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一變,隨即對秦嫵道,“你快走!”
不等秦嫵回神,葉遊用力拍了一下馬屁。
馬兒帶著秦嫵就要衝出去。
秦嫵攥緊馬韁,內心此刻滿是掙紮。
隻是馬匹還沒跑出幾步。
裝扮災民的人突然出現,一刀斬斷了馬腿。
馬匹淒厲嘶鳴,栽倒下去,秦嫵也摔在了地上。
隨即殺手揮劍朝著秦嫵的身上刺去。
就地一滾,秦嫵險險的躲過這一劍。
對方再次攻擊上來,秦嫵揮動手中的鞭子甩去。
而右側方又衝出一個人,揮劍刺來。
秦嫵擊開眼前人,想要避開右方的劍卻來不及了。
劍刺在了她的肩骨之上,握住劍鋒,防止劍刺的更深,但同時,秦嫵抽出袖口的匕首,快步眨眼的速度紮入了刺傷她那人的脖頸上。
鮮血噴湧,那人瞳孔睜大,顯然料想不到秦嫵都已經被逼到絕境了,還能如此冷靜反擊。
她不能死,她要好好的活著,這是她重生的最大願望!
隻不過,秦嫵殺死刺傷她的人,另外一個人的劍已經逼殺而來。
速度太快,秦嫵猛地側頭,借著昏暗的光,她看著閃著寒光的利刃近在咫尺,想躲都無法躲開。
但那劍下一秒並非刺在她的身上,而是,刺入了國師的體內。
國師被逼得撞在秦嫵的身上,他抬頭,麵具下的一雙眼如同深淵猛獸,充滿寒意,他一劍順勢削落刺中他的人的腦袋。
秦嫵震驚,怎麼也沒想到,國師竟會為她擋住這一劍。
她唇色發白,低聲開口,“國師,你,你還好嗎?”
“走!”國師拔掉身上刺中的劍,任由鮮血染紅自己的袍子。
不等秦嫵反應過來,國師提著她的衣領,帶著她一起翻上一匹馬。
後麵的黑衣人緊追不舍。
血腥彌漫在鼻尖,秦嫵就算去看國師,也知道他受傷多麼的嚴重。
他幾乎是將身上所有的力氣都壓在秦嫵的後背上。
“你怕嗎?”國師低沉冷淡的嗓音從秦嫵的耳中傳入。
怕?
她都經曆過被剝皮抽筋的事了,這有什麼好怕。
唯一怕的,就是遺憾這一世還是不能好好的活到老。
“國師,他們快要追上來了。”秦嫵看著緊追不舍的黑衣人道,“我們要想辦法甩開她們。”
“嗯。”國師應了一聲,馬匹直接拐入林中。
“噗。”國師噴出一口黑血,強忍著蠱毒入侵體內的痛苦。
秦嫵給國師下的毒也因為使用內力而加劇發作,隻不過,這毒遇上他體內的蠱毒,反倒有所克製。
畢竟國師體內的蠱毒比秦嫵的毒要更毒。
以毒攻毒,反倒讓他還能繼續支撐下去。
秦嫵的情況也不是很好。
她身上也好幾處傷,本就因為生產還在恢複的身體又流了這麼多血,臉色蒼白的沒有半點的血色。
馬匹衝入林間,又加上天色已經徹底的昏暗了下來,積雪堆積,馬匹也不容易行走,總算將追殺他們的黑衣人甩開一段距離。
若不是因為中毒,這些人也不可能將國師傷到這般地步。
還要護著秦嫵,國師絲毫不敢鬆懈。
馬匹一路狂奔,前頭卻是一處斷崖。
強撐傷體,國師帶著秦嫵從馬匹上下來。
“我們下去。”國師對秦嫵道。
“什麼?”秦嫵震驚,“下麵是懸崖。”
“嗯。”國師聲音虛弱道,“相信我,不會讓你有事。”
後麵的人很快就會追上來,他現在沒辦法直接和他們硬拚。
國師攬住秦嫵的腰,運氣內功。
“呃。”國師吐出鮮血,卻絲毫不在乎。
“你中毒了!”秦嫵揪緊國師的衣袖,“你在運功,會毒發的。”
秦嫵很清楚自己給他下的毒現在應該是提前毒發了。
她緊緊的盯著他看,國師麵具下的眼眸和她對視,他卻渾不在意,“在我死之前,我也會讓你安全活下去。”
秦嫵心頭一怔。
國師拍了一下馬,馬匹沿著懸崖邊奔跑離開,他摟著秦嫵的腰,飛身躍下斷崖。
不知道斷崖下邊有多麼的深,這若是墜落下去,不粉身碎骨也得重傷身亡。
失重的感覺瞬息傳來,秦嫵渾身緊繃著,她緊緊的攥著國師的衣服,內心是緊張的,可是卻有一股安全感席卷在她的身上,驅散了她的驚慌。
冷風呼嘯刮過秦嫵的臉頰。
抱著秦嫵的國師,身姿如仙,踏著懸壁而下。
“我們,下來了。”
一聲清淡虛弱的聲音響起。
秦嫵睜開雙眼,人已經站穩在了地麵。
斷崖下是一條峽穀溝。
峽穀溝的積雪不深,隱約露出一些猛獸的白骨,在這寂靜幽深的夜晚中,顯得陰寒可怖。
清冷的月光高掛,秦嫵也隻是朦朧的看清這是一個溝穀。
秦嫵剛想要和國師說話。
卻見他身形一晃,隨即倒在了地上。
“國師!”秦嫵麵色一緊,蹲下身體要檢查他的傷口。
“你,你想法子逃出去,不必,管我。”國師躺在地上,聲音虛弱的對秦嫵道。
秦嫵有那麼一刻真是想要將他扔下離開。
她本就想要國師死。
但想到他替她擋下致命一劍,又護著她逃跑,就連他現在快死了,都還是主動開口讓她先離開。
他若虛偽,也沒必要對她如此護命。
眾人敬仰的國師,為國為民,沒有私心,也許他對任何人都會如此相護吧?
隻要他不當眾說她是災星,她就不會經曆上一世的處境。
如果現在她救了他,和他相處好,若他不再為了秦茵暖說她是災星禍害,將她送去南疆,她其實也並不想殺他。
上一世的事是上一世,是因為她自己卑微求感情,才會讓自己走到這般地步。
所以,她重生雖然對他們對自己做的那些事帶著恨意。
但她願意自己與自己和解,遠離他們。
隻要他們不招惹她,損害她的利益,她也懶得對付他們。
她要做的就是強大自身,好好的活下去,就算他們想要對付她,也無能為力。
視線落在他身前被鮮血染紅的衣裳,秦嫵隨即從袖口裡掏出了一個藥瓶倒出解藥喂給入國師的嘴裡。
“我不是忘恩負義之輩,國師救了我,我怎麼可能拋下國師自己逃命,你撐一會,我先給你止血。”
秦嫵吃力的將國師拖到崖壁邊,讓他側靠著山壁。
他的後背也被箭射中,箭羽折斷,但箭頭還在他的體內。
國師側臉看著秦嫵手臂,肩骨的傷,淡淡道,“我沒事,你,你先處理自己的傷。”
“我這裡有療傷藥。”國師似乎抬手的力氣都沒有,掙紮著要將懷裡的藥拿出來。
“我來。”秦嫵身上也帶著一些療傷藥,但兩人傷的這麼重,根本就不夠用。
隻是秦嫵伸手要從他懷裡拿藥的時候,國師一隻手按住了她的手,另外一隻手自己伸入懷中掏出藥瓶。
主要是之前秦嫵給他煉製壓製蠱毒的藥丸也一起放著,他怕被秦嫵發現。
發現他是言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