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雖然惡名遠揚,製作難度也不低,但從原理上來看,其實並不複雜。
分析一下子彈激發的過程。
底火或雷管以撞擊的方式被引燃之後,火焰通過導火孔傳遞給發射藥,發射藥迅速爆燃,產生高壓氣體,推動最上方的實心彈頭。
底火或雷管是引線,彈殼是一半的炮管,發射藥放在彈殼裡,上麵再堵上一個實心的彈頭。
——和土火炮的發射方式模式完全一樣!
一顆子彈基本上是由四個部份組成:彈頭、彈殼、發射藥、底火或雷管。
彈殼最好的選擇就是黃銅。
彈頭的選擇範圍就廣得多了,常見的有銅、鐵、鉛,不太常見的銀、金,傳說中的冰、玻璃、陶瓷。
考慮到性價比的問題,這裡亞羅依舊選擇了黃銅作為原材料。
發射藥可以直接用顆粒化的糖火藥。
底火分為兩部分,一個是內部的引火材料,需要受到撞擊就引爆,這裡可以用硝化甘油。
另外就是外部的包裹材料,同樣可以采用黃銅。
黃銅的質地較軟,延展性也好,又有一定的強度,所以大多數子彈都是由黃銅製作。
彈頭就是一塊實心黃銅,可以先製作一根銅棒,再一一切斷,一個個處理成梭形。
彈殼下端預留兩個小孔用於導火,底座留有凹槽,是底火的預留位置。
底火根據結構可以分成,柏丹式底火(berdan)和博克塞式底火(boer)兩類。
柏丹式的火台和底火一體,博克塞式火台是和彈殼一體。
火台,就是撞針敲擊子彈後,底火內火藥的著力撞擊點,可以和變形的底火殼共同作用,類似燧發槍的燧石,可以將底火火藥「擠」燃。
兩種火台的使用效果相差不大,亞羅選擇的是博克塞式底火,火台就是彈殼底座凹槽的中間一處凸起的小圓點,因為這種火台的底火,製作起來更方便一些。
最後的底火就是一個小紐扣大小的小碗,等放好硝化甘油後,就可以再在上麵蓋上一層薄薄的扣蓋。
欲善其事,必利其器。
提前製作好模板工具,製作的子彈大小一致,發射的時候才不會出現問題。
就像火台要比彈殼下方的凹槽稍大,這樣才能借助金屬本身的韌性將其卡死。
同樣的道理,彈頭也要比槍管粗0.-0.3毫米。
如果精度不夠。
彈頭過大,會導致卡殼、炸膛。
彈頭過小,氣密性不夠,高壓氣體從邊緣縫隙中擠出,會導致動能受損,子彈殺傷力降低。
所以,最重要的工具就是手工壓床,不複雜,就是一個借用杠杆原理的大虎鉗,但需要足夠的精準度。
隻要將合適長度的銅管加熱放進去,用蠻力強擰大虎鉗,再用熱熔術和模具收口處理,就能成功製作出一個彈殼。
亞羅製作的這些工具,用的都是自己煉製的鋼材,強度不夠,幾次使用後,彈殼的衝壓模具就會發生細微變形,所以需要不斷調整修複。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
……
朝陽衝破了厚重的烏雲,將溫暖灑向了殘破的大地。
麵對著金燦燦的陽光,廢墟中的民眾如夢初醒,迷茫地看向周圍的斷垣殘壁。
「出什麼事了?」
「哦!我的頭好痛!」
「我的手!我的手怎麼沒了!」
「昨晚發生了什麼?怎麼那麼多人受傷了?」
「好累,感覺身體都被掏空了。」
……
癲狂的喧嘩還未消退,又爆發了更加嘈雜的吵鬨。
刺耳的聲音喚醒了忙碌的亞羅。
他抬頭瞥了一眼木窗,柔和的光芒打在他的臉上,讓他不禁微眯了一下眼睛。
「天亮了啊。」
木窗上萌發的翠綠嫩芽,在舒柔的暖風中微微顫栗,透過慵懶的光線,斑駁的小塵埃正在嬉戲打鬨。
溫和的陽光裡麵,像是添加了濃醇甜美的佳釀,糾纏不休的刺骨陰寒瞬間冰消雪融。
不知不覺中,亞羅閉上了眼。
腦中的疼痛感漸漸微弱,就像卸下了千斤重擔,舒爽的感覺,讓他不飲自醉。
回過神,看到桌上幾十枚金光閃閃的子彈,亞羅不禁苦笑了起來。
「都還沒製作槍械,還沒進行實戰測試,就已經製作這麼多了嗎?」
不過,這也能說明所有的製作步驟,都已經被亞羅理清了。
如果有必要,亞羅都可以直接將這些器具下方出去,讓仆人又或是招募其他人來製作。
當然,更好的辦法是直接設計出一條全自動的生產線。
就在亞羅一邊考慮這些問題,一邊收拾房間的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了篤篤篤的敲門聲。
「亞羅大人,您忙完了嗎?」
克來爾男爵?
他來做什麼?
亞羅雖有疑惑,卻還是快步將子彈全部收入了空間戒指,然後轉身打開了房門。
克來爾男爵身上的戎裝依舊沒有卸下,麵色冰冷,眸光淩厲,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戾氣:
「亞羅大人,很抱歉打擾了您,我有些事情,想向您詢問。」
克來爾男爵的情緒並不是針對亞羅,這一點從他沒有佩戴並且,並且依舊
正好,亞羅也有不少消息想告訴他。
雖然亞羅也被卷入了進來,但他不會妄自尊大,將一切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
畢竟,這場事件的主角是伯爵領。
同時,伯爵領也不是一頭完全任人宰割的肥羊。
他們也有數量眾多的子民,有著足以抵禦一個帝國進攻的斯卡洛要塞,有著自己的軍隊,有著可以匹敵中級學徒的正式騎士。
想到那個算計自己的雷德·拉內利,亞羅眸光微閃,掃了一眼周圍,這才道:
「你想知道什麼?」
「亞羅大人,關於營嘯這事,您還有什麼線索嗎?」克來爾男爵沉聲問。
亞羅:「那個內應,你的貼身侍衛,麥爾斯,沒有交代嗎?」
「昨天夜晚,他就莫名死了。」
「莫名?」亞羅若有所思。
克來爾男爵的臉色更加難看:「對,整個人都化作了血水!」
血水?
那個背叛費爾南多家族的血脈側學徒死了之後,不也是這種樣子嗎?
等等……克來爾的貼身侍衛,麥爾斯,到底是聽從了誰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