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想讓楊姐姐幫我一個忙。”秦嫵將白露的身體側躺著。
箭射中白露,可沒有穿體。
箭她要直接拔了那倒勾會直接將腸子給勾斷,那真是想救都來不及。
“當然可以。”
“楊姐姐的內力比我的身後,我想你用內力直接將箭推穿她的身體。”
要是不能一瞬間讓箭穿體,會讓白露受罪。
“好。”
秦嫵折斷箭羽。
楊戰瑛還有些緊張。
“我相信楊姐姐可以的,隻要將箭頭推出來就可以,不需要全部出來。”
箭頭順勢穿體,她可以第二次直接拔出,雖然會讓白露多遭一點罪,但不會致命。
被秦嫵這麼信任崇拜的目光看著,楊戰瑛頓時信心滿滿,“好!我動手了。”
秦嫵扶住側著身體的白露。
楊戰瑛將手掌放在斷箭口,提了內力,用力一推!
“呲……”
箭直接從白露的體內出來了。
帶血的箭直接紮在了床柱上。
“楊姐姐真厲害!如果你是男兒,如今的成就定然會是威武的大將軍。”
“那是!”被秦嫵這麼一誇,厚臉皮的楊戰瑛一時臉頰也微微發紅。
不過想到成為將軍的這個夢想,她臉上的笑意收斂了。
她都要嫁給二皇子了,就算有秦嫵這個破例,她祖父想替她和皇上求職,她這將軍也是不可能當上的。
心裡的煩愁沒有吐露,楊戰瑛站在一旁看秦嫵給白露治傷。
匕首澆灌了酒,又在火裡滾燙。
白露的肚子敷著麻沸散,她一刀子劃開了她的肚皮。
楊戰瑛眼皮猛地一跳。
她會解毒治病倒沒什麼。
可是她聽說秦茵暖沒回秦家的時候,秦家是拿她當掌上明珠的。
像秦家這等文臣世家,是不會讓秦嫵學這種卑賤給人看病的事,尤其她還是女子。
她瞞著秦家學醫,練就一身好本事倒也正常,可是,她麵不改色的給人開膛破肚,這哪裡是嬌養的女娘?
而且看秦嫵動作熟練,絲毫沒有畏懼,可見她給人肯定是治過很多次這樣的傷勢的。
楊戰瑛看秦嫵的眼神是變了又變,似乎又多了解了她幾分。
這麼出色厲害的妹妹,秦家兄弟是怎麼眼瞎的,要這麼的欺負她?
就連她祖父都說她是玄影神醫了,為何,他們怎麼還豬油蒙了心一般,不信!
秦嫵的醫術也是因為被割了舌頭,瘸了一條腿被趕出秦家以後遇到了女神醫師傅教給她的醫術。
當時的她痛苦的連呼吸都感到疼。
她隻是因為秦茵暖有意無意的在她麵前挑釁,讓她不舒服。
她一開始反擊,算計過她幾次,說她幾句不好而已,但從來沒有正要害她,毀她名聲。
可最終卻演變成了她成了妒婦,是陰毒蛇蠍心腸的心機女,想要謀害秦茵暖。
不管她怎麼解釋,他們都不相信。
她甚至後來連說她不好都不敢說了,可秦茵暖受到的傷害,明明就不是她做的,他們都全部安在她的頭上。
她絕望的想要從懸崖跳下去,一死了之。
但被師傅救了,她還傳授了她醫術。
那一段時間,她跟著她四處行醫,也看慣了比她更糟糕的人和事。
但她隻是記得她師傅死了,究竟是怎麼死的,她又怎麼去邊疆,意外發現秦茵暖和敵國有勾結的事,她怎麼也記不起來。
她隻記得,她知道秦茵暖聯合了南疆王子要滅了大周,她認為秦家人都是受秦茵暖蒙騙,所以才會不相信她。
她收集了證據回去秦家。
但就算證據擺明在他們的眼前,他們都無動於衷,還認為她是想要誣陷秦茵暖,甚至惡毒地想毀了秦家……
如果沒有重來一次,她真的寧願選擇不接受師傅的救助,直接跳懸崖一死了之,也好過被剝皮抽筋而死……
秦嫵用泡在酒裡的發絲給白露的劃開的腸子做了縫合,又檢查她內臟的情況,將血吸出來,上藥,在將她的肚子縫合了。
發絲可以和身體融合,不需要抽出。
隻要好好養護,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秦嫵又給她把脈,氣息雖然弱,但好在脈象穩定了下來。
秦嫵立刻又開了補血的藥,勞煩楊戰瑛讓她婢女幫她抓藥熬藥。
一個多時辰的高度集中力讓她也是神魂疲累。
“放心交給我,你要不去休息一會,這裡有人幫你照顧好這個婢女的。”
楊戰瑛看她眼裡的紅血色,心疼道,“還有,你臉也這麼腫,我娘煮了雞蛋了,等下我給你揉揉臉,明日連上的腫就能消退了。”
她氣憤道,“是秦宿錦打的是嗎?”
“我沒事,不疼。”
這一巴掌可是比上一世打斷腿要輕的多了。
若她還和上一世一樣,她打了秦茵暖,那麼他們不將她扒一層皮解恨都不罷休。
“唉!”楊戰瑛歎了一口氣,將她攬入自己的懷抱中,“秦嫵妹妹,你要願意,我爹娘都願意讓你成為楊家人。”
“你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你好欺負。”
“這次秦宿錦打你,下次可能他就要你的命。”
雖然楊戰瑛不知道秦嫵怎麼打了秦茵暖又怎麼害得秦宿或斷腿,但她相信,絕對不是秦嫵自己招惹的,這和她絕對沒有關係。
秦家人找不到出氣筒,就隻能把罪全部按在秦嫵的身上,簡直可惡。
幸虧秦嫵已經和秦家斷關係,要不然在這樣的家裡不窒息死,也會被迫害瘋掉。
靠在楊戰瑛的懷裡,她的信任和溫暖令秦嫵心尖暖暖的有些的酸澀。
秦家十幾年的家人,還不如此刻剛認識不久的朋友。
她在秦家不缺吃穿,秦茵暖沒回來之前,秦家人也沒有不信任她,但她一直也在為他們付出,因為感恩,她願意什麼都為秦家去做。
而她也沒有花秦家多少錢,自打她十歲知道掙錢開始,她就已經開始自力更生了。
更是跟著秦相夫人學管家,秦相夫人身體不好,在她及笄的時候,她也漸漸放手,讓她管理秦家,她為秦家一心一意,做到最好。
也不敢麻煩他們,竭儘所能的討好,讓他們不管是在仕途,還是用錢,都不會有煩惱。
可最終換來隻有她的痛苦和死亡。
說不委屈難過,那也不可能的。
唯有自我療愈,自我寬心,對秦家,對齊家,無欲無求,徹底心死,
她才可以過得更好。
她已經對任何感情都變得淡漠了。
但楊戰瑛對她的好,還是能掀起她內心的波瀾,她沒有拒絕坦然受之,因為她是真心待她,她不能輕易辜負她的真心好意。
她對她好,她也會對她好的。
彆人對她不好,那她也不會強求,也不會在傻了吧唧的執著求好。
“我知道楊姐姐你們對我的好,但我還是不能連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