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裂縫不久，秦恒就感覺到了不一樣的地方。
這地下的溫度，明顯要比地表舒服得多，外麵零下150多度，而裂縫之下，則隻有零下七八十度，而且越是往下就越暖和。
順著裂隙彎彎繞繞，拐了數百米之後，周圍的空間忽然寬敞了起來。
狹窄的地縫，變成了寬達數百米的懸崖斷坑。
秦恒神念一掃，發覺周圍牆壁是光滑的，有一道道類似石鐘乳流淌、凝結的痕跡，整體呈灰黑顏色。
“這隧坑，應該是無數年前月球地下岩漿活動形成的空洞，隨著月球內核的死亡，而陷入沉寂。”領隊霍文鬆老爺子說道。
他率隊繼續往下降落，口中道：“看之前基地給的資料，這條隧坑可以一直往下300多公裡，底部應該有一些月心界古老時期留下的痕跡。”
“嗯，好像是一些壁畫和骸骨，之前的探索隊伍采集了一些，但沒來得及帶回去，就失聯了。”秦恒也留意過資料，記得其中的內容。
上個探索小隊隻有張道平一人離開，而當時張道平走得匆忙，並未攜帶東西，所以小隊采集的那些古物，又都留在了地下。
現在輪到秦恒等人，該他們來探索了。
眾人不疾不徐，以一個平穩的速度往下降落。
數百公裡深的巨坑，越往下就越寬，到了地下200公裡之後，寬度已是超過了10公裡，呈現出不規則的形狀。
“這麼大的空洞，真的隻是岩漿運動形成的麼？”秦恒不禁有些懷疑。
月球直徑才3400多公裡，從表麵到內核，最深也就往下1700多公裡。
而這個深坑，深度就有300多公裡，相當於從表麵直接延伸到了月幔的中層。
許一塵道：“應該是吧，否則如此巨坑，誰能鑄就？”
強者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哪怕頂尖武神，也無法在一個星球的地表硬生生鑿開一道幾百公裡深的細長坑洞。
所謂的“開山摧城”手段，大多是通過強大的力量震碎物體結構造成的，與挖地完全是兩個概念。
要想憑借力量挖出這等深坑，估計普通星主都辦不到，要2階以上的星主才行。
片刻過後，眾人來到了深坑的最底部。
坑底，是個二十多公裡寬的巨型“盆地”。
這底下有不少碎石亂石，看起來崎嶇不平。
而在碎石之下，則是一片酷似岩漿凝固的輕質岩層。
秦恒散開神念，在亂石堆裡搜尋不一樣的東西。
不一會兒，他就發現了動物屍骨的痕跡。
那屍骨本是被岩石壓住的，但上一個小隊來的時候一發現了它，挪開了岩石，采集走了一部分骨骼。
這骨不知存在了多久，看造型應是某種猛獸所留，大腿骨長14米，小腿骨略短一些，可以想象生前的體型應該和地球上的普通大象差不多。
“這是什麼物種？”有人發出疑問。
和怪獸打了一輩子交道的霍文鬆猜測道：“看頭部骨骼和牙齒的形狀，應該是一種十分凶殘的掠食性猛獸，頭型和虎豹接近，身軀雄壯，後肢發達，尾巴偏細，有點像牛尾。”
許一塵眉頭微皺：“這不就是山海經記載的‘彘’嗎？”
“彘？那不是豬嗎？”秦恒下意識道。
許一塵搖頭：“古語裡的彘的確是代表豬，但山海經中有一種異獸也叫這個名字，虎身牛尾，會吃人。”
“這樣麼……”
“古代的異獸……”
“好像有點意思。”
各位大宗師都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眾人又搜索了一下，坑底還有另外兩具屍骨，也是這種“彘”。
秦恒道：“這月球是真空無菌環境，按理說動物死後屍體應該是變成乾屍才對，怎麼會隻剩下一堆白骨？”
屍體腐化是需要條件的，要有微生物分解血肉皮膚。
而真空環境下，微生物無法生存太久，即使生物體內自帶了一部分，也無法完成整個屍體的分解工作，最終隻會流失掉身體裡的水分，變成一具硬邦邦的乾屍。
但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明顯是骨頭。
霍文鬆道：“高野說之前的探測小隊也有這個疑惑，並且沒有得到解答。他們的猜想是，這屍骨要麼是死後被帶過來扔在這裡，要麼就是這個地方之前並非真空。”
秦恒等人想了想。
感覺還是第二種可能性更大一些。
因為把一堆骨頭扔在這裡，好像沒有任何意義，這裡又不是垃圾堆。
月心世界很久以前就有文明存在，現在也仍然還有。
而文明是無法憑空誕生的，它必然是由一大群生命，從弱小逐漸走向強大，而不是先冒出來幾個最強的，再慢慢生一群弱小的。
所以此地必然要有適合弱小生命體成長、繁衍的環境才行。
“找找壁畫吧。”
屍骨上沒有太多線索，壁畫能夠傳達的信息更多一些。
眾人分頭搜尋，每個人的神念都在搜尋一個方向。
不一會兒，便有人道：“我這邊有發現。”
接著又有人道：“我這裡也有。”
循著他們的神念來源方向，秦恒等人飛行靠近。
最近一處，石壁上雕刻出了筆劃十分粗糙的一幕景象。
一群古人跪在地上，朝著天空中的一個圓形物體朝拜。
圓形物體的下方，還有一個小小的人，手裡拿著一根權杖。
“那圓球應該是太陽，手持權杖的人是一位王者或巫師。”霍文鬆猜測道。
這圖形很簡單，沒有什麼深度，大家的猜想都差不多。
再看另一幅。
另外一邊的壁畫，是一群人在被野獸追逐，好似在逃命，空中則仍然有一位手持權杖的人存在。
霍文鬆道：“這應該是遠古先民逃難的景象……不過那個拿權杖的人又是什麼意思？”
眾人麵麵相覷，都有些不解。
這時，秦恒腦海中傳來一道聲音。
“那個手持權杖的，應該是界牢看守者。朝拜的人和逃跑的人，要麼是指地球上的遠古罪民，要麼就是月心界裡那些看守者自己的子民。”冰炎聖子說出他的分析。
“你好像很有把握？”秦恒道。
冰炎聖子回了句：“每個界牢看守者都會有一把開關虛空之橋的鑰匙，通常表現為權杖或者長棍的造型，這是九大神國所公用的一套基本習慣。”
秦恒若有所思：“這麼說壁畫裡的小人應該是地球上的古人，後麵的圓球不是太陽，而是月亮。”
看守者權勢巨大，可以指揮怪獸進攻遠古先民，肆意欺淩那些古人。
而那些古人沒有反抗的能力，隻能跪拜求饒。
這大概就是壁畫想要表達的意思。
作畫之人，是看守者後代，以此來紀念他們老祖宗輝煌的過去。
但對地球人來說，這是一份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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