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空間,原本可以躲進空間裡的,可是她沒有,在看到這頭野豬的時候,想到了村裡孩子們發黃的頭發,瘦弱的身體。
還有一個個勒緊褲腰帶,卻依舊要上工的人。
想到了夏老太太,那麼大年紀了,頭發已經花白,家裡沒有任何一個人,還要上工。
尤其那一地的東西,可能是道歉,也可能是心意,不管是什麼,都不重要了,在她眼裡,那是人情,需要還的東西。
“呼。”喘息了很久,她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小心地跳下樹乾,可是腳踩在地上的時候,她還是一下沒站穩,腿是真軟啊!
還是站在地上,才有踏實的感覺。
她緩慢的走到了野豬的旁邊,看著被樹枝紮得,滿地的血,她直接將野豬收進了空間裡,然後用空間泉水,清洗了傷口,才開始上了藥。
那些清洗傷口的泉水,澆灌在了地上,那些草突然猛地生長,給薑微嚇了一跳,趕緊閃身進了空間,再也不敢在外麵用泉水了。
都收拾完,一臉可惜地看著那把鏟子,已經卷尖了,這可是她平時用心打磨的啊!
“得了,回去吧。”挖藥草,總不能就靠自己的雙手吧。
看來這次去縣城,還得買兩把鏟子,一把防身,一把挖藥草。
快到知青院的時候,薑微把野豬扔進了無人的樹林裡,怕有人經過,上麵還撲了乾樹葉和一些草,然後才回去。
王元洲正好回來,看到薑微的衣服,袖子的地方,已經一條一綹了,兩股麻花辮,此刻也是亂糟糟的,上麵還有不少的草葉子,關鍵是胳膊上,手上,都是劃傷的傷口,握著的手,此刻更是通紅。
“微姐,你受傷了,怎麼回事兒?”他一看這樣子,擔心地趕緊問。
薑微擺了擺手,“你偷著去叫大隊長過來,就說……就說知青院出事了,問什麼事兒,也彆說。”
“對了,告訴他,先彆讓人知道。”
她打發王元洲去通風報信,然後趕緊回屋,換了一身衣服,還好柳嬸昨天把衣服給送來了,先送來一身,讓她先穿著。
現在倒是正好應急,而且是深色的,她喜歡。
薑微換好了衣服,楊雲和顧湘也下工回來了,兩個人看著打開的院門,就知道薑微回來了。
“微微,中午喝粥?”顧湘在院子裡問了一句。
薑微從屋子裡走出來,兩個人才看到她的臉,彆的地方好遮掩,可是這臉可不好遮掩啊。
擦傷的不大,但是耐不住她白啊,紅色在她的臉上,可就太顯眼了。
“摔著了?”顧湘往前走,特意避開了她的右胳膊,然後抓住了左胳膊。
“嘶。”
薑微倒吸了一口冷氣,我的姐姐啊,您這手是真狠啊。
“你怎麼回事?怎麼又受傷了?”顧湘鬆開手後,立刻拉開了她的袖子,就看到那一胳膊的劃傷,有的傷口,還在往外冒血珠。
“噓,一會大隊長過來,先彆說。”薑微把袖子放下來,然後把頭發拆開,用梳子梳通了,快速地編了兩個麻花辮,隨後用頭繩給紮起來。
“又什麼事?”大隊長被王元洲拉過來的,臉都是黑的,以前知青院也沒這麼多事兒啊!
薑微聽到外麵的動靜,然後走了出去,“大隊長,是我有事找你。”
大隊長看了看她,“啥事?快點說,你嬸子還等我回去吃飯呢。”
剛剛說知青院出事了,他趕緊過來的,都沒回家告訴一聲。
薑微看了看楊雲和顧湘,“我出去一趟。”
“王元洲,你一起去。”薑微看向了王元洲。
王元洲立刻點了點頭,“得嘞。”
微姐說啥就是啥,信微姐不會錯的。
“大隊長,和我去看看。”薑微歪了歪腦袋,這個野豬總要有名目,但是她不想自己太打眼了。
這才單獨找了大隊長,讓大隊長好掩蓋一二。
“走吧。”大隊長看了看她,也不知道她是賣什麼關子,隻能無奈地說了一句。
一行三個人,然後往知青院的後山去了,薑微在前麵領路,王元洲在薑微的一邊,時刻看著後山的情況。
而大隊長跟在後麵,臉黑漆漆的,一言不發。
“到了。”這個時候,走在最前麵的薑微停了下來,然後看了看周圍,沒有彆的痕跡,這才先開了蓋著的乾樹葉,還有一些草,露出了下麵的一頭野豬。
“嘶……”大隊長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野豬,又抬頭看了看薑微,如此反複。
“你這十五天,就是這麼歇著的?”
他聽小隊長說了,薑微休息十五天,他這邊也是同意了的,那可是刀傷,現在天氣這麼熱,又沒什麼藥,能好就不錯了。
可是看到眼前這一頭足有兩百多斤的野豬,他剛剛的喜悅,被擔心所籠罩,這個時候才發現,薑微的臉上,都是劃痕。
“肉很重要,但是命更重要。”大隊長歎了一口氣,看著薑微,語氣放慢,“之前村裡有狩獵隊伍,趕收之後,就會去打獵。”
“可是有一年,出去三十個人,隻回來了三個人,其餘的人,都葬身於這片山脈,再也回不來了。”
大隊長的語氣沉重,想到了那個冬天,想到了當時的情況,家家痛哭,滿村的哀嚎。
“從那以後,村裡的狩獵隊伍解散了,這片山脈,也成了村裡人,再也不願意踏足的地方。”
薑微沒想到,村裡還有這麼一段往事。
“我先聲明,我不是特意找的,是我撿柴的時候,這頭豬衝出來的。”她舉起了自己的手,一副不能被冤枉的姿態。
大隊長看了看她,“既然你喊了我,那說明你心裡已經有了成算,你怎麼想的?”
薑微想了想,“就說這頭野豬闖了知青院,然後被所有人打死的?”
“然後知青院的所有人,自願將這頭野豬,交給大隊分配。”
“你想好了?”大隊長深深地看了薑微一眼。
說她生事吧?所有的事兒,都是彆人找的,她隻是被動防禦。
說她不省事吧?那是真不省心,三天兩頭,都是事!
“想好了,到時候,給我們知青院多分點唄。”薑微勾了勾唇角,一臉討巧的笑容。
如果不是這些日子,對她的性子已經有了一些了解,就要被她討巧的笑容騙過去了。
“僅此一次,以後不能做這麼危險的事了。”大隊長這一次語氣很重,也是怕薑微嘗到了甜頭,去後山深處,有去無回啊。
薑微立刻點了點頭,“真的不是我招惹它。”
她多冤枉啊!找誰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