那幾年,全都靠王五照應著,要不是有王五,年幼的張諶早就被餓死了。二人說了一會話,王五一雙眼睛看向張諶:“明日你莫要上山了,你那陷阱我替你收了吧。”張諶聞言點點頭,獵隼三五日不吃東西倒也餓不死。“對了,以後大叔你離崔鐵匠遠一些,莫要和他再有牽扯了。”張諶將藥喝完,放下碗後一雙眼睛看向王五,開口叮囑了句。王五聞言一愣,詫異的看著張諶:“為何?”張諶聞言心頭念頭轉動,倒也沒有隱瞞,將崔鐵匠替人打造兵器的事情說了出來,以他和王五的關係,這種事情沒有隱瞞的必要。“大叔可知那崔鐵匠近些日子為何發達闊綽?”張諶反問了句。王五搖頭,張諶壓低聲音道:“有村子外的人叫他打造兵器!而且還是許多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