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夏希芸的車,沈清宜緩過神來,陸硯真的來鵬城了。她莫名的有幾分忐忑,這男人居然一聲不吭地就來了,讓她一個準備也沒有。一路上夏希芸興奮得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沈清宜都敷衍地回應著。夏希芸把車子開進工業區,和沈清宜一起下車,剛走到洪叔的工廠,就看到阿月在門口等著呢。阿月看到沈清宜明顯一愣,但臉上很快恢複了平笑容,對夏希芸笑道:“來得可真及時。”夏希芸打趣道,“你都在門口等著呢,我能耽擱?”阿月討好的看了一眼沈清宜,“也不知道現在能不能進去?”“什麼意思?”“我大伯帶了幾名本廠的技術人員正在和陸工討教,把其他人擋在了門外,包括我。”夏希芸心中了然,“所以你著急忙慌的給我打電話是藏了私心啊。”阿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沈清宜,“那個……你們都離婚了是吧?我表達一下自己的欣賞不違反道德吧?”她第一次見到陸硯和大伯談專利時就心動了,專業又淡定,骨子透出來的自信與掌控感仿佛與生俱來。話音剛落,沈清宜的臉色就控製不住的有些白了,半晌她才說道:“離婚手續還沒有下來。”夏希芸也瞪了阿月一眼,“你要還想和我做朋友的話,就收起這份小心思,將來陸硯和誰好,也不能和你好,不然往後咱們還怎麼相處。阿悅打算給清宜投資個人品牌,往後清宜肯定會常來鵬城和咱們見麵,她看見你就想到陸硯,那得多難受。”夏希芸看起來隨和,骨子裡其實挺霸道的。阿月小聲嘀咕了一句,“說得好像我馬上就能和他成了一樣,行了行了!我就看看還不行嗎?”夏希芸看了一眼沈清宜,“看一眼成嗎?”沈清宜點了點頭,“可以,彆想太多就行。”見沈清宜又笑了,阿月鬆了口氣,領著兩人一起上了廠樓的二樓工程部辦公室。到了玻璃門前,就看到陸硯坐在一張大大的紅木辦公桌前,穿著白色的襯衣,手上正在拆解一個燈型的模型,眉眼低垂專注,仿佛如一杯醇香四溢的清茶,能將人煩雜的絲緒撫平,沉下心來聽他講解。洪叔表情恭敬的坐在一旁邊,大氣不敢出,聽他解說。旁邊幾名技術員一臉崇敬。他們冥思苦想好多天的一個問題,在陸硯的手上都能輕鬆化解,而且給人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作為廠子裡的高薪技術員,原本也是無比自信的,直到今天遇到陸硯,才知道人腦和人腦竟然存在著如此之高的壁壘。阿月站在沈清宜身後,“你也不敢敲門?”“沒有,等他們解決完,彆打擾,要是站累了,先去彆去坐坐。”如果沒有緊急事件,她從來不打擾陸硯的工作。這是在父親那兒形成的習慣。會等他們忙完手上的事才過去提要求。阿月搖了搖頭,“你和阿芸去隔壁會客室坐著,我趴在這兒看一會兒。”夏希芸深吸了一口氣,上前拉住她的領子,“去隔壁。”阿月極不情願地轉身,就在這時,陸硯突然抬頭,一眼就看到了沈清宜轉身的背影。他唇角勾了勾,垂下眸子,繼續快速的講解完下一下難點。打發走那幾個技術員,以手支顱,等人進來。洪叔殷勤的說道:“陸工累了吧,我帶您去吃個飯怎麼樣?”“不急,我先休息一會兒。”洪叔見他居然有時間願意在這裡多做一會兒,趕緊說道:“剛剛我那侄女問你專利的事,其實她是給夏家那三丫頭夏希芸問的。”陸硯的長指輕點著桌麵,“我知道。”“您知道?”陸硯淡定的開口,“夏希芸已經來了,先讓她一個人進來。”洪叔有些疑惑,但還是出去了,到了會客室,果然看到阿月和夏希芸還有沈清宜在那兒嗑瓜子。阿月激動地站了起來,“陸工講完了嗎?”“嗯,他讓夏希芸過去。”阿月連忙起身,“那我們呢?”洪叔略過阿月,抱歉的看了一眼沈清宜,“他隻說了讓希芸進去,你們等等。”“他知道我們三個人都來了嗎?”沈清宜有些不可置信,明明這個男人前天才在電話裡說想她的。洪叔對沈清宜說道:“知道,應該是談專利的事,談完就會出來見你的。”沈清宜點了點頭,和阿月坐在椅子上繼續吃嗑瓜子。夏希芸走進辦公室,就見陸硯適閒適地坐在位置上,頭也沒抬一下。她到陸硯對麵坐下,陸硯也沒有動。夏希芸談生意時氣場向來強大,從不怯場,但莫名的她現在心情有些忐忑。“陸工,談談?”陸硯這抬眼看她,“嗯!”“能不能說說你手上還有什麼適合商業化的專利?價格方麵我絕對比洪叔給的高。”陸硯終於坐正了姿勢,“果然大氣,不過我這個人不好說話起來,還頗需費一番功夫。”夏希芸是聰明人,“除了錢,你還要什麼?隻要我夏希芸能做到,一定滿足。”“你做不到,我怎麼會找你談?”夏希芸挑了挑眉,“那你儘管說。”“我要港城那位設計師的聯係方式,除此之外還有你服裝工廠的打版師、裁剪師傅和原材料的進貨信息。”“你要這些做什麼?”沈清宜不解。陸硯笑了笑,“離婚申請一天沒有批下來,她就一天是我的妻子,你們在打什麼主意,我知道。”夏希芸心裡一驚,這個男人簡直是……陸硯見她不說話,聲音一冷,“你想利用她的夢想和夏家捆綁在一起,好讓夏熹悅近水樓台?嗬!”聽到這句,夏希芸臉上頓時掛不住了,“陸……陸工,你看你說的,彆把人想得那麼不堪嘛,你也可以讓她拒絕的對不對?前幾天她本來就拒絕了,出去給你打了個電話後,回來就改變了主意。”夏希芸真的被陸硯驚到了,這男人表麵上一派溫良,原來心裡門清,根本瞞不過他,“是嗎?可這件事已經在她心裡埋下了種子,這次拒絕,那下次呢?我這個人喜歡做一勞永逸的事。”說完之後又頓了頓,“況且我也不喜歡她為了我做任何委屈自己的決定。”