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攥著裝有領帶的那個布袋緊了緊,心想萬華真是個畜生,這種人渣就應該受到處罰。他將手上的袋子遞到劉霞麵前,“沒有,我昨天找萬院長借了一條領帶,結果沒有用上,想著這條領帶是您特意從國際友誼城買的,肯定很貴,所以就立即給您送來了。”劉霞有些詫異的從他手上接過,把袋子打開,看到裡麵果然有一條寶藍色的領帶,臉色有些難看,“他說是我從國際友誼城買的?”王飛點了點頭,“嗯,因為錯過朋友的婚禮,所以沒有帶,原封不動的給您送來了。”他強調沒帶,是怕她懷疑這領帶上的香水是他媳婦弄上去的。劉霞此時心裡有些亂,沒有再留王飛,提著袋子轉身回屋。她走到房間,把門關上,從袋子裡把領帶拿出來,一股香味撲鼻而來。劉霞心沉到了穀底,她把領帶放在床頭櫃的抽屜裡,飛快的跑出門去,見王飛還沒走遠,大聲喊了一句,“小王,大姐有句話想問你。”王飛轉身停下,站在原地等她,“您說。”“你們單位是不是從京都來了一位從京都過來的工程師?”王飛見她問這話的時候,嘴唇都在發抖,沉默了一下,“是的,但他因為身體原因,還沒有到咱們所裡,就住院了,病好之後直接回了京都。”劉霞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站不穩,她強行鎮定的再次問道:“那你們需要經常出差嗎?”“極少,幾個月或是半年才有機會出一次,政府對咱們研究院比較關照,儘量不要求我們出席應酬之類的任務。”劉霞隻感覺渾身顫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她真是蠢,這麼多年,竟然沒有懷疑過他。“您這邊要是沒有其它事,我先回去了。”王飛見王霞這副神情,內心很煎熬。“謝謝!”“不用謝,我也沒幫上什麼忙。”王飛說完轉身走了。他也不敢久留,怕呆久了,萬華回來,走到遠處停車的地方上車,回到家,妻子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關切的問道:“怎麼了?”王飛把公文包往沙發上一扔,坐了過去,“你說咱們這麼乾是不是不厚道啊?”“什麼意思?”“我今天看到劉大姐好難受,她什麼都不知道,這麼多年一直以萬華為榮,今天她肯定睡不著了。”王飛媳婦睜大的眼睛,“所以那條領帶真的不是劉大姐買的?”“嗯!”“你懂什麼啊,咱們這是在幫她,有哪個女人願意被自己的枕邊人欺騙一輩子,長痛不如短痛。”王飛聽到這句,心理負擔有所減輕,“真的嗎?”“當然。”“那你說她真的會對萬華怎麼樣嗎?”王飛的媳婦想了想,“很難說,但至少會有所防範,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掏心掏肺地對他。”說完之後起身道:“我去做飯了。”王飛等她離開,起身去了書房打電話。電話撥通,那邊傳來了陸硯的聲音,王飛彙報,“陸硯,我今天把領帶送到他太太那裡去了,她已經開始懷疑了,不過她會不會去舉報,我就不知道了。現在的鵬城,雖然經濟突飛猛進,但人的思想還是比較保守的,一般的這種情況,許多妻子都會為了家醜不可外揚,不會聲張。更何況以萬華目前的職業,估計她會更加慎重。”陸硯若有所思,“如果她不告,那就讓那個小的跳出來好了,再不濟你再打聽打聽,單位裡萬華和誰有過節。”他現在人在京都,事事隔一手,有些不好辦。要是他能在鵬城多留幾天,以身入局,一定讓他粉身碎骨,根本不用著這個辦法。“好。”王飛說完之後又想了想,“單位裡倒是有個人選,就是咱們的副院長,當年他和萬華一起參選正院長時,明明他的業務管理人能力更強,最後卻讓萬華當上了,這些年也一直和萬華針鋒相對的。”陸硯了然,“那你想讓他替代萬華嗎?”王飛想了想,“不想!”“我知道了,其它的事你先不用管了,上班好好的表現。”陸硯交代道。王飛笑了笑,“你這口氣倒像是我領導。”兩人掛了電話。陸硯看到安安坐在床前玩著妻子買回來的那架飛機模型,走過去,蹲在他麵前,小聲道:“你看看媽媽和外婆討論完了沒有?”安安放下手上的飛機,嘴巴嘟了嘟,“你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變得比我還黏媽媽呀?你不是說男孩子要學會以獨立一點嗎?”陸硯捏了捏眉心,“我沒有要黏媽媽,是有事和媽媽商量。”安安明顯不信,“抱著媽媽商量嗎?我隻有難過的時候才會求抱抱,你有什麼難過的事?”陸硯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敗給了自己的兒子。他輕歎了一口氣,拿起旁邊的飛機模型,“你很喜歡呀?”安安點了點頭,“當然,一個那麼大的鐵家夥,居然能載著那麼多人在天上飛,真是神奇。”陸硯起身坐在安安旁邊,和他講飛機起飛原理。安安聽完眼裡亮晶晶的,一片崇拜之色,“爸爸好厲害。”陸硯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起身走出房門,到妻子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門被打開,沈清宜探出頭來,臉上掛著溫婉的笑意,“有事?”“我就是想問問你,今天上訴的進展情況。”“好,等一下。”沈清宜回頭和韓蘭芝交代了一下,就出來了。“安安在房間裡,我們出去走走。”陸硯提議。“行。”夫妻倆一起出門,沈清宜向他講今天的上訴情況,“法院已經有重新受理了,程序明天就能啟動,很快就會傳喚關鍵證人。今天我和母親出來時,她接受了記者的采訪,明天應該就會有新聞。”沈清宜說完之後,沒有聽見回應,抬頭看陸硯,他的神情像是在聽,又像沒聽。沈清宜還要繼續詳細解釋,手就被陸硯牽起揣進了他的大衣口袋。“我大概能猜到。”陸硯說完又笑道,“我已經派人去彆墅打掃了。”說起這件事,沈清宜都忙忘了,但回到他上一個問題,“你都猜到了,還非得讓我彙報?”陸硯緊了緊掌心的那隻柔軟細膩的小手,“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