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陳憶欣想到她這幾天光靠藥水維持著身體機能,臉都瘦了一圈。沈清宜被她這麼一提醒,感覺肚子確實有些餓了,點了點頭,“有勞了。”“你想吃什麼?”“都可以。”“那你等著。”陳憶欣應完,轉身出門,再回來時,手上拿了一個洗好的蘋果。沈清宜伸手接過,“謝謝。”說著放著唇邊小口小口的咬著吃了起來,不過隻吃了一小半就放在旁邊了。陳憶欣看著她吃東西的樣子,也太斯文了吧,她猜的果然沒錯呢。明明有許多問題想問她,但一想到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乾脆安撫道:“月亮姐姐,我哥說你的眼睛沒事,咱們軍區也有一個首長傷了眼睛,等另外一個眼科的醫生過來,一起幫你看看。”“那真是謝謝了。”沈清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實我哥看眼科也不比另一位眼科醫生差,隻不過他主修的是腦科,所以沒人敢讓他做,我奶奶的眼睛就是他治好的。所以他說你的問題不大,那就是不大。”沈清宜聽著小姑娘的口吻,滿是抑製不住的崇拜,順勢誇獎道:“那你哥哥在醫學上真厲害。”“那可不?認識他的人都誇他醫學天才呢,我們家是祖傳中醫,後來爺爺去國外進修西醫,回來後就一直在軍中行醫。我父親和幾個伯父都資質平平,我爺爺還以為咱們家要後繼無人了,誰知我哥簡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十六歲就去了B國同時進修腦神經內科和外科,而且滿分呢。”沈清宜笑道:“的確是個醫學天才。”陳憶欣聽她這樣誇哥哥,更高興了,“我哥哥還長得好看。”“感覺到了。”陳憶欣吃驚,“這也能感覺。”“心靈美的人,自然好看。”說這話時,門被推開,陳憶南提著一個保溫飯盒進來,他看了一眼沈清宜,隻見她靜靜的坐在床上,雙眸微彎,雖然沒有焦距,卻一臉恰淡的極力配合著妹妹胡說八道。幾乎沒有對病痛的一絲焦慮。他看了一眼旁邊咬了一半的蘋果,問陳憶欣,“你拿給她吃的?”陳憶欣點了點頭,“嗯。”“最近一段時間,不要給她吃寒涼的食物。”陳憶南說著,把手上的飯盒放在桌上打開,是一盒煮得軟爛的小米粥,裡麵放了雞肉沫。他端起來拌勻後,坐在沈清宜麵前,舀了一勺,遞到她的唇邊,“好幾天沒進食,先吃一點溫和的食物。”沈清宜沒有張口,伸手道:“我來吧。”陳憶南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動越界了,把飯盒和勺子放在她手上,“不好意思。”沈清宜並沒有計較這麼多,而是說道:“已經勞煩陳醫生這麼多了,該說不好意思的是我。”陳憶南聽到這句,深邃立體的眉眼瞬間釋然,原來她不是嫌他越界,而是覺得麻煩他了。陳憶欣睜著細長的眼,恨不得用放大鏡觀察她哥的微表情。嗬!見色起意的男人,還敢說自己不膚淺。看過的病人那麼多,也沒見他這般溫柔體貼的。沈清宜隻吃了一半,又吃不下了。陳憶南接過來,放在桌上。“陳醫生,我想問問,您什麼時候能回到京都?”陳憶南沉悶的歎了一口氣,“原計劃是後天就能回的,但那個眼科醫生到現在也沒有動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且現在華伯伯情況緊急,還有點複雜。”陳憶欣一聽,也緊張了,“哥,華伯伯的情況嚴重嗎?”“眼睛倒是不嚴重,但腦部等不得,但又需要先做完眼部手術才能做腦部手術。”陳憶南解釋道。“那你乾脆給華伯伯做了。”陸憶南笑,“我也想啊,但華伯伯的團隊怕擔風險。”“那有風險嗎?”陳憶南,“一個微創小手術而已,一天就能恢複。”沈清宜想了想,問道:“那我的呢?”陳憶南看著她漂亮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差不多。”“那陳醫生給我做吧。”沈清宜毫不猶豫的說道。“要是失敗了呢?”“我相信陳醫生,如果好了,我就去給你的那位病人做表率,如果不能好,我再等下一位醫生,任何後果我都會一力承擔。”陳憶南怔了怔,半晌才開口,“你都還沒有問失敗的後果,怎麼敢說一力承擔的?”沈清宜笑笑,“你口中的華伯伯肯定比我的身份重要多了,你都敢給他做,我還有什麼好怕的?”陳憶南笑了,溫和地應下,“好,明天一大早就替你做。”第二天一大早,陳憶南兄妹倆就來到了沈清宜的病房,見她早已洗漱完畢,而且狀態不錯,心情很好,“月亮,吃過早餐,咱們去手術室。”“好。”沈清宜朗聲應下。“憶欣過來扶月亮。”陳憶南又叫了旁邊的妹妹。陳憶欣牽著沈清宜,跟在陳憶南身後。“月亮姐姐,你的手好軟啊,摸起來真舒服,你是不是世家小姐啊?”陳憶欣又開始問。沈清宜哭笑不得,“現在是什麼年代,還有世家小姐這麼一說嗎?”陳憶欣睜大眼睛反駁,“哪個年代都有啊,雖然不興這麼說了,但是很多根基沒斷的其實都是啊,例如我和我哥。”“我可能不是。”沈清宜語氣肯定。陳憶欣驚訝,“你想起來了?”“沒有。”“那你怎麼知道自己不是?”“直覺。”沈清宜說完怕她不相信,補充道:“我的直覺有時候很準的。”陳憶欣哈哈大笑,“女人的直覺對吧?”沈清宜點頭。“唉,那都是沒道理講時,為自己找的理由啦。”陳憶欣就是這樣。沈清宜沉思了一下開口,“你大概一米六三左右,體重一百零三斤左右。”聽到這兩句,兄弟倆都頓住了。特彆是陳憶欣,伸出另一隻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見她眨也沒眨一下,好半天才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所以……所以你真的有直覺。”沈清宜笑,“嗯,所以我相信陳醫生。”“那……那你直覺一下,我將來可不可以考上好大學?”陳憶欣語氣急切。“我也不是事事能感覺,更不是時時都能感覺,直覺就像靈感一樣,懂嗎?”沈清宜也覺得奇怪。她從前以為自己是靠眼睛衡量一個人的身高和體重的。現在才發現不是,從她被陳憶欣牽在手上時,就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