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川卻似乎並沒有要等她回答的想法,而是略過她,把目光落在了另外兩個人身上。
他先是看了眼厲釗烴,淺笑著同他打招呼:“厲總。”
隨後目光後移,落在了不遠處一身冷氣的年輕人身上,微微點頭致意:“小康總。”
如此平靜和諧的打招呼方式,如果忽略此刻的場景,舒顏甚至有種在看他們談判桌上談生意的錯覺。
厲釗烴的出現,無疑打破了剛才僵持不下的局麵,但也給本來混亂的局麵又上了一層新的難度。
不久前還在安慰自己,雖然翻車了兩個男主,可往好處想還剩了一個不是?
現在好了,這下徹底翻進溝裡了。
哦不,應該是翻進了下水道,從此不見天日。
心好累,毀滅吧!
舒顏徹底放棄了。
她一共就攻略了三個男主,這下好了,三個男主齊齊碰麵了。
兩個怒火中燒,一個神色平靜。
相比於前者,舒顏不知怎麼的,更怕後一個。
沈柏川神色越平靜,她就越害怕。
有種暴風雨來臨前夕的詭異平靜感。
要瘋了!
這種令人頭皮一下接一下發麻的感覺,讓舒顏胸腔壓抑地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安靜地看著這副詭異的場景,決定放棄抵抗,當個合格的背景板。
反正也沒有什麼能比現在的場景更糟糕了。
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唄!
係統本來還想說兩句什麼,但看了看前麵的三個男主又看了看舒顏以後生無可戀的神色,最後還是閉麥了,同舒顏一樣,當了個安靜的背景板。
厲釗烴從沈柏川出現的那一刻,眉頭就緊緊擰成了一團。
和康煜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不同,沈柏川的出現,無疑讓厲釗烴心上壓了一塊沉重的石頭。
心頭已經有了答案,但厲釗烴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你怎麼在這裡?”
眼尾掃了眼在一旁躲著努力縮小自己存在感的女人,沈柏川笑了笑,收回了視線:“答案不是很明顯嗎?我也是為了她來的。”
一句話,讓在場的其餘三人皆是一震,厲釗烴忍不住壓低了眉梢,嗓音沉沉地問:“什麼意思?”
厲釗烴的話,無疑問出了舒顏心頭的疑惑,是啊,什麼意思?
什麼叫為了她來的?
如果說康煜和厲釗烴的碰麵是意外,那沈柏川呢?
他分明是帶著目的來的,一見到她,開口就是詢問她另外兩個是不是身邊的兩個男人。
沈柏川,他到底發現了什麼?
又或者說,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舒顏理不清頭緒,但卻隱隱抓到了什麼關鍵點,隻是這會兒大腦一片混亂,她一時半會兒不能精準抓住那道若隱若現的光,隻能先靜下來,聽聽沈柏川是怎麼回答的。
“沒什麼意思。隻是我喜歡上了一隻張牙舞爪的貓,其實她本來爪子很鋒利,但卻喜歡在我麵前裝出一副柔弱無害的樣子。”
“老實說,一開始的確是被她騙了過去,不過抽絲剝繭下來,發現本來麵目的她,似乎更吸引人。”
沈柏川語調和緩,沒有一點兒急躁和不安,甚至說話間,身上那股溫潤的感覺更甚。
他不像是在暗示什麼,倒像是耐性十足的老師,給幼稚園的小朋友講著充滿幻想的童話故事。
然而舒顏卻在一瞬間遍體生寒。
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停止流動,冰冷的寒意順著尾椎骨向上攀爬,瞬間傳遍四肢百骸,最後連那顆努力跳動的心臟也逐漸變得冰涼。
沈柏川,他知道了。
舒顏瞬間看向他。女人的眼神複雜,震驚和茫然交織,還帶著幾分不解和疑惑。
最後情緒揮散,化為一縷平靜,抿直了唇角靜靜看著他。一張漂亮的臉蛋在寂靜下顯出幾分乖巧。
沈柏川笑了。
果然,即使戴著的麵具很吸引人,撕下偽裝,下麵藏著的東西,更讓人著迷。
“所以沈總過來,就是為了炫耀和姐姐的親密關係?”
漂亮的男生立在不遠處,雙手插兜,原本攥緊的拳頭在看到這個男人出現,聽到他寥寥幾句的語言後,像是要捏碎手骨一般驟然加大了力道。
費了好大的力氣,康煜才壓下了心頭那股酸澀和嫉妒,淡著聲問道。
“炫耀?”沈柏川並不讚同這個說法:“並不是。我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順便地,想要跟二位說一下,我不會放棄舒顏,最後站在她身邊的人,隻能是我。”
“嗬!”
話音剛落,冷不防就是厲釗烴一聲嘲諷的嗤笑:“沈總會不會對自己濾鏡太重了?這種不自量力的話也說得出來?”
“沈總這是下戰書?”
沈柏川當然知道自己這番話說出來會引起什麼樣的效果。
厲釗烴毫不留情的譏諷和康煜冷聲的質問,沈柏川並未放在心上。
“我沒有把自己心愛之人拱手讓人的喜好。何況……”語氣微頓,沈柏川掃了眼女人嬌豔的臉龐:“她是自由的不是嗎?以愛為名,用禁錮的手段把她強製性拴在自己身邊,和養寵物有什麼區彆?”
“你們覺得,以舒顏的性格,會甘願自己被禁錮一生?”
沈柏川淡淡笑著:“不會的,接觸了這麼長時間,你們不會不了解她,魚死網破她也會掙脫牢籠。我想要的是一個完整的她,哪怕是靈魂,也不能殘缺一角。”
“況且……”男人視線淡漠,聲音卻依舊溫和:“能夠心甘情願讓她留在身邊才是真正的本事,不是嗎?”
“難道說,二位對自己如此沒有信心?”
空氣在一瞬間凝滯,不管是厲釗烴還是康煜,臉色都不太好看。
沈柏川倒是一如既往的神色淡然,來之前他知道了其他兩個人的存在,即使見到這兩個人,也不會引起太大的情緒波動。
他向來知道自己要什麼,也清楚知道應該如何給自己製定計劃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管是物還是人,隻要是他想要的,沈柏川便會步步為營。
他不介意多費點心神,隻要最後結果是他想要的,一切都值得。
前麵二十多年,他擺脫了惡心的養父母並親手將他們送進了局子裡。
回到沈家又極快清理了那些彆有用心的異存者。
他想要的,都得到了。
這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