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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辦法就是,事成之後,第一時間把逆子推出去!把秦國對燕國的仇,改為秦國對逆子一人的仇!
讓秦國出了氣,報了仇,可以專心內鬥!
這樣燕國才能真正有喘息之機,而不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燕王喜,也下定了決心。
至於燕丹這邊,雖然心中怒極,但還是克製忍住了。
最多是甩鍋的計劃失敗了,但是事已至此,屠龍的計劃絕不能失敗!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反正自己身為一國太子,請鑄劍大師鑄造寶劍,這也沒什麼奇怪的,不至於引起什麼警覺。
隻是鑄造的寶劍太好,太出風頭了,這也沒什麼。
才怪!
可惡啊!
燕丹帶著寶劍去交給荊軻,兩人一同欣賞著這把寶劍。
新鑄就的殘虹,看起來就像一把殘劍。
其劍柄劍身,長度寬度厚度和尋常寶劍規格差不多,唯獨劍身隻有小半截,好似斜著斷裂!
此劍通體赤紅,整個劍身都遊離著好似人身僨張血脈一樣的紋路,所有紋路紅的發亮,真如岩漿在流轉一般。
這劍隻是看上去便邪意淩然,不過整體卻是氣勢內斂。燕丹心中鬆了口氣,幸好這把劍不是凶氣外露,否則就算是白費功夫了。雖然最後被擺了一道,但是徐夫人夫婦的技藝,確實是值得信任。
荊軻握上寶劍,全心輸入內力,瞬時間便感覺一股殺氣邪念衝擊腦海,險些難以控製。
而原本氣質內斂的殘虹,也是瞬間爆發出了無邊的殺氣,令人駭然。即便是一旁的燕丹,修為十分高超,可是在這股邪煞的殺氣下,依舊是感覺身子一陣發涼,心頭發緊。
荊軻真氣極速運轉幾個周天,緩緩收回真氣,這才散去了凶厲至極的殺氣。
而在剛才內力的感受中,也清晰感受到了,殘虹內部被完美包裹,無縫貼合,卻絲毫無損的魚腸。
荊軻吐了口濁氣,緩緩點了點頭,重重誇讚道:“好劍!”
燕丹在一旁看的雙目異彩連連,心中激動幾乎難以抑製,激動問道:“次非,此劍如何?”
荊軻自信一笑:“殿下,臣自信,用此劍,天下無人可擋我這一劍。”
燕丹連連道好,興奮地左右快速踱來踱去。
忽而腳步放慢,肅穆說道:“《尚書》有雲:惟事事,乃其有備,有備無患。”
“屠龍之事,事關重大,縱有萬全之心,亦要再加準備。”
“出使一向有正副兩人,可以再加一位副使,如此一來,則更為萬無一失。”
荊軻連連點頭,沒錯,再加一道準備總是好的。
“殿下果然考慮周到,確實應該如此。”
燕丹思考了一下身邊的得力助手,要武功高超,還要和荊軻關係好,可以一心配合的。
問道:“夏扶如何?”
荊軻搖了搖頭:“不可,夏扶為人性情急躁,容易露出破綻,不可為之。”
燕丹點了點頭,接著問道:“宋意如何?”
荊軻又搖了搖頭:“宋意喜怒形於色,心裡藏不住要事,必然藏不住殺意,不可。”
“他們兩個雖然乃是百裡挑一的猛士,但是隻適合戰場衝殺,不適合行此屠龍之事。”
燕丹皺起眉頭,這兩人已經是他身邊數得上的高手,忠心耿耿,而且和荊軻乃是好友,若是他們都不行,一時之間,也是真的想不到合適的人選。
就在這時,燕丹腦海中突然想起兩人。
這兩人皆是有著大智大勇,更是心性堅強,不懼生死,常懷忠君報國之誌。
而且,是荊軻僅有的兩個知己好友,乃是刎頸之交。
修為也是高超,是最合適的人選。
但是燕丹說不出口,已經要讓荊軻去送死了,現在還要拉著他的知己好友,這實在不好說啊。
燕丹直直盯著荊軻的雙眼,眼中儘是憂愁與痛苦,緩緩問道:“那次非可有考量?何人可往?”
荊軻眼見燕丹如此姿態,瞬間也明白了燕丹所想,瞳孔一緊。
啟唇欲言,卻又閉緊了唇,沉默良久,燕丹一直靜靜盯著。
最終,荊軻還是緩緩回道:“這等要事,非大智大勇之人不得為之,臣有兩個好友,乃是刎頸之交,他們任意一人都可以。”
荊軻終究還是說出了口,他不說,燕丹最終也會去求到他們二人,既如此,不如全了君臣之義。而且,也給自己的好友留下一線生機。
燕丹心裡鬆了口氣,喜道:“次非說的是高漸離與妊峰?是,此二位大才,他們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
不待荊軻回答,隨即眉頭緊鎖,麵色更愁,欲言又止,終究說道:“次非此一去,再也難回,已經犧牲了自己。人生在世,有一好友實屬不易,尤其是刎頸之交,更是可遇不可求。”
“這,又何忍次非同好友一同共赴國難?”
荊軻心中冰冷至極,長歎一聲,淚水潸然落下:“殿下於我有知遇之恩,如今惡龍已經盤踞天下,為了大燕,我願意為了殿下赴死。”
“臣之好友,皆是燕人,常思報國,此雖必死之事,卻也可名垂青史。能否為之,我想將此事和盤托出,願與不願,一切看他們心意。”
“請殿下去將他們請來吧。”
燕丹痛泣出聲:“有諸君忠君愛國之士,惡龍必死,大燕必存!”
燕丹說做就做,備好車架,親自去接高漸離和他們的屠狗朋友,妊峰。
高漸離乃是薊都有名的樂師,乃是赫赫有名的擊築大師,很是受人敬重。
高漸離為人英俊瀟灑,卻是沉默寡言,尋常不近酒色。
而妊峰,則是薊都的一個屠狗販肉的屠戶。
不過妊峰雖然隻是個屠戶,卻也不是五大三粗的那種粗人。
恰恰相反,他家境殷實,頗有才學,很是知禮。
祖上也是貴族,後來從事養犬販犬的行當,也有著不錯的家業,整個薊都的狗肉生意都是他家的。
其麵容端正,身材高挑健壯,一手刀法出神入化,屠狗的刀法,也絲毫不比魏國庖丁的解牛刀法差。
至於現在的荊軻,遭逢大變,這些年為人變得也是沉穩內斂,成熟穩重,雖然還沒有戒酒,但是也不是酒鬼了。
自從定居薊都,荊軻為人低調,少有出門,朋友除了燕丹麾下的心腹,屬實是不多了。而真正互為知己,聊的來的,更是隻有這麼兩人了。
一個劍客,一個屠夫,一個樂師,這麼三個人,風馬牛不相及也。然而偏偏他們三人在機緣巧合下成為了刎頸之交的好友,隻能說世事無常。
緣,妙不可言。
對於此二人,燕丹自然也是知曉的,他不可能不關注荊軻身邊的一切,在燕丹有心之下,也與他們相識。
燕丹也知曉這二人性情堅韌,重情重義,更是修為高超,乃是大智大勇之人!
這是最適合不過的人選啊。
燕丹親自去接他們二人。
在接到高漸離的時候,燕丹下車,親自挽著高漸離與自己同乘一車,高漸離受寵若驚,連連拒絕,可是在燕丹強烈要求下,也隻能上車與燕丹同乘,卻也落後燕丹半個身位。
可是萬萬想不到,燕丹竟然也後退半步,與高漸離並肩。
這下子,高漸離心中的受寵若驚,隻剩下了驚了。
以往也不是沒有和燕丹有過相處,雖然燕丹也是平易近人,溫和可親,但是也絕不至於這個姿態。
高漸離為人冷靜謹慎,心思縝密小心。
燕丹一向有著賢德的名聲,禮賢下士,敬才愛才更是出名,但是也絕不至於對區區一個樂師做到如此地步。
現如今突然如此禮敬,這樣的異常,大概率是有事相求。
一國太子殿下,對地位卑微的一個樂師,又能有什麼可求的呢?而且要做到如此禮遇,怕是
高漸離麵上不動聲色,實則心中已經翻起巨浪。
直到燕丹帶著他,又去請了妊峰,同樣極為禮遇,高漸離心中更為擔憂。
凡貴人屈尊降貴,禮賢下士,悉心厚待,那下士也隻能以死相報了。
而且確定了,太子殿下之事一定也與大哥有關。
高漸離和妊峰兩人隻是對視一眼,就已經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所憂,不過兩人都是大智大勇之人,縱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卻也能保持著冷靜鎮定的心態。
況且,此二人皆是重情重義之人,事關他們大哥荊軻,也絕不會有一絲一毫退縮。
大丈夫做人做事,自有大丈夫的道理。
生命是這世上最寶貴的東西,這世上對任何人來說,肉體的生命隻有一條。
生命就是從生下來,然後活下去。生存,活著,就是最重要最寶貴的事情。
隻有活著才可以感受到美好,隻有活著才可以追尋生活的意義,隻有活著才可以感受愛與被愛,一切的一切隻有活著才可以感受到,所以生命那麼的珍貴。
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活著、活下去就是最重要的事。
甚至、無論、怎麼樣活下去。
但是對於真正的大丈夫來說,活著不是最重要的。
怎麼活著,又該怎樣死去,才是最重要的。
生死豈是最重要的事?
對大丈夫來說,這世上有太多比生死更重要的事了。
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